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在富祥花园楼下停息。李正阳刚拔下钥匙，准备上楼暖和暖和冻僵的手脚，口袋里的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是钟雅君芝发来的信息：
“在吗？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圣诞快乐。[微笑表情]”
李正阳看着屏幕，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自家亮着灯的窗户，又低头看了看手里那条还带着黄演梅体温的围巾，无奈地叹了口气。
“海王……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他低声自嘲了一句。
揉了揉冻得发麻的脸颊，他重新跨上摩托车，拧动钥匙，引擎再次咆哮起来。他调转车头，朝着市郊的方向驶去。钟雅君芝家住在市郊一片自建房的区域，环境相对安静。
李正阳没敢把摩托车直接停到她家门口，而是在离她家还有一段距离的路口停下，给她发了条信息：“到了，路口等你。”
没过多久，一个高挑的身影从巷子里走了出来。钟雅君芝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中长款棉衣，款式简约，不算很厚，但衬得她本就纤细的身材更加修长。寒风吹拂着她柔顺的长发，路灯下，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清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她走到摩托车旁，很自然地侧身坐上了后座，双手轻轻环住了李正阳的腰。一股淡淡的、属于她的馨香飘入李正阳的鼻尖。
“去哪吃？”钟雅君芝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鼻音，很好听。
“这么冷的天，当然吃火锅。”李正阳回答得干脆利落，“我知道一家牛肉火锅不错，肉新鲜，汤底也好。”
钟雅君芝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说，只是将环在他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了些，脸颊也轻轻贴在了他宽阔的后背上。李正阳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拧动油门，摩托车再次汇入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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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腾腾的火锅店里，人声鼎沸，驱散了冬夜的寒意。李正阳果然点了一大桌子鲜切的牛肉、牛丸、牛百叶……大快朵颐起来。他吃东西的样子很专注，带着一种满足感，让人看着都觉得香。
钟雅君芝则安静地坐在对面，小口小口地吃着涮好的青菜和豆腐。她胃口很小，几筷子下去就放下了，然后便双手托腮，静静地看着李正阳狼吞虎咽。她的眼神很专注，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仿佛看他吃饭也是一种享受。
李正阳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抬头问：“你怎么不吃肉？牛肉很嫩的。”
钟雅君芝摇摇头，浅笑道：“我吃饱了。你多吃点。”她顿了顿，补充道，“看你吃得香，挺好的。”
李正阳也不勉强，继续埋头苦干。直到他吃得差不多了，肚子滚圆，才满足地放下筷子。
钟雅君芝看着他放下筷子，这才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用深蓝色包装纸精心包好的小礼盒，推到李正阳面前。
“圣诞快乐。”她轻声说，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红晕，“不过……要回家才能拆开哦。”
李正阳看着眼前包装精美的礼盒，又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条黄演梅织的围巾，心里咯噔一下！坏了！他……他完全忘了给钟雅君芝准备圣诞礼物！
一股尴尬瞬间涌上心头！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词穷了！总不能说“对不起，我忘了”吧？那也太煞风景了！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钟雅君芝放在桌上的手机——那是一款老旧的诺基亚直板机，屏幕很小，按键都磨花了。再看看自己口袋里那部崭新的“情侣款”三星i900，一个念头瞬间闪过脑海！
“咳……”李正阳清了清嗓子，掩饰住尴尬，“那个……谢谢你的礼物！我……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不过……忘带了！走！我们现在就去拿！”
“啊？”钟雅君芝愣了一下，“现在？”
“对！现在！”李正阳不由分说，站起身，“走！带你去个地方！”
钟雅君芝一头雾水，但还是顺从地跟着他离开了火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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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正阳再次把摩托车停在灯火通明的水晶城门口，并径直走向三星手机展柜时，钟雅君芝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的心微微提了起来。
还是那个售货员。当她看到李正阳带着另一个漂亮女孩再次出现在柜台前，并且指着那款三星i900说“拿一部”时，她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微张，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震惊、疑惑、羡慕、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八卦？这位“少东家”……也太……太……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了！一天之内，带两个不同的女孩，买两部同款手机？！这操作……
钟雅君芝看着那部精致时尚的滑盖手机，又看了看李正阳，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不解：“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拿着。”李正阳的语气依旧不容置疑，直接把手机盒塞到她手里，“你那部诺基亚太旧了，该换了。这个……拍照好看，以后……嗯……多拍点照片发给我看看。”他后半句完全是顺嘴一说，带着点调侃。
