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昆仑墟返回青丘后,白浅便开始着手研究唤醒墨渊的方法。她将自己关在狐狸洞的书房里,翻阅着上古典籍,试图找到净化混沌戾气的术法。叶天则每日在十里桃林练剑,火麟剑的红光与桃花相映,渐渐与这一界的灵力相融。锁魂玉时常发烫,尤其是在夜深人静时,总能感应到一股来自九重天的熟悉气息——与夜华手腕上的龙纹印记同源。
“叶大哥,你看我带谁来了?”这日清晨,凤九兴冲冲地跑进桃林,身后跟着一个身着玄衣的青年,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清冷,正是九重天的太子夜华。
叶天收剑回鞘,看向夜华。对方的目光落在他的火麟剑上,眸色微沉,显然认出了这柄非本界的法器。
“阁下便是叶天?”夜华拱手,声音低沉,“久闻阁下能镇压混沌戾气,特来拜访。”
“太子客气了。”叶天回礼,“不知太子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夜华看向折颜,见对方点头,才直言道:“实不相瞒,近日我体内的龙气异动,手腕上的龙纹印记时常泛起黑气,与当年封印魔族时沾染的戾气相似。听闻阁下的法器能感应戾气,想请阁下帮忙看看。”
他卷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龙纹印记。印记本是金色,此刻却缠绕着几缕极淡的黑气,与锁魂玉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叶天靠近细看,锁魂玉立刻发烫,玉上的黑光与印记的黑气产生共鸣。他指尖凝聚一丝镇魂之力,轻轻点在印记上,黑气竟像有生命般退缩了几分,露出底下的金色龙纹。
“是混沌戾气。”叶天肯定道,“与昆仑墟墨渊上神冰棺中的戾气同源,只是更稀薄,像是被什么力量压制着。”
“是父神的神力。”夜华收回手腕,“当年我元神不稳,父神将一部分神力注入我体内,镇压戾气。只是近来不知为何,神力渐弱,戾气便开始复苏。”他看向白浅的狐狸洞方向,“我怀疑,这与白浅上神有关。”
折颜在一旁解释:“夜华与墨渊是胞弟,元神本就同源。墨渊的残魂被戾气侵扰,夜华的龙气自然会有感应。更何况,他与白浅还有三生三世的纠葛,气息早已相连。”
正说着,白浅从狐狸洞走出,看到夜华,眉头微蹙:“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夜华的语气柔和了些,“听闻你想起了前尘,担心你体内的戾气发作。”
“我没事。”白浅别过脸,语气却不如之前冷淡,“倒是你,龙纹异动,怕是与师父的残魂有关。”
叶天看着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心中了然——这便是折颜说的“渊源不浅”。他看向夜华:“太子的戾气虽弱,却在缓慢侵蚀龙气,若不及时处理,怕是会影响到四海八荒的气运。”
“我正是为此而来。”夜华道,“九重天的古籍记载,要彻底净化混沌戾气,需集齐‘三生石’的碎片、‘忘川水’的源头、‘昆仑墟’的神芝草,再以纯阴之力催动,方能奏效。只是三生石碎片散落六界,寻起来不易。”
“三生石?”白浅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那石头不是早已碎裂,化作六界的姻缘线了吗?”
“是,但仍有核心碎片留存。”夜华道,“一块在翼族的大紫明宫,一块在凡间的酆都鬼城,还有一块……据说在青丘的狐狸洞深处。”
“青丘也有?”凤九惊讶道,“我怎么不知道?”
折颜笑道:“那是狐帝白止当年从父神那里求来的,本想给白浅做嫁妆,后来她去昆仑墟学艺,这事就搁置了。”
白浅脸颊微红,瞪了折颜一眼,转头对叶天说:“既然要找三生石碎片,不如我们分头行动。我去大紫明宫,夜华去酆都鬼城,叶兄和凤九留在青丘,找找那第三块碎片?”
“我与你同去大紫明宫。”夜华立刻道,“翼族与魔族勾结,戾气最重,你一个人去不安全。”
白浅本想拒绝,却对上他坚定的目光,终究点了点头。
分工已定,众人即刻出发。叶天与凤九留在青丘,在狐帝的指引下,来到狐狸洞深处的密室。密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锦盒,里面果然躺着一块三生石碎片,碎片上缠绕着淡淡的粉色光晕,正是姻缘线的气息。
“原来真的在这里。”凤九拿起碎片,惊喜道,“有了它,就能净化姑姑和夜华太子的戾气了?”
叶天接过碎片,锁魂玉突然剧烈发烫,碎片上的粉色光晕竟与玉上的黑光交织,形成一道奇异的漩涡。他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诛仙台上,白浅纵身跃下;三生石旁,夜华以元神祭石;还有一片桃花林,花千骨正对着一块相似的碎片傻笑……
“叶大哥,你怎么了?”凤九见他神色不对,连忙问道。
“没事。”叶天回过神,将碎片收好,“只是这碎片的气息,与我原来世界的一块石头很像。”他想起长留山的镇魂石,两者都蕴含着强大的本源之力,只是一个主“情”,一个主“镇”。
就在这时,锁魂玉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指向大紫明宫的方向。叶天心中一紧:“不好,白浅和夜华出事了!”
