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愁涧底，永恒的黑暗与死寂被彻底撕碎。
墨汁般的涧水疯狂激荡，如同煮沸的油锅！恐怖的爆炸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四面八方！沉闷如雷的巨响在水下被压缩扭曲，却依旧震得人耳膜欲裂，五脏六腑都跟着翻腾！
“轰隆——！！！”
林岚、孙老、陈阿水、刘浪四人，如同被巨浪抛起的树叶，在狂暴的水流和翻滚的淤泥碎石中身不由己地翻滚！护目镜瞬间被浑浊的泥水糊满！简陋的水肺在剧烈的震荡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气囊几乎被压扁！
“咳咳…稳住！”林岚强忍着肺部的灼痛和眩晕，死死抓住腕上的荧光绳索，通过骨传导通讯珠（林岚特制，利用颌骨震动传递简单音节）嘶声喊道！声音在水下扭曲变形。
“入口…炸开了！”孙老激动到变调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带着呛水的咳嗽和难以置信的狂喜！
浑浊的水流如同开闸的洪峰，裹挟着碎石、断裂的铁栅和…几条被震晕、肚皮翻白的毒鳄残骸，疯狂地向爆炸中心——那个原本被厚重铁栅和岩石封死的巨大水道入口——倒灌而入！
借着浑浊水流中尚未散尽的爆炸火光，以及腕绳微弱的荧光，众人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坚固的铁栅门连同周围大片的岩石结构，被孙老精心布置的、填充了双倍“火磷石”粉末的锥形定向水雷，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犬牙交错的破口！破口内部，幽深黑暗，但水流正疯狂地涌入其中！一条通往黑风堡腹地的水道，被暴力打通了！
“快！香囊气味快散了！解毒丸时效也快到了！鳄鱼马上会围上来！跟我冲进去！”林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和决绝！她猛地一蹬身后嶙峋的岩石，如同离弦之箭，第一个冲向那翻滚着浑浊水流和死亡气息的破口！
孙老、陈阿水、刘浪紧随其后！四人如同四支射向地狱深处的利箭，顶着倒灌的激流和扑面而来的碎石残骸，一头扎进了那幽深未知的水道！
水道内部比涧底更加黑暗、狭窄。水流湍急，带着浓重的铁锈味、淤泥的腐臭和一种…更加刺鼻的、类似“冰髓寒”的腥甜气息！两侧石壁湿滑冰冷，布满了厚厚的苔藓和水垢。绝对的黑暗吞噬了一切，只有腕绳那点微弱的荧光，如同风中残烛，勉强照亮身前一尺的范围。
“保持队形！注意头顶脚下！”林岚的声音通过骨珠在众人颌骨间震动，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她凭借水流的方向和微弱的水压变化，以及上次潜入时留下的模糊记忆，在最前方艰难地带路。每一次划水都拼尽全力，与时间赛跑，与体内逐渐消退的药效赛跑！
身后，从爆炸震荡中缓过神来的毒鳄，被血腥味（水雷爆炸震死了几条离得近的）和同伴的死亡彻底激怒！它们发出沉闷而狂躁的嘶吼，幽绿的目光穿透浑浊的水流，死死锁定了水道入口！浓烈的“百秽辟易”怪味在爆炸冲击和急速水流冲刷下已变得极其稀薄，再也无法阻挡这些被彻底激怒的深渊猎手！它们甩动着巨大的头颅，搅动水流，带着复仇的怒火，开始疯狂地向水道入口涌来！
“它们追来了！快！”殿后的刘浪通过骨珠发出惊惶的警告！他甚至能感觉到身后水流被巨大躯体搅动的压迫感！
“加速！前面有弯道！利用地形！”林岚嘶声命令，肺部如同火烧！她猛地发力，带着众人冲过一个急转弯！狭窄的水道在此处猛地拐向左侧！
几乎就在众人刚刚拐过弯道的瞬间！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水流剧烈的激荡！一条体型最大的毒鳄，因为速度太快、体型太大，一头狠狠撞在了水道拐弯处的岩壁上！坚硬的岩石被撞得碎石簌簌落下！毒鳄发出痛苦的嘶吼，巨大的身躯被卡在狭窄的弯道口，疯狂地扭动挣扎，暂时堵住了后面鳄群的追击之路！
