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意外封赏
前一天,追月带领一行人,顺利离开楚国,一路无语,也不敢做过多停留,夜宿时,追月总会在西施、郑旦的门外守护,把驰原留在屋里,守在她俩身边,让四名内卫改装,守在大门处。非止一日,她们一行辗转回到姑苏城。
回到宫内,姐妹们集聚一起,不吃不睡,大把焚香,向天祈福。
让西施纠结的还有一件事。在回来的路上一个夜晚,留宿处,追月进门来,对西施低语,西施跟着追月出门来。原来,追月早发现有人一直尾随,追月分析,这里边一定有玄帮的人,同时她感到还有另一帮人也在跟踪,追月始终提防着,但是没有发现一点儿威胁,这让追月感到吃不透。
这天夜里,在门口守候的追月,猛然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外,踟蹰不定。追月心中一紧,要知道,从外院进来,不被卫士们发现,身法可想而知。
当追月提着长剑出现在那人面前时,都大吃一惊,不是别人,正是北侠甘善。
追月当然明白甘善跟随到这里的目的。这位痴情的汉子,自从来到吴国,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西施,只是多年前,在西施外出狩猎时,甘善尾随,并指挥了那次刺杀,藏在密林里远远的看到过西施身影。那时,他本以为杀掉吴王,就可以救出西施,刺杀失败后他还差点让追月追上捉住。
后来甘善一直留在太子那里,除了教婉晴武艺,就是从婉晴嘴里听一些西施的消息。慢慢地,他改变了对吴王的看法。他认定,西施有今天安定和富有,都是吴王给予的,那个范蠡根本做不到。他开始为太子出力,当上了太子的手下大将,他用这种方法来表达自己对西施的牵挂,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西施。
当夜,追月害怕鲁莽的甘善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催促甘善赶紧离开,甘善就是不肯,非要见西施一面不可。追月无奈,只好告知西施。
西施随追月来到屋外,见到甘善。西施的心情还是很复杂的,但是,他对甘善从内心里充满的全都是感激,感激这位亲哥哥似的汉子。见到甘善,西施只说了一句话:
“甘善哥哥,千万要保护好太子妃。”说完默默回到房间。
从这一夜起,西施莫名地为甘善担忧了起来。
听说西施回来了,婉晴也来到玉阳宫,一直陪在西施身边,郑旦、追月、驰原守在一起。
等了一天,没有移光她们的消息。西施的心在慢慢收紧,她慢慢失去了自信,她朦胧地看到移光姐妹四人,那笑吟吟的面容慢慢地模糊起来,最后竟然消失了。
西施“呀”的一声叫喊,站起身,茫然地说到:
“如若她们回不来,我们将如何?天神?”
又是一天过去了,仍旧没有移光她们的消息。西施面容憔悴,仿佛一夜之间过了几年似的,她在屋里实在坐不住,出门来到通往深门木桥边的亭台里,眼睛一直远远地盯着深门方向。婉晴一直抓着西施的手安慰她。追月给西施披上白狐裘,又为郑旦找来银貂鼠裘,还让一脸泪痕的驰原守候在深门。
郑旦趴在石几上,手指头一下一下敲打着石几,嘴里不住地念叨:“旋波、旋波……”
午后的阳光,带着诱人的金黄色,洒在后宫里的每一个角落,各色各样的菊花,沐浴着阳光,向外喷发着淡淡的清香,荷塘里各种色彩的金鱼游向水面。突然,通往深门的木廊上,驰原疯跑过来,边跑边喊喊:
“回来啦!回来啦!” 惊得一群白鹅乱叫乱飞。
驰原的身后,移光、旋波奔跑而来,红边黑底的罩衣飘摆在身后。
姐妹紧紧抱在一起,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抽泣声,嬉笑声,嚷嚷声夹杂在一起。
“四妹和五妹呢?”西施问。
“有点事耽搁了,不久就会来了。”移光让西施放心。
恰此时,夫差来到了。
其实这几天夫差心里更是着急,听西施说只有等移光等人回来,才能拿回昭王的文牍,他也是每天都在盼,就派内卫在各宫门,在回来必经的路口迎接。
姐妹们相拥着进了门,在前厅里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西施一个个的细打量,眼里噙着泪花,把夫差撂在一旁,无人搭理。
见她们没完没了的说话,看样子没准说到什么时候,便走上前,用手轻轻碰了一下移光,和蔼地说:
“卫戍长,楚王的文牍带来了吗?”
