“棠风便民店”的生意彻底稳了下来。
两家门店加上商户会所的联动，每月净利润直奔五万，还不到半年，存款就突破了五十万。这在八十年代的京市，算得上是实打实的“万元户”中翘楚。
赵棠和秦风盘算着再开一家分店，秦风跑商圈考察选址，赵棠留在店里打理日常。
而另一边，顾氏集团的顶层办公室里，助理张启明正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站在顾廷深办公桌前汇报：
“顾总，按照您的吩咐，我把秦风先生的底细查清楚了。他老家在秦家村，养父母叫秦富贵、张兰。三十年前，这对夫妇确实在顾家做过保姆，秦富贵负责后厨采买，张兰是照顾刚出生的小少爷。”
顾廷深握着钢笔的手猛地一顿，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深色墨痕。
他抬眼，眼底翻涌着压抑多年的激动，声音却依旧沉稳：“继续说，重点说当年的细节。”
“是。”
张启明点头，“当年小少爷丢失的第二天一早，秦富贵夫妇就以‘老家突发急事’为由，连夜辞了工，卷铺盖回了秦家村。我托人去秦家村打听，他们回村没半个月，就对外宣称‘捡’到了一个刚出生的男婴，就是现在的秦风。更关键的是，秦风的生日，和小少爷当年丢失的日期，一模一样，都是五月十六。”
“捡的？”
顾廷深冷笑一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哪有这么巧的事？张兰当年在顾家做工时，就总借着‘帮忙照顾孩子’的由头，频频往婴儿房跑，现在想来，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三十年前的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妻子林婉如剖腹产生下小儿子，身体虚弱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医院休养。他那时忙着拓展公司海外业务，分身乏术，便把照顾孩子的事全权托付给了家里的保姆。
没想到短短七天，孩子就被调包，这二十八年，妻子终日以泪洗面，眼角的皱纹都是为了寻子熬出来的，他走遍大江南北，动用了所有关系，却始终杳无音信。
直到上次在医院停车场偶遇秦风，那张与自己年轻时有七分相似的脸，那双沉稳坚毅的眼睛，还有骨子里透出的军人硬朗气质，让他重燃希望。
现在查出来，顾廷深几本可以断定，秦风就是他失散二十八年的亲生儿子。
“顾总，要不要去把秦风先生接回来？”张启明试探着问。
“不行。”
顾廷深果断摇头，“没有确实的证明，冒然认亲只会吓到他。而且秦风现在事业刚起步，身边还有赵棠那个丫头，我也调查过，那姑娘心思活络，为人精明，要是她误以为我们是来抢人、或是想干涉他们生意的，反而会让他们对我们产生抵触。”
他沉吟片刻，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做出决定：
“你先别打草惊蛇，继续盯着秦富贵夫妇的动向，看看他们这些年有没有异常。我亲自出面，以‘欣赏部队人才、想交流创业经验’为由，约秦风吃顿饭，探探他的口风。”
张启明应声退下，办公室里只剩下顾廷深一人。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泛黄的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张小小的婴儿照片——照片里的孩子裹着粉色襁褓，眉眼弯弯，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顾廷深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声音沙哑得近乎哽咽：“念安，爸爸找了你二十八年，这次，一定能把你带回家。”
而此时的“棠风便民店”里，趁着午后顾客稀少，赵棠悄悄从身后抱住了秦风的腰。
她的脸颊贴在他结实的后背上，感受着温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手指还不安分地在他腰侧轻轻蹭了蹭：“秦风，新店的地址看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看中的铺子？”
秦风的身体瞬间一僵，后背传来的柔软触感和淡淡的皂角香，让他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
他手里整理货架的动作顿了顿，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看、看了几个。有个在和平里居民区附近的，四十多平，月租1200，位置挺不错，离学校和菜市场都近。”
“真的？”
赵棠眼睛一亮，绕到他面前，手指不自觉地划过他的胸膛，
“那我们周末去实地看看？合适的话就定下来，争取年底前开第三家店，到时候我们就能雇两个长工，不用这么累了。”
指尖的温热触感顺着布料传来，秦风的心跳更快了，像是有只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他下意识地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喉结滚动了两下，低头看着她狡黠的眼睛，耳根都红透了：“好，周末去看。”
话音刚落，他鼓起勇气，飞快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然后立刻转过身去假装整理货架，连耳朵尖都红得能滴出血来。
赵棠看着他害羞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故意凑到他耳边，用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秦风，你现在越来越主动了嘛，是不是早就想亲我了？”
秦风的身体瞬间绷紧，手里的饼干盒差点掉在地上。
他含糊地“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心里却甜滋滋的。
自从和赵棠在一起，他这颗沉寂了二十多年的心，越来越活跃。
周五下午，秦风正在分店帮忙给文具货架贴价格标签，腰间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一道沉稳有力的男声：“请问是秦风先生吗？我是顾廷深。”
秦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顾先生？您找我有事？”
“是这样，”
顾廷深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上次在医院见过一面，我很欣赏你在部队的履历，也佩服你退伍后创业的魄力。晚上想请你到京市饭店吃顿便饭，算是交流交流创业经验，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秦风有些犹豫，他和顾廷深不过一面之缘，这么隆重的邀请总觉得不对劲。
他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正在给顾客打包的赵棠，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赵棠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快步走过来，对着大哥大笑着说：“顾先生您好，我是赵棠。秦风晚上正好有空，我们一起过去，麻烦您破费了。”
顾廷深没想到赵棠也会来，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啊，人多热闹。晚上六点，京市饭店三楼‘松鹤厅’包厢，我让助理在门口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