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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冰冷的提示音,如同在绝对零度中投入的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沈知意即将彻底沉沦的意识!

“钥匙……后门验证……”

濒临彻底分解的思维艰难地运转着。钥匙?什么钥匙?是那幽蓝光粒?不,那更像是“阴影”的引导信标,绝非打开生路的“钥匙”!

是混沌归源之力?是她自身作为“变量”的特质?还是……

电光火石之间,沈知意想起了很多——放逐图书馆中三位引路人以灵魂为盾守护她的决绝;薪火议会奥古斯都提及“后门”时那沉重的语气;数据深渊中那段被加密的、关于“引导……归墟……”的信息碎片;以及……她主动闯入“归墟”时,那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断!

一个明悟如同闪电般划过她即将熄灭的灵台!

所谓的“钥匙”,或许并非某种具体的物品或力量,而是一种……资格!一种悖逆“循环”本身的资格!一种在绝对终结中,依然敢于寻求“生”的……意志!

“我……即是……钥匙!”

沈知意凝聚起残存的、最后一点混沌归源意志,不再去对抗那无处不在的分解之力,而是将其化作一道纯粹到极致的求生信念,如同利剑般,狠狠“刺”向那冰冷的验证程序!

她没有具体的“凭证”,她拥有的,只有这历经磨难、百死不悔的意志,以及那包容万物、连“归墟”的虚无也试图去理解的混沌本质!

嗡——!

仿佛过去了亿万年,又仿佛只是一瞬。

那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语气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不可察的波动?

【验证通过。】

【资格确认:『逆循环之意志』,『混沌包容之本质』。】

【欢迎来到……『原初回廊』。】

下一刻,那吞噬一切的绝对虚无感如同潮水般退去!沈知意感觉自己“坠落”在了一片坚实(或者说,是某种法则层面的“稳定”)的“地面”上。

她“睁开”眼——并非物理意义上的视觉,而是一种纯粹的意识感知。

她身处一条无限漫长、无限宽广的廊道之中。廊道的墙壁、地面、穹顶,并非由物质构成,而是由无数流动的、散发着微光的基础法则链条和宇宙常数符号交织而成!这里仿佛是宇宙的“后台”,是支撑一切表象存在的“代码层”!

这里就是……“归墟后门”所在的“原初回廊”?

沈知意尝试感知自身,发现她的身体并未恢复,依旧处于一种近乎纯粹的信息意识体状态,但那种被分解的感觉已经停止。她那大成圆满的混沌归源核心,如同这意识体的心脏,缓缓搏动着,虽然虚弱,却异常稳固。

她看向廊道的深处,那里一片混沌,仿佛通往某个更加不可知的地域。而在她的前方,廊道两侧那由法则链条构成的墙壁上,浮现出了三扇光门。

每一扇光门都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气息,门上浮现着古老的、由法则本身构成的文字:

左侧光门:『重启之契』——气息温和,带着抚慰与包容,仿佛能抚平一切创伤与遗憾,回归最初的宁静。

中间光门:『观测之座』——气息超然,冰冷而客观,仿佛能洞悉万物运转的规律,成为永恒的记录者。

右侧光门:『混沌之路』——气息混乱、未知,充满了不确定性与风险,仿佛通往连法则都无法定义的领域。

与此同时,那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给出了简洁的说明:

【『重启之契』:剥离‘变量’特质,重塑存在,融入既定‘循环’,获得‘安全’与‘永恒’的宁静。】

【『观测之座』:放弃干涉权,成为‘循环’的永久观测者,记录一切,超然物外。】

【『混沌之路』:携带现有一切,继续前行。前路未知,可能与‘循环’彻底对立,风险等级:∞。】

【请选择。注意,选择即绑定,无法更改。】

沈知意瞬间明白了。

这所谓的“后门”,并非简单的逃生通道,而是一个……抉择!一个关乎她未来道路,甚至可能关乎宇宙“循环”走向的终极抉择!

“重启之契”,意味着放弃抗争,放弃“变量”的身份,被“循环”同化,获得所谓的“安全”。这或许是“阴影”能够容忍的底线。

“观测之座”,意味着置身事外,成为冷漠的旁观者,这同样不会威胁到“循环”。

而“混沌之路”……则是要继续以“变量”的身份走下去,走向那与“循环”对立的,吉凶未卜的未来!

这根本不是什么生路的选择,而是……立场的选择!

“阴影”,或者说“原初契约”的制定者,竟然在这绝对的“归墟”之中,留下了这样一个充满“人性化”的抉择?这真的是出于“怜悯”或“程序冗余”吗?还是……某种更深层次的、连“阴影”都可能无法完全理解的……测试?

