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身边的人
男人走到离林薇安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从她凌乱的礼服，到她脖子上的粉钻项链，再到她通红的眼睛，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却让林薇安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是谁？”小张上前一步，挡在林薇安面前，语气警惕，“这里是IcU区域，闲杂人等不能进来。”
男人没有看小张，只是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证件，亮了一下。林薇安没看清证件上的字，只看到一个银色的徽章，闪着冷光。
小张看到证件后，脸色变了变，往后退了一步，不再说话。
男人这才看向林薇安，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却又透着冰冷：“林薇安？”
林薇安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让她保持清醒。她抬起头，迎上男人的目光，声音虽然还有点哑，却带着一丝倔强：“我是。你是谁？找我有事吗？”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转头看向IcU的玻璃窗，目光落在病床上的苏婉身上，眼神变得复杂了些。过了几秒，他才转回头，对林薇安说：“你母亲的情况，比你看到的要复杂。”
林薇安的心猛地一紧：“你什么意思？你认识我妈妈？”
“我认识你父亲。”男人的语气很平淡，“林国栋的案子，我也在查。”
林薇安愣住了——他也是来查爸爸的案子的？是检察院的人？可他的气质和王检察官他们完全不一样。
“你是检察院的？”她追问。
男人摇了摇头，目光又一次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我是第三方调查员，受委托调查林氏集团的案子。”
“委托？谁委托你的？”林薇安追问，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男人却没有回答，只是说：“你父亲的车祸不是意外，也不是畏罪自杀。那个破碎的玻璃瓶里，装的是致幻剂，会让人在短时间内失去意识。”
致幻剂？！
林薇安的眼睛瞬间睁大了——有人故意给爸爸下了致幻剂，让他开车失控？
“你怎么知道这些？”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检测结果还没出来，你怎么确定里面是致幻剂？”
男人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她：“这是我在事故现场拍到的，玻璃瓶的碎片上有残留的液体痕迹，和我之前调查的一起案子里的致幻剂成分一致。”
林薇安接过照片，照片上是破碎的玻璃瓶碎片，上面有一点淡淡的黄色痕迹。她虽然看不懂，但男人的语气很肯定，不像是在撒谎。
“是谁？是谁害了我爸爸？”她抓住男人的胳膊，眼里满是急切，“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男人轻轻推开她的手，语气依旧冰冷：“现在还不能确定，但和林氏集团的几个股东有关。他们想吞并林氏集团，所以设计陷害了你父亲。”
林氏集团的股东？林薇安愣住了——她从来没听过爸爸提过股东之间的矛盾。爸爸总是说，公司里的人都很团结，大家一起努力把公司做好。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我没有必要骗你。”男人的目光落在IcU的玻璃窗上，“你母亲可能知道些什么，所以有人不想让她醒过来。你刚才看到她的手动了，对吗？”
林薇安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怎么知道？！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男人：“你怎么知道我看到了？”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抓不住：“我刚才一直在走廊尽头，看到了你和医生的眼神交流。那个医生是好人，他在帮你，也是在帮你母亲。”
林薇安这才明白，刚才医生为什么要警告她——原来真的有人不想让妈妈醒过来。
“那我该怎么办？”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求助。她现在孤立无援，除了这个陌生的男人，她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男人看着她，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像是看到了一只被困在荆棘里的小鸟：“想保护你母亲，想查清楚真相，就必须学会隐藏自己。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母亲有意识，也不要相信检察院的人——他们中间，有内鬼。”
“内鬼？”林薇安的脑子更乱了，“检察院里也有坏人？”
男人点了点头：“明天我会再来，给你带一些东西。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也看好你母亲。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认识的人。”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林薇安叫住他，“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陆时衍。”
陆时衍？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可她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看着陆时衍消失在电梯口的背影，林薇安的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能不能相信，可他说的话，却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小张走了过来，表情有点复杂：“刚才那个是陆时衍？他怎么会来这里？”
“你认识他？”林薇安追问。
小张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敬畏：“他是业内很有名的调查员，专门查一些复杂的经济案和刑事案件。听说他从来没失手过，不过他很少接私人委托，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会查林总的案子。”
林薇安心里的疑惑更深了——陆时衍到底受谁的委托？他为什么要帮她？
她看向IcU里的母亲，监测屏幕上的曲线依旧微弱，可她的心里却多了一份坚定。不管前方有多少荆棘，她都要走下去。她要保护妈妈，要查清楚真相，要为爸爸讨回公道。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小张刚才还给她的，说医院可能会打电话过来。她赶紧接起电话，是医院的护士打来的：“请问是苏婉女士的家属吗？苏女士的监测数据有波动，医生正在紧急处理，请你尽快过来一趟。”
林薇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马上过去！”
她挂了电话，快步冲向IcU门口，小张也赶紧跟了上去。
母亲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林薇安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
走廊里的灯光依旧冷白，仪器的滴答声像倒计时一样，敲在林薇安的心上。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