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王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着赵景晨紧锁的眉头。他派去调查新买家丁丫鬟的侍卫们陆续归来,一个个面色凝重地禀报 —— 查遍了所有新仆的行踪,核对了卖身契上的每一处信息,甚至暗访了他们的同乡,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异常。
“王爷,所有新入府的家丁丫鬟,婚典当日要么在厨房帮忙,要么在庭院迎客,都有多人作证,无人有机会接触守卫部署,更无人与外人私会。” 领头的侍卫单膝跪地,语气中满是愧疚,“属下无能,未能找出内奸。”
赵景晨挥了挥手,让侍卫退下,转身看向坐在一旁的梁流萤。他见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眼神有些飘忽,便走上前轻声问道:“娘子,你在想什么?连新仆都查不出问题,难道我们的推测错了?”
梁流萤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很快掩饰过去,摇了摇头:“或许是我们漏了什么。禁卫军、安国军、王府亲兵都不可能背叛,除了新仆,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机会做内奸。” 话虽如此,她心中却有一个不愿承认的猜测,如同藤蔓般悄然蔓延。
这些日子,小蝶在府中表现得温顺乖巧,每日要么帮着打理庭院,要么陪着赵俊宇玩耍,看起来与其他丫鬟并无不同。可梁流萤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 那日在人牙子铺见到小蝶时,她虽面色憔悴,却眼神清明,不像长期受压迫的模样;而且,小蝶提及家乡惨事时,虽哭得伤心,却对某些细节含糊其辞,当时她只当小蝶是不愿回忆痛苦,如今想来,却多了几分可疑。
更让她在意的是,婚典前一日,她曾无意中看到小蝶在王府后门徘徊,似乎在等什么人,可当小蝶看到她时,却慌忙转身,说是去取晾晒的衣物。当时她并未多想,可如今结合内奸之事,那一幕却变得格外刺眼。
“或许…… 我们该再去查查小蝶。” 赵景晨突然开口,打断了梁流萤的思绪。他见梁流萤脸色微变,便解释道,“并非怀疑她,只是她是你从人牙子铺救回来的,我们对她的了解最少,多查一步总是好的。”
梁流萤的心猛地一沉,她其实早已猜到内奸可能是小蝶,只是不愿相信 —— 那个曾陪伴她在深宅大院吃苦、如今又历经磨难的丫鬟,怎么会背叛她?可理智告诉她,所有疑点都指向小蝶。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用查了,我想…… 我知道是谁了。”
赵景晨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眼中满是震惊:“你是说…… 小蝶?”
梁流萤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苦涩:“除了她,没人有机会在我们眼皮底下传递消息。或许,她的家乡惨事是假的,被卖到人牙子铺也是一场戏,她从一开始,就是别人安插在我身边的棋子。”
话音刚落,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两人对视一眼,赵景晨当即拔出佩剑,快步走到门边,猛地将门打开 ——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可地上,却留着一枚熟悉的银簪,那是梁流萤当初送给小蝶的见面礼。
梁流萤看着那枚银簪,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她缓缓蹲下身,捡起银簪,指尖冰凉。原来,她一直信任的旧婢,真的背叛了她。而这背后,又藏着怎样的阴谋?她不敢深想,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