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趁机溜开,又向着别的女眷们走去,将今日新婚夫妇是如何勾搭成奸一事宣扬到底。
那些女眷虽说都是朝中官员的夫人,但一大部分都是些从乡下老家跟着丈夫考中一路做官上来的,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平日里除了比比谁家的男人官大,就是爱闲扯些家长里短的闲事。
偷男人包外室,这是他们最津津乐道的。
钱多多把这些事讲给她们,那她们且得议论好些年来打发无聊的时间,秦香薇今后在京城中这些官家夫人的嘴里那定是臭到家了。
一时间院子来恭贺新禧的那些妇人们都知道了,崇阳侯的女儿,那是使用狐媚子手段和本该是姐夫的男人勾搭成奸了。
这时秦香薇警告完叶清安从大门口进了院子,不知怎么回事,每遇到几个站在一堆的妇人便觉着她们在盯着她看。
但那目光又不像是看一个新娘子的赞美,倒像是在看一个偷了她们家男人的贱女人一样。
她的感觉还是很准确,因为那些妇人的男人都是有身份的官老爷,高则三四品的官员,低也是五六品的官员,哪家男人不养两三个小妾的,更甚者,家里养着小妾,外面还养着外室。
那都是这些妇人痛恨的狐狸精。
此刻听到秦洛原来是早和叶清安有婚约,而未婚夫被秦香薇勾搭走了,那些妇人当即便代入自己和秦洛同样的遭遇。
听到此事好像直戳她们心底的那个伤疤,看秦香薇就如看到了爬她们家老爷床的那种贱胚子,看到秦香薇那嫌弃唾弃的眼神想藏都藏不住。
若不是还记得今儿是来恭贺新禧的,只怕这个时候都冲着秦香薇已经开骂扔烂菜叶子了。
秦香薇一路往摆宴的跨院走去,处处都有冲她撇嘴翻白眼的。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人冲着刚刚走过去的秦香薇便阴阳怪气地道:
“这女人啊,活着得自重啊,总是惦记着偷别人的男人那不就是下贱么?不管她身份如何,一但是偷了别人家的男人,纵使她再矜贵,那也是个贱胚子。”
说此话的是一个四十来岁、打扮很普通的妇人。
这时秦洛和萧衍也刚进了跨院,目的是寻找廖万山,没想到刚进来就听到这么直戳人耳膜的言论。
二人对视一眼,萧衍嘴角一勾,有种难得看好戏的嘲笑,问秦洛:“是你找来砸场子的?”
秦洛睨了他一眼没回答。
她也不知道这个妇人为何会这般莽撞,既是来贺喜的,就算是再看不惯秦香薇按道理也不该如此,不说别的,她就不怕自家男人的仕途被她毁了?
秦洛也正好奇,只见秦香薇气冲冲地冲着那妇人走了过去便问:“你是谁家的女眷,莫不是疯了?”
只见那妇人狂放一笑,声音更大了:“呦,侯府大小姐这是心虚了吧,你做了那撬堂姐墙角,勾搭堂姐夫的丢人事,还怕人指指点点?
话说回来,你这小妮子也是可怜,因为祖上就是一家子的贼,从她的祖母就是开始爬老国公的床的贱胚子,生个儿子吃喝嫖赌祸害良家大姑娘的事一件没少干,最后竟然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承袭了定北侯的爵位,真的是一家子的贱货。苍天有眼呐,怎么不收了这家坏种啊!”
妇人的声音越来越高,几乎穿透了侯府大半个院子。
也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院子的人生生围了一个圈,把秦香薇围在中间,连在前院的蒋氏王梅花和秦国也都急急赶了过来。
不知道是从哪里混进了个疯婆子,竟敢如此放肆。
秦香薇已经被对方骂得发抖,若只这一个妇人,她一定是要上去撕打她的,但是四下里还有好多随声嘀咕的人们,一时间让她竟像是掉进了苍蝇堆里,整个脑子里都是嗡嗡声,头晕目眩。
只听着秦国一声怒喝:“谁家的疯婆娘,竟敢混进我堂堂侯府撒疯,来人给我捆了,堵上嘴先扔到马棚里去!”
谁知那妇人不畏秦国的恐吓,又放高了声音道:“哼,秦家世代忠良之士,竟出了你们这么一窝腌臜之辈,你们残害忠良,不得好死!”
她边嚷着,人已经被侯府的两三个下人按住手脚,用一团烂抹布填进了嘴里,拖着便往马厩里去了。
看着情形,那妇人真像是一个人混进来的,好似专门为了破坏今日侯府的喜事。
来贺喜的人们看到秦国过来,也没再嘀嘀咕咕,有人圆场道:“那婆子一定是个疯子,一会儿把她扔出去吧。”
“是啊,一定是个疯子。”
蒋氏也被气得两手发抖,连带龙头拐杖也隐隐晃动,一双千年老巫婆似的眼睛透过众人盯着秦洛,显然认定那人是秦洛找来的。
这时钱多多兴奋地挤到人群后秦洛的身边,压着声到:
“洛洛,怎么样,我从来不负你的信任吧?不过这个妇人可是你另外找来的?也太勇猛了,是不是花了你好多的嫁妆?”
秦洛疑惑,也不是钱多多找来的……
这个妇人如此胆大,她相信对方定不是疯了,而是无所顾忌豁出去了。
刚刚她说残害忠良?
她与萧衍对上视线,萧衍已经看懂她在怀疑那个妇人的来历,“一会儿把人弄走?”
秦洛颔首。
“发疯”的妇人已经被按了下去,秦国也自然得先顾全大局,怎么也不能把今日的大喜之日砸了,便先向在场的所有人拱手赔礼:
“无事无事,一个疯婆子混了进来,让众位同僚、夫人受惊了,诸位请到前院厅里观礼,小女和贤婿的拜堂吉时马上就到。”
众人也都附和:“是是是,别被那疯婆子坏了好日子。”说着便相继往前院厅里走去。
秦国安抚定旁人,怒目一瞠向着秦洛便直冲了过来:“那个疯婆子是不是你找来的人?”
秦洛无声而笑,她也不多加辩解,眼里冷漠又蔑视,只简单两个字:“不是。”
“不是?不是你找来的,那她怎么知道得那么多?”秦国压着声质问,气息被气得颤抖。
“哦?这么说,那妇人所说,你都承认是事实了?”
蒋氏爬床,儿子吃喝嫖赌祸害黄花闺女,女儿勾搭堂姐未婚夫,一家子坏种。妇人说的每一句,他都听在了耳朵里。
“你!”秦国被气得哑口无言。
“她怎么?”萧衍冷眸刀在秦国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