“好机会！快走！”孙老惊喜地喊道。
众人不敢有丝毫停留，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沿着愈发湍急的水流方向，向上、向深处潜行！水道的坡度似乎在逐渐抬升，水流的速度也在加快。空气中那股刺鼻的腥甜味和铁锈味越来越浓！
突然！
前方绝对的黑暗中，隐约出现了一片巨大的、更加深邃的阴影！水流声在这里变得异常沉闷、压抑，仿佛被某种巨大的障碍物阻挡！
“水闸！是水闸！”林岚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凝重！她加快速度，冲到最前方。
借着腕绳微弱的光芒，一幅令人心悸的景象展现在眼前！
水道在此处豁然开阔，形成一个巨大的、如同地下湖泊般的蓄水池。池水浑浊，散发着浓重的恶臭。而在蓄水池的尽头，一堵巨大到令人窒息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闸门，如同地狱的闸口，死死封住了去路！
闸门高达数丈，宽逾十丈！主体由某种暗沉如墨、却隐隐折射出银灰色冷光的厚重金属板拼接而成，边缘铆接着粗如儿臂的螺栓！闸门表面布满了滑腻的青苔和水垢，但依然能看出其铸造工艺的精良和材料的非同寻常！在闸门底部与池底相接的地方，隐约可见几道细微的缝隙，浑浊的池水正缓缓从缝隙中渗入闸门后方。
“这…这他娘的是门还是城墙？！”陈阿水看着那巨大的金属闸门，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是‘银灰金’合金！至少外层是！”孙老凑近观察，布满老茧的手指颤抖着拂过冰冷的闸门表面，感受着那非金非石的独特质感，“难怪沙狐说刀砍不伤火烧不熔！这分量…这厚度…强行破坏，难如登天！”
林岚的护目镜后，目光锐利如刀，迅速扫视着闸门结构：“闸门两侧有巨大的升降齿轮槽！上方应该有绞盘室控制！闸门底部有缝隙，说明并非完全密封，下方基础可能相对薄弱！孙老！水雷还有多少？能不能在闸门底部制造定向爆破？！”
孙老迅速检查腰间：“还有最后三枚锥形水雷！但…这闸门太厚实了！单枚威力恐怕不够！而且…时间来不及了！”他焦急地看向身后幽深的水道，那里已经隐约传来了毒鳄撞开障碍、重新追来的沉闷嘶吼和水流搅动声！
“那就三枚一起！叠放在闸门底部缝隙最大的地方！”林岚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阿水！刘浪！你们负责警戒后方！鳄鱼来了就用‘鬼磷弹’和强弩挡一下！孙老！立刻布置！位置要精准！引爆引信设置最短延时！”
“明白！”生死关头，无人犹豫！
陈阿水和刘浪立刻转身，面向来时的水道，强弩上弦，淬毒的箭头死死对准黑暗深处那越来越清晰的搅动水流和幽绿光芒！他们手中紧紧扣着最后几枚“鬼磷弹”，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孙老则如同最精密的工匠，不顾浑浊的池水和致命的威胁，迅速潜到巨大的闸门底部。他仔细寻找着缝隙最大的区域，那里水流渗入最快，显然基础结构相对疏松。他用特制的粘性泥胶，将三枚锥形水雷如同叠罗汉般，牢牢固定在闸门底部与岩石基础的接缝处！引信被拧到了最短的延时档位——仅仅五息！
“好了！撤！快撤到拐角后面！”孙老布置完毕，立刻嘶声大吼！
林岚、陈阿水、刘浪闻言，毫不犹豫，立刻放弃警戒位置，用尽最后力气向水道来时的方向、那个急转弯处疯狂撤退！
几乎就在四人刚刚扑到弯道岩石后的瞬间！
“咻——！轰！”
陈阿水向追得最近的一条毒鳄射出了最后一支淬毒弩箭，同时刘浪奋力掷出了一枚“鬼磷弹”！刺目的白光和爆燃的火焰在水中猛然炸开！暂时阻挡了鳄群的视线！
与此同时！
“轰！轰轰——！！！”
三声比之前水道入口爆炸更加沉闷、更加狂暴、仿佛来自大地心脏深处的恐怖巨响，猛地从水闸方向传来！