移光“噢”了一声,解下佩囊,并没有回头,反手递给夫差,继续说她的。
夫差微笑着摇摇头,抽出文牍,看了一遍,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禁不住大声叫好。一个“好”字,震得屋里静了下来。
她们扭头看着夫差,“哄”得一下一起笑起来,她们把一个活生生的大王给忘了。
夫差被笑得莫名其妙,干脆说:
“子玉等人,为寡人立下了盖世之功,该如何封赏呢?”想了一会,“哎”了一声,说:
“想那昭王先人,不过是男爵之位,却自称为王,寡人先人,乃周文王之兄,辞王不做,让与文王,所以寡人王之称,名至实归,寡人的封赏也世所公认。就按子玉在楚王宫所说的,封子玉、郑妃子爵,高出昭王一等,享六卿之名。其余从者,封男爵,与昭王平等,另外加封正、负卫戍长为将军,其余皆封偏将军,着内务府,铸造大鼎、簠、簋,刻铭文记载此段佳话。”
夫差说完,等了一会,没有听到一句谢赏的声音,只是听到女人们好奇的嘀咕声。
西施笑盈盈地说:
“民女代妹妹们,谢大王赏赐,只是这铸造一事尽可免了,我们毕竟是女子所为,会被后人笑话的。”
夫差笑起来说:“当然要书,大书特书。”转眼看到,郑旦这会儿反而没有嬉闹,也没有任何举动,安稳的坐着。
夫差逗引她,“郑妃,寡人赏赐的当否?”
“本娘娘才不稀罕什么爵,什么徒有虚名的破六卿呢!”郑旦快速而又不屑地说。
“噢,那么郑妃想……”夫差问。
“本娘娘。”郑旦说着,瞥了一眼西施,干脆地说:
“本娘娘要当王后!”
此话出口,屋里的说话声渐渐静下来,郑旦的话,早把姐妹们成功的喜悦,冲得一干二净。西施心里咯噔一下,想:又在跟夫差开什么玩笑?
夫差哈哈一笑,说:
“待寡人北进得胜后,便传旨,封你为王后。”说完看了西施一眼。
“大王无戏言。”郑旦毫不理会周围人的反应。
“郑妃不是还藏着一颗凤冠上的宝珠吗。”夫差说完又大笑起来。
“夫差,本娘娘可记着你的话呢。”郑旦十分认真地说。
“一定。”夫差也认真地说:“不过,现在还是,把各宫的王妃们请来,为你们接风洗尘吧。”夫差心情愉快地说。
西施感到震惊,她还清楚的记得早些年郑旦对自己说的话:千万不能当王后,当上王后就想生王子,生了王子就死心塌地了。想到这里看了一眼郑旦,郑旦正在若无其事地张罗着摆宴席呢。
“不会,她一定是在开玩笑,一定是!”这样想,西施心下稍宽,又想到夏妃,趁机对夫差提出恢复夏妃名分的事,夫差叹口气,声音很低说:
“夏妃的事,北去回来再说吧。”
宴席请来了宣娘娘和文娘娘,夫差破例让婉晴和移光姐妹都一起入席。郑旦绘声绘色得给宣、文二人讲述出行经过。听完后,宣、问二妃,张着小嘴,闪动着秀目,相互抓起对方的手,捂在自己的胸口,宣娘娘夸张地高声说:
“天哪!我的天哪!”
这次宴席后,郑旦再也没有来过玉阳宫,有事就让侍女来传个话。西施多次去过玉秀宫,她发现与郑旦之间的话越来越少,越来越不投机,冷漠的气氛却越加浓厚。
对此西施心里十分苦闷,困惑不解,移光劝西施:甭管她,从楚国回来后她还真的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现在还真的把自己当作王后了,不过她身边有旋波,郑旦不会怎么样的。移光的话是这样说,她也担心郑旦真的背叛了姐妹们,便私下里与旋波商议了多次。
旋波说了一句令她不解的话:“你们真的不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