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深秋,情报一处办公室的空气里弥漫着纸张的油墨味。
陈默坐在桌前,指尖捏着一份标注“机密”的文件,封皮上“计划策反苏区小股部队”的标题格外醒目——这是他花了两天时间伪造的虚假文件,用词模仿复兴社的正式指令,甚至盖了个伪造的情报处公章,足以以假乱真。
“处长,戴老板要的追剿部队情报,我整理好了。”
柳媚抱着文件夹走进来,眼神习惯性地扫过陈默的桌面,目光在那份“机密”文件上停留了两秒,才移开:“您要不要现在看,还是我先放这儿?”
“放这儿吧,我等会儿看。”
陈默语气平淡,拿起文件,假装翻看,手指却在封皮上轻轻摩挲,故意留下细微的折痕,像是经常翻阅的样子。
他心里清楚,柳媚的目光已经被这份文件吸引,接下来的“戏”,该上演了。
下午三点,陈默借口去戴笠办公室汇报工作,故意将那份虚假文件放在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甚至把文件一角露在文件夹外面,确保柳媚能轻易看到。
走出办公室时,他还特意叮嘱:“柳中尉,我去趟戴老板那儿,帮我看好办公室,别让人乱动我的文件。”
“放心吧,处长!”
柳媚答应得干脆,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她终于有机会查看这份“机密”文件了。
陈默刚走出情报一处,柳媚就迫不及待地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拿起那份“机密”文件。
她快速翻开,只见里面详细写着“策反目标:苏区黔东小股游击队”“策反手段:以粮食补给为诱饵,承诺编入国民党正规军”“执行时间:下月月初”,甚至还标注了联络人的姓名和暗号。
柳媚心里又惊又喜——这份策反计划太重要了!
要是能及时汇报给戴老板,肯定能得到赏识。她不敢耽搁,快速从抽屉里拿出微型相机,对着文件一页页拍照,动作麻利,生怕陈默突然回来。
拍照结束,她把文件放回原位,仔细抚平折痕,确保看不出被动过的痕迹。
可她没注意到,文件最后一页的角落,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墨点”——这是陈默特意做的标记,用来确认文件是否被翻动过。
陈默从戴笠办公室回来时,一进门就看向办公桌——文件的位置没变,但那个“墨点”的方向变了,显然被人动过。
他心里冷笑,面上却故意露出“紧张”的神情,快步走到桌前,翻找文件夹:“我的那份‘机密’文件呢?刚才还放这儿了,怎么不见了?”
柳媚心里一紧,连忙道:“处长,您别急,是不是放错地方了?我帮您找找。”
她假装在办公桌周围翻找,心里却在盘算——陈默怎么突然找这份文件?难道发现了什么?
陈默“焦急”地翻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刚才汇报工作时,不小心带到戴老板办公室了!你看我这记性!”
他拍了拍额头,露出“懊恼”的神情,成功化解了这场“丢失风波”。
柳媚松了口气,心里却更加坚定了汇报的决心——这份策反计划太重要了,就算陈默没发现,她也要及时上报戴老板。
当天晚上,柳媚就把拍下来的文件照片整理好,连夜汇报给了戴笠。
戴笠看到照片,又惊又喜,立刻下令核实“策反目标”和“联络人”的信息。
可经过三天的严密调查,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所谓的“黔东小股游击队”根本不存在,联络人的姓名和暗号也是编造的,整个策反计划就是一份彻头彻尾的虚假文件!
戴笠脸色阴沉地把柳媚叫到办公室,将调查结果扔在她面前:“你看看!这就是你所谓的‘重要情报’?一份假文件!你连真假都分不清,还怎么监视陈默?”
柳媚吓得脸色惨白,手里的文件差点掉在地上:“戴老板,我……我以为这份文件是真的,上面有情报处的公章,还有详细的计划……”
“公章可以伪造,计划可以编造!”
戴笠打断她,语气严厉,“陈默在前线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策反计划随便放在桌上?你太急功近利了!”
柳媚低着头,不敢反驳,心里充满了愧疚和委屈——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陈默耍得团团转,还因此惹恼了戴老板。
戴笠看着她的样子,语气缓和了些:“行了,这次就算了。以后做事动点脑子,别别人放什么你就信什么。陈默那边,你继续监视,但别再这么冒失了,凡事多核实。”
“是,戴老板!我记住了!”
柳媚连忙答应,心里却对陈默多了几分忌惮——她终于明白,陈默的沉稳温和都是表象,他远比自己想象的更聪明、更难对付。
柳媚从戴笠办公室出来时,正好碰到陈默。他故作惊讶地问:“柳中尉,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被戴老板批评了?”
柳媚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工作上出了点小差错。处长,之前您那份‘机密’文件,是不是……是不是假的?”
陈默心里清楚,她已经知道了真相,却故意露出“疑惑”的神情:“假的?怎么会?那是我为了试探‘内部保密情况’故意做的假文件,没想到真有人动了心思。戴老板没为难你吧?”
柳媚心里咯噔一下——原来陈默早就料到有人会偷看文件,故意设了个局!
她脸上火辣辣的,连忙道:“没有,戴老板只是让我以后多注意。处长,对不起,我……”
“没事,”陈默打断她,语气平淡,“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注意就行。情报工作,最重要的就是‘谨慎’和‘判断力’,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东西。”
他刻意强调“判断力”,既是提醒,也是敲打,让她明白自己的失误所在。
柳媚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快步离开,心里对陈默的敬佩中多了几分畏惧——她再也不敢轻易试探陈默,更不敢擅自上报他的“可疑行为”。
陈默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他的反制措施成功了!
戴笠虽然没责怪他,却对柳媚的“判断力”产生了质疑,减少了对她的信任;柳媚也因为这次失误,对他更加忌惮,监视的力度自然会减弱。
回到办公室,陈默拿起那份虚假文件,将它锁进铁皮柜——这份文件不仅成功反制了柳媚的监视,还让戴笠看到了他的“保密意识”,可谓一举两得。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柳媚的监视会更加谨慎,戴笠对他的怀疑也会进一步减少,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更安全地传递情报。
窗外的夜色渐浓,复兴社总部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
陈默坐在桌前,摸了摸胸前的怀表,表盖内侧的“晴”字温热——苏晴还在上海等着他,红军还在转移途中,他的每一步计划,每一次反制,都是为了保护他们,为了革命的胜利。
他知道,这场与柳媚、与戴笠的博弈还远未结束。
但他已经掌握了主动权,用智慧和谋略,在敌人的监视网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接下来,他要继续利用戴笠对柳媚的信任下降,进一步迷惑对手,为组织传递更多有价值情报,直到红军顺利完成战略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