整个地下蓄水池如同被投入了陨石！狂暴的冲击波将浑浊的池水瞬间挤压、排空、又狠狠拍回！形成滔天的水浪！坚固的岩石洞壁剧烈震颤，大块大块的碎石如同雨点般砸落水中！
那扇厚重无比、闪烁着银灰冷光的巨大合金闸门，在底部承受了叠加的、定向的恐怖爆破力后，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如同巨兽濒死的金属扭曲呻吟！底部与岩石基础相连的部位，被硬生生撕裂、掀起！一个巨大的、足以容纳数人并行的不规则破口，赫然出现在闸门底部！浑浊的池水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地涌入破口之后的空间！
成功了！
“冲进去！”林岚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和不容置疑的命令！她第一个从弯道后冲出，无视头顶还在簌簌落下的碎石，无视身后被爆炸冲击波震懵但即将再次扑来的毒鳄，如同最矫健的海豚，一头扎进了那翻滚着浑浊水流和死亡气息的闸门破口！
孙老、陈阿水、刘浪紧随其后！四人顺着汹涌的激流，瞬间被冲入了闸门之后！
眼前豁然开朗！但并非天堂！
这里似乎是黑风堡内部的一个巨大蓄水池或引水道终点。空间比外面更加巨大、幽深！浑浊的涧水涌入，与堡内相对干净的水流混合。空气依旧潮湿阴冷，但那股刺鼻的腥甜毒雾和铁锈味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烈的油脂味、金属锻造的焦糊味，以及…活人聚居的污浊气息！
水道两侧是人工开凿的石壁，上方是高耸的、看不到顶的黑暗穹窿。前方不远处，水道分叉，一条更宽阔的水道似乎通向堡内深处，而另一侧则有一条狭窄的石阶，湿漉漉地向上延伸，隐没在黑暗中。
“是堡内！我们进来了！”陈阿水激动地低吼，声音在空旷的水道中回荡。
“噤声！”林岚立刻制止，护目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四周，“解毒丸时效将尽！‘百秽辟易’气味已散！随时可能遭遇守卫！按计划行动！制造混乱！接应大人！”
她迅速从防水皮囊中取出几个特制的蜡丸和竹筒：“这是浓缩‘火油精’和‘火磷石’混合燃烧弹！孙老，你带阿水，沿左侧水道向上游走，寻找仓库、厨房、马厩！任何能烧的地方，给我点起来！火越大越好！”
“刘浪！你跟我走右边石阶！目标制高点或人员密集处！释放‘鬼磷弹’制造恐慌！”林岚语速飞快，将燃烧弹分发给孙老和陈阿水，自己则握紧了最后两枚威力更大的“鬼磷弹”。
“明白！”三人齐声应道，眼中燃烧着复仇和破坏的火焰！
就在这时！
“什么人？！”
一声带着惊疑和困倦的胡语呵斥，猛地从上方石阶的阴影处传来！紧接着是铠甲碰撞的声响和脚步声！
一个穿着归藏制式皮甲、睡眼惺忪的守卫，正提着裤子，从石阶上方一个类似厕所的凹洞里探出头来！显然是被刚才剧烈的爆炸和涌入的水流惊动了！
四目相对！守卫瞬间看清了下方水道中四个浑身湿透、穿着奇怪水靠、杀气腾腾的身影！他脸上的睡意瞬间被极致的惊恐取代！嘴巴张大，就要发出警报！
“动手！”林岚的声音如同冰珠炸裂！
根本不给守卫呼喊的机会！
“咻——！”
陈阿水手中的强弩瞬间激发！一支淬毒弩箭如同黑色的闪电，精准无比地贯穿了守卫的咽喉！
守卫的嗬嗬声被堵在喉咙里，身体晃了晃，如同破麻袋般从石阶上滚落下来，“噗通”一声砸进浑浊的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警报暂时解除，但也意味着，他们暴露了！堡内的守卫随时可能被惊动！
“分头行动！快！”林岚低喝一声，不再犹豫，带着刘浪，如同鬼魅般扑上右侧湿滑的石阶，身影迅速隐没在上方的黑暗之中。
孙老和陈阿水对视一眼，也毫不犹豫，沿着左侧宽阔的水道，逆着水流的方向，悄无声息地向上游潜行而去。
死寂被打破。杀戮的序幕，已然拉开。
孙老和陈阿水如同两道融入水中的阴影，沿着左侧宽阔、水流相对平缓的堡内水道急速潜行。水道两侧的石壁逐渐变得规整，显然已进入堡内核心区域。空气中那股油脂和金属焦糊的味道越来越浓烈，还夹杂着马匹的骚臭和…某种刺鼻的化学药剂气味！
