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拼绝对是死路一条!
“不能等了!李严,你从后窗走,想办法找到沙摩柯和黄忠他们,告诉他们计划有变,买官之事已不可为,让他们立刻设法出城,到我们之前约定的城西那个废弃仓库集合!若明日午时我等未至,你们便自行撤离,返回山寨!”
吴刚快速下令。
“主公,您呢?”李严急问。
“我引开他们!你们目标小,更容易脱身!”
吴刚说完,不等李严反对,猛地推开房门,运足中气,大吼一声:
“赵忠老贼!安敢害我!”
声音如同炸雷,瞬间传遍了整个客栈!
这一声吼,顿时让外面包围的官兵一阵骚动,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到了吴刚所在的二楼!
“逆贼吴刚在此!休走了反贼!”
带队军官厉声喝道,弓弩齐指。
吴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身形一闪,如同猎豹般冲向走廊另一端,踢开一扇窗户,直接跃了下去!
“放箭!”
“追!”
顿时,箭矢如同飞蝗般射向吴刚落地的方向,士兵们如狼似虎地涌了过来。
吴刚落地一个翻滚,避开几支劲箭,头也不回地朝着与城西相反的方向发足狂奔!他身法迅捷,又有落云宗法袍的微弱防护效果,普通箭矢难以重伤他,但身后追兵如影随形,呼喝声、脚步声、马蹄声震天响!
吴刚跳窗而出,专挑狭窄的巷道穿行,勉强与追兵周旋。但洛阳街巷虽多,在军队有组织的围堵下,他的活动空间被不断压缩。
眼看前方路口已被士兵堵死,两侧高墙林立,身后追兵也已逼近,吴刚心急如焚。
难道真要动用雷击符?在此地动用,动静太大,且只有一击之力,之后必然力竭被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瞥见右侧有一堵相对低矮的院墙,墙内似乎是一座颇为雅致的府邸后院。顾不得许多,他深吸一口气,足下发力,猛地一跃,双手堪堪扒住墙头,用力一撑,翻身滚了进去!
落地之处是一片柔软的草地,似乎是一个小花园。他不敢停留,听到墙外追兵的叫嚷声和敲门声(显然是追兵在排查这片区域的府邸),他必须立刻找到藏身之处!
目光急扫,见不远处有一栋精致的绣楼,二楼的一扇窗户恰好开着。他不及细想,如同灵猿般攀着楼外的廊柱和雕花,悄无声息地翻入了那扇窗户。
脚刚落地,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花香与女子体香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同时,一声压抑的、带着惊惶的轻呼在他耳边响起:
“啊——!”
吴刚心中叫糟,定睛一看,更是头皮发麻!
只见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陈设典雅,弥漫着馨香。而在房间中央,一个硕大的、冒着袅袅热气的柏木浴桶中,一位青丝如瀑、肌肤胜雪的女子,正惊慌失措地转过身来,双臂下意识地护在胸前,那张绝美的脸庞上,写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正直直地看着他这个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
水汽氤氲,勾勒出她若隐若现的曼妙曲线,其容貌堪称人间绝色,眉如远山,目似秋水,此刻受惊的模样,更是我见犹怜。
那女子樱唇微张,眼看就要发出更大的尖叫!
吴刚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左手迅速但并未用力地捂住了她的嘴,右手食指竖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焦急与恳切:
“姑娘莫怕!在下吴刚,并非歹人!乃是被宦官赵忠陷害,遭官兵追杀,不得已才闯入姑娘闺房避祸!绝无冒犯之意!恳请姑娘勿要声张,否则在下性命休矣!”
他报出“吴刚”之名时,明显感觉到掌下的女子身体微微一僵,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眸子中,惊恐之色稍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疑和……探究?
她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颤动,似乎是在确认什么。片刻后,她轻轻点了点头。
吴刚小心翼翼地将手松开,后退半步,转过身去,非礼勿视。
“情非得已,唐突姑娘,万望海涵!”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带着水声的急促响动,显然是那女子正在慌忙擦拭身体、穿着衣物。
就在这当口,楼下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和严厉的呼喝声,伴随着一个略显焦急的中年男声:
“婵儿!婵儿!你可安好?有贼人闯入府中,为父带人上来搜查!”
是追兵和这府邸的主人来了!
吴刚心中一紧,暗道不好。
此时,那女子已经飞快地穿好了中衣,声音带着一丝刚受过惊吓的微颤,却异常镇定地对外面说道:
“爹爹,女儿无事,正在休息。”
“婵儿,开门让为父看看,确认安全才好!”
那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吴刚看向那女子,眼中露出询问和一丝请求。若被搜出,他必死无疑,还可能连累这女子一家。
那女子咬了咬下唇,目光快速在房间内扫过,最终落在了那张挂着锦帐的绣床上。她指了指床,对吴刚使了个眼色。
吴刚会意,也顾不得许多,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紧紧贴着内侧床壁,屏住呼吸。几乎在他藏好的同时,那女子也飞快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衫,躺到了床的外侧,用被子盖住身体,只露出一个脑袋,装作刚刚被惊醒的样子。
“吱呀——”
一声,房门被推开。
一名身着常服、面容儒雅却带着几分武将英气的中年男子,带着几名手持兵刃、神色警惕的家将和两名明显是北军校尉打扮的军官走了进来。
“婵儿,你没事吧?”
中年男子关切地走到床前,目光扫过房间。
“爹爹,女儿真的没事,只是方才有些响动,被惊醒了。”
被称为“婵儿”的女子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恰到好处的困惑,“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喧闹?”
那中年男子——正是越骑校尉伍孚,看了看女儿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松了口气,但还是对身后的校尉道:
“搜!仔细些,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
几名家将和士兵立刻在房间内搜查起来,翻箱倒柜,查看帷幔之后,床底之下。吴刚躲在被子里,能清晰地听到士兵沉重的脚步声和甲叶碰撞声就在床边响起,甚至能感觉到有人用手按了按被子(幸好他躲在最内侧,且被子厚实)。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暴起发难。
那伍婵却表现得异常镇定,甚至还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嘟囔道:
“爹爹,到底在找什么呀?女儿房里怎会有外人?”
伍孚安抚道:
“是有个钦犯逃入了附近,为父也是担心你的安危。”
他目光如炬,再次扫视房间,最终,目光在那扇敞开的窗户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微蹙,但看到女儿安然无恙,床铺也无异样,便挥了挥手:
“好了,既然没有,就去别处搜吧!莫要再惊扰小姐休息。”
“诺!”
士兵和家将们退出了房间。
伍孚又叮嘱了女儿几句。
“关好门窗,小心安全”,
这才带着人离去,并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听着脚步声远去,吴刚和伍婵几乎同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