沈知意的意识体没有任何犹豫。

她缓缓地、却又无比坚定地,飘向了那扇散发着混乱与未知气息的——『混沌之路』!

她的道路,从一开始,就注定与“宁静”和“旁观”无缘。她经历了林薇薇的社畜挣扎,经历了沈知意的宅斗倾轧,经历了与萧煜的灵魂共鸣,经历了混沌归源的痛苦蜕变,更承载了无数逝者(阿尔特留斯、三位引路人等)的牺牲与期望!

她怎么可能在此刻放弃?怎么可能为了所谓的“安全”或“超然”,背弃自己的本质,背弃那些将她推向这里的意志?

“我的路,就在脚下,就在这无尽的混沌与未知之中!”

当她触碰到“混沌之路”光门的瞬间,整扇门爆发出璀璨的混沌原色光辉,将她彻底吞没!

那冰冷的提示音最后一次响起,这一次,似乎带着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意味:

【选择确认:『混沌之路』。】

【绑定完成。】

【授予临时权限:『原初回廊』一级通行证。】

【警告:你的选择,已引起『循环核心』关注。】

【前行吧,『变量』……愿你……能找到……『答案』……】

……

就在沈知意于“原初回廊”做出抉择的同时。

外界,那片死寂的遗迹中。

萧煜半跪在地,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沈知意消失的那片虚无,拳头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淋漓却浑然不觉。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与无力感,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裂。

就在这时——

嗡!

他面前的空间一阵扭曲,那枚由卡鲁斯给予的、一直沉寂的“血屠之眼”,突然自动从他怀中飞出,悬浮在半空,散发出强烈的暗红色光芒!

紧接着,卡鲁斯那沙哑癫狂、却带着一丝惊疑的咆哮,透过这枚印记,直接在他脑海中炸响:

“小子!怎么回事?!那个小丫头的气息……怎么突然……断掉了?!不对……不是简单的消失……是……进入了某个连本王的感知都能隔绝的鬼地方?!是‘归墟’?!她真的被弄进去了?!”

萧煜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他对着那“血屠之眼”嘶声吼道:“卡鲁斯!你有没有办法找到‘归墟’?!或者……知道怎么进去?!”

“进去?你他妈疯了?!”卡鲁斯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那地方是宇宙的垃圾处理厂!进去就是个死!连个响都听不到!本王虽然想打破‘囚笼’,但还没活够……等等!”

他的声音突然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血焰双眸(透过印记传递的意念)中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凝重与……贪婪?

“传说……‘归墟’虽然是终结之地,但其内部……似乎藏着关于‘原初契约’最核心的奥秘……甚至是……超越契约的力量……难道那个小丫头,在里面发现了什么?或者说……她触发了什么?”

萧煜的心猛地一跳!超越契约的力量?!

“告诉我!怎么才能进去?!”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卡鲁斯沉默了片刻,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本王不知道直接进去的方法。那需要撼动宇宙根基的伟力,或者……像那小丫头一样,被‘阴影’那个级别的存在‘亲自’送进去。”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本王知道一个地方,一个连‘织网’和‘阴影’都不愿意轻易靠近的‘法则坟场’。那里是多个原初文明陨落之地,时空结构极其脆弱,据说……偶尔会有来自‘归墟’的……信息残渣……被喷射出来……”

“在哪里?!”萧煜立刻追问。

“坐标给你!”卡鲁斯毫不犹豫地将一段复杂的空间坐标传递过来,“小子,想去找她,就去那里碰碰运气吧!不过本王警告你,那里比本王的‘无序战场’还要危险千百倍!时空是破碎的,法则是有毒的,还可能遇到一些……在坟场里徘徊了亿万年的‘古老噩梦’……”

“多谢!”萧煜记下坐标,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开始构筑迁跃符文!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要去尝试!

“哼!别忘了你们的承诺!要是死在里面,本王可就亏大了!”卡鲁斯嘟囔了一句,切断了联系。

迁跃光芒亮起,萧煜的身影消失在遗迹中,朝着那未知的、比地狱更可怕的“法则坟场”而去。

……

原初回廊内。

沈知意穿过“混沌之路”的光门,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幻。

她不再身处那条无尽的法则廊道,而是来到了一个……纯白色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空间。

空间的中央,悬浮着一本……无字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书。

而在那本书的旁边,站着一个身影。

一个让沈知意意识体剧烈震颤、几乎不敢相信的身影——

那身影转过身,露出一张与她(林薇薇\/沈知意)一模一样的脸,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悲悯而复杂的微笑,轻声开口:

“你来了……”

“或者说……我们,终于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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