“孙老！看前面！”陈阿水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指着水道前方一个巨大的、人工开凿的拱形洞口。洞口内火光隐现，传来沉闷的金属敲打声和鼎沸的人声！洞口上方，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几个胡文大字，孙老虽不认识，但旁边画着的火焰和锤子符号，已足够说明问题——锻造工坊！
“好地方！就它了！”孙老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阿水！准备‘火神弹’（林岚命名的燃烧弹）！听我口令！”
两人如同壁虎般紧贴着潮湿冰冷的石壁，悄无声息地摸到拱形洞口边缘。洞内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一个巨大的、如同熔炉地狱般的空间！十几座熊熊燃烧的锻炉如同巨兽的独眼，喷吐着灼热的气浪和滚滚黑烟！滚烫的铁水在坩埚中翻腾，散发出刺目的红光！数十名赤膊上身、汗流浃背的工匠和监工，正吆喝着挥动巨锤，敲打着通红的金属坯料！叮叮当当的巨响震耳欲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硫磺味、金属灼烧的焦糊味和汗水的酸臭味。工坊深处，堆积着大量乌黑的煤炭、成堆的矿石，以及…十几个密封的、贴着火焰骷髅标记的黑色大桶——正是囤积的“火油精”！
“老天…这要是点着了…”陈阿水看着那堆积如山的易燃物，喉头滚动了一下。
“就是现在！”孙老低吼一声，猛地将手中那枚龙眼大小、包裹着浓缩“火油精”和“火磷石”粉末的蜡丸，用尽全力，狠狠掷向工坊深处那堆“火油精”木桶！
陈阿水也同时出手！目标则是旁边堆积如山的干燥煤炭堆！
两枚“火神弹”在空中划过两道不起眼的弧线！
“啪！啪！”
轻微的碎裂声瞬间被震耳欲聋的锻造声淹没！蜡丸在撞击的瞬间破裂！
下一刻！
“呼——！！！”
两团幽蓝色的火焰如同来自地狱的鬼火，猛地从落点处窜起！瞬间就点燃了流淌出来的粘稠“火油精”和干燥的煤粉！
“火！着火了！”靠近落点的一个监工首先发现了异常，发出惊恐的尖叫！
然而，太迟了！
“火油精”遇火即燃，火势蔓延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幽蓝色的火焰如同贪婪的巨蟒，瞬间吞噬了那几个木桶！紧接着引燃了旁边的煤炭堆！干燥的煤炭在“火油精”的助燃下，爆发出冲天的橘红色烈焰！浓烟滚滚！
“轰！！！”
一个装满“火油精”的木桶在高温下猛地爆炸！燃烧的黑色油液如同火雨般四处飞溅！瞬间点燃了附近的布料、木材、甚至几个躲闪不及的工匠！
“啊——！！救命啊！”
“快跑！火油炸了！”
“水！快拿水来！”
整个锻造工坊瞬间陷入一片火海和极度的混乱！惊恐的尖叫、凄厉的惨嚎、绝望的呼救声与火焰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灼热的气浪席卷一切！浓烟遮蔽了视线！工匠和监工们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奔逃，互相踩踏！试图救火的人被飞溅的火油点燃，变成惨嚎的火人！
“走！去下一个地方！”孙老看着眼前炼狱般的景象，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复仇快意！他和陈阿水趁着混乱，迅速撤离洞口，沿着水道继续向上游潜行，寻找新的目标！
与此同时，堡内另一侧。
林岚和刘浪顺着湿漉漉的石阶，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平台上。平台上方似乎连接着堡内主要的通道。下方则是一个巨大的、如同校场般的空地，此刻正有数十名归藏守卫在昏暗的火把下列队集结，显然是被刚才水道入口和水闸方向的爆炸惊动，正准备前往查看！