——
大紫明宫位于翼族领地,终年被黑雾笼罩,宫殿的梁柱上缠绕着锁链,透着阴森诡异。白浅与夜华刚踏入宫殿,就被翼君离镜拦住。
“小五,你终于肯来看我了。”离镜一身紫衣,脸上带着几分邪气,目光却紧紧盯着白浅,“还是说,你是为了三生石碎片来的?”
“离镜,交出碎片。”白浅亮出玉清昆仑扇,“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离镜狂笑,“当年你在昆仑墟女扮男装,与我称兄道弟,如今却要对我动手?小五,你忘了我们的过往了吗?”他挥了挥手,宫殿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戾气从裂缝中涌出,“这三生石碎片,沾染了我翼族的怨气,你若想要,就得过我这关!”
夜华祭出青冥剑,护住白浅:“离镜,你勾结魔族,私藏戾气,就不怕天君问罪吗?”
“天君?”离镜不屑道,“等我用戾气唤醒魔族始祖,别说天君,整个四海八荒都得听我号令!”他指尖凝聚黑气,直扑白浅,“小五,只要你归顺于我,我就把碎片给你,我们还像当年一样……”
“痴心妄想!”白浅挥动昆仑扇,扇风卷起漫天灵气,与戾气碰撞。夜华则趁机绕到宫殿深处,寻找碎片的踪迹。
然而,离镜早已设下陷阱。宫殿的墙壁突然渗出黑气,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将白浅困在中央。阵法中,无数怨念化作幻象,正是白浅遗忘的过往——她在昆仑墟与离镜相识的画面,她饮下忘川水的痛苦,还有夜华在诛仙台为她挡天雷的场景……
“啊——!”
幻象刺激着白浅体内的戾气,她的眉心黑气暴涨,意识渐渐模糊。离镜趁机取出三生石碎片,将碎片上的怨气注入阵法:“小五,成为我的人吧,我们一起统治四海八荒!”
就在白浅即将被戾气吞噬的瞬间,一道红光破开阵法,火麟剑的剑气斩断了注入阵法的怨气。叶天的声音带着怒火传来:“放开她!”
“叶大哥!”白浅清醒了几分,看着突然出现的叶天,眼中闪过惊喜。
叶天落在她身边,锁魂玉的黑光笼罩住她,压制住体内的戾气:“没事吧?”
“我没事。”白浅摇摇头,与他背靠背站立,“小心,这阵法能引动人心底的怨念。”
离镜见叶天破了阵法,又惊又怒:“又是你这异界人!上次在青丘坏我好事,这次还敢来捣乱!”他挥动权杖,无数戾气化作利刃,直扑两人。
叶天用火麟剑格挡,同时对赶来的夜华喊道:“太子,毁掉碎片!怨气都来自那里!”
夜华会意,青冥剑红光暴涨,直取离镜手中的碎片。离镜连忙回防,却被叶天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夜华的剑尖刺向碎片。
“不——!”
三生石碎片在剑气下碎裂,蕴含的怨气瞬间爆发,却被锁魂玉的黑光尽数吸收。阵法失去怨气支撑,轰然消散。离镜见碎片被毁,口吐鲜血,被夜华一掌拍倒在地,封印了灵力。
“带他回九重天,交由天君发落。”夜华对随从道,转身看向白浅,“你怎么样?”
白浅看着叶天手中的锁魂玉,玉上的黑光比之前浓郁了些,显然吸收了不少怨气。她摇了摇头:“多亏叶兄及时赶到。”
叶天收起锁魂玉,皱眉道:“这碎片的怨气比想象的重,看来剩下的酆都鬼城碎片,怕是更棘手。”
夜华点头:“酆都乃阴曹地府,本就怨气汇聚,若碎片在那里,怕是已与幽冥戾气融合。我们需尽快出发,免得夜长梦多。”
离开大紫明宫时,白浅回头望了一眼被封印的离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个曾与她有过一段过往的翼君,终究还是被戾气和野心吞噬了。
叶天看着她的神色,想起花千骨曾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心中微动。或许,混沌戾气的存在,不仅是为了破坏,更是为了考验——考验每个人能否守住本心,不被怨念吞噬。
锁魂玉在他掌心轻轻发烫,这一次,不再是示警,而是一种明悟。他看向夜华与白浅并肩而行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一界的“情”,虽比长留山复杂,却同样动人。
而酆都鬼城的碎片,又会牵扯出怎样的过往与考验?叶天握紧火麟剑,心中充满了期待。无论前路如何,他都要像在长留山时一样,守护那些值得守护的人,驱散那些不该存在的戾气。
毕竟,同心咒的印记还在眉心发烫,那是他与花千骨、白子画的约定,也是他无论到哪一界,都不会改变的信念——以心为剑,以情为盾,守护一方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