“林司正！下面人太多了！”刘浪伏在平台边缘，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头和闪亮的兵器，声音带着紧张。
林岚护目镜后的目光冷静如冰，迅速扫视四周。她的目光锁定在平台上方一根粗大的、横贯整个校场上空的石梁上！石梁距离下方集结的守卫头顶，约莫三四丈高。
“刘浪，强弩给我！掩护我！”林岚的声音不容置疑。她接过刘浪递过来的上好弦的强弩，又将最后两枚威力最大的“鬼磷弹”塞进腰间皮囊。然后，她如同灵巧的猿猴，抓住石壁上的凸起，几个起落，竟然攀上了那根粗大的石梁！
下方集结的守卫注意力都被水道方向的混乱吸引，加上光线昏暗，竟无人发现头顶石梁上多了一道幽灵般的身影！
林岚在石梁上稳住身形，俯瞰着下方如同蚁群般密集的守卫。她深吸一口气，将强弩稳稳架在石梁上，弩箭的箭头包裹着浸透“火油精”的布条。她的目标，并非杀人，而是制造最大的混乱！
“咻——！”
一支燃烧的火箭，如同来自幽冥的死亡宣告，撕裂黑暗，精准无比地射向校场边缘一堆堆放的、用于照明的火油桶！
“轰！！！”
火箭精准命中！火油桶瞬间爆燃！冲天的火光和剧烈的爆炸，如同在密集的人群中投下了一颗炸弹！
“敌袭！头顶！！！”
“有埋伏！放箭！放箭！”
守卫们瞬间炸锅！惊恐的尖叫和愤怒的嘶吼响成一片！无数支弩箭如同没头的苍蝇，胡乱地向石梁方向射来！但林岚藏身的石梁位置刁钻，大部分箭矢都射空了，叮叮当当地钉在石壁上！
混乱！极致的混乱！
就在下方守卫被爆炸和头顶袭击搞得晕头转向、阵型大乱之际！
林岚猛地站起身，从腰间皮囊中掏出那两枚最后、也是威力最强的“鬼磷弹”！她看准下方人群最密集、同时也是靠近几处木质结构营房的位置，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掷下！
“尝尝这个！”
“鬼磷弹”在空中划出两道优美的抛物线，带着死神的狞笑，坠入混乱的人群之中！
“轰！轰！！！”
比之前更加刺目、更加狂暴的银白色火光猛然爆开！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浓缩的磷粉和“火油精”混合爆燃，瞬间形成两团直径数丈的恐怖火球！高温气浪将附近的守卫如同稻草人般狠狠掀飞！飞溅的燃烧磷火如同跗骨之蛆，沾上衣物皮肉就猛烈燃烧！瞬间点燃了旁边的木质营房！
惨绝人寰的嚎叫声响彻整个地下空间！被磷火点燃的守卫惨叫着在地上翻滚，却无法扑灭那如同附骨之疽的火焰！更多的人被爆炸的气浪震伤、被倒塌的营房压住！整个校场如同人间炼狱！
“走！”林岚一击得手，毫不恋战！她将强弩扔下石梁（减轻负重），对着下方混乱的火海和惨叫，如同宣告般冰冷地吐出两个字，随即抓住绳索，迅速滑下平台，与刘浪汇合。
“林司正！太…太狠了…”刘浪看着下方炼狱般的景象，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对豺狼，唯有烈火与刀锋！”林岚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拉起刘浪，“快走！去找水闸控制室或堡内核心！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
两人身影迅速消失在平台后方更加幽深的通道阴影之中。
整个黑风堡，从最底层的锻造工坊、水道区域，到上层的守卫校场、营房，此刻已彻底陷入一片火海与混乱的汪洋！冲天的火光透过高处的通风口，甚至映红了鹰愁涧上空翻滚的毒雾！凄厉的警报号角声此起彼伏，守卫惊慌失措的奔跑声、救火的呼喊声、伤者的惨嚎声、火焰吞噬一切的噼啪声…交织成一曲毁灭的交响！
索桥之上，正与鳞甲守卫浴血死战的沈砚，猛地抬头！
他看到了堡内冲天而起的火光！听到了那熟悉的、代表毁灭的“鬼磷弹”爆鸣！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染血的、冰冷而欣慰的弧度。
“岚儿…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