钟雅君芝捧着那沉甸甸的盒子，感受着金属外壳冰凉的触感，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几千块的手机……他说送就送了？就因为……她送了他一个还不知道是什么的小礼物？她看着李正阳刷卡付款的侧脸，眼神复杂。她家境算小康，但是也知道这笔钱的分量。这份突如其来的贵重礼物，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内心深处，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和……甜蜜？
“拍照……发给你看？”她轻声重复着李正阳的话，白皙的脸颊上红晕更盛，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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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正阳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感觉自己像打了一场仗，身心俱疲。应付两个女孩，比做十套数学卷子还累！
他刚瘫倒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疯狂震动起来！不是电话，是企鹅信息的提示音！
他掏出手机一看，屏幕瞬间被刷屏了！
黄演梅：
“李正阳李正阳！[图片]”
“新手机拍照好清楚啊！[开心表情]”
“你看！[图片]（一张对着镜子拍的全身照，穿着白色羽绒服）”
“像不像北极熊？[憨笑表情]”
“围巾暖不暖和？[期待表情]”
“你到家了吗？[关心表情]”
“怎么不说话？[委屈表情]”
钟雅君芝：
“到家了吗？[微笑表情]”
“手机……谢谢。[害羞表情]”
“[图片]（一张在灯光下拍摄的手机外壳特写）”
“灯光下……很好看。[微笑表情]”
“你……想看我拍什么？[脸红表情]”
两条信息流如同瀑布般刷屏！李正阳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出的新消息提示和图片，感觉头皮发麻！他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试图同时回复两个人：
“到了。”
“暖和。”
“好看。”
“嗯。”
“早点休息。”
然而，他刚回复完一条，另一条信息又立刻蹦出来！两个女孩似乎都沉浸在收到新手机的兴奋中，问题一个接一个，分享欲爆棚！
李正阳感觉自己像个客服，手指都快抽筋了！他一边应付着黄演梅叽叽喳喳的“北极熊”和“围巾”，一边回应着钟雅君芝含蓄的“灯光”和“拍什么”，脑子都快分裂了！
“这圣诞礼物……送得有点亏啊……”李正阳看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头像，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指却不敢停歇。他感觉，这个平安夜，一点都不平安！
终于应付完两个女孩的信息轰炸，李正阳感觉手指头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他瘫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眼皮也开始打架。
就在他准备起身洗漱睡觉时，目光瞥到了被随手扔在茶几上的那个深蓝色包装纸小礼盒。钟雅君芝的话在耳边响起：“……要回家才能拆开哦。”
好奇心驱散了部分睡意。他坐起身，拿起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拆开深蓝色的包装纸，里面是一个普通的白色硬纸盒。他掀开盒盖……
下一秒，李正阳整个人僵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额头上仿佛能看到三条清晰的黑线！
盒子里，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套……女士内衣裤！ 纯白色，带着精致的蕾丝花边，款式简约但明显是精心挑选过的。旁边还塞着一双叠好的白色短袜！
这……这是什么意思？！李正阳脑子有点懵！送内衣裤当圣诞礼物？！他下意识地低头凑近闻了一下……还是穿过的？！
一股……浓郁的、混合着少女体香和汗味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这味道……比他平时帮钟雅君芝洗的那些袜子、内衣裤的味道……要浓烈得多！显然不是穿了一天两天的样子！
李正阳彻底石化了！他拿着盒子，哭笑不得！这丫头……搞什么名堂？！是觉得他“洗衣工”当上瘾了，特意攒一套“陈年老货”给他继续洗？还是……有什么别的……特殊癖好暗示？！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一声，屏幕亮起，是钟雅君芝发来的信息：
“礼物……拆开了吗？[害羞表情]”
“喜欢吗？[期待表情]”
李正阳看着信息，再看看盒子里那套“味道十足”的内衣裤，嘴角疯狂抽搐！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手指颤抖着回复：
“拆开了……喜欢。[捂脸表情]”
信息几乎是秒回：
“真的吗？！[开心表情]”
“我……我特意穿了好几天……想让味道……浓一点……你不是说……喜欢闻吗？[脸红表情]”
李正阳：“……”
他猛地想起来了！之前请假回来，钟雅君芝把攒了十几天的袜子给他，他开玩笑说了句“少女的清香，挺好闻的，我喜欢闻！” 她居然……居然当真了？！还记在心里了？！
所以……她这次特意挑选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套内衣裤，穿了好几天，让“味道”变得“浓郁”……然后当成最珍贵的圣诞礼物送给他？！因为她以为……他喜欢她的……体味？！
李正阳感觉一股热气直冲头顶！尴尬、无奈、哭笑不得……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这误会……闹得也太大了！这丫头……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这礼物……也太“另类”了吧？！
但看着信息里那个害羞的表情，感受着那份笨拙又无比认真的心意，李正阳心里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这傻姑娘，是真的把他随口一句玩笑话，当成了圣旨啊！
他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意。他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敲下：
“嗯，很喜欢。[微笑表情]”
“以后……晚上就放床头，闻着味入睡。[狗头表情]”
信息发出，他仿佛能看到手机那头，钟雅君芝瞬间红透的脸颊和羞涩的笑容。
果然，信息很快回来：
“[害羞][害羞][害羞]”
“晚安。[月亮表情]”
李正阳放下手机，看着茶几上那个打开的盒子，里面那套带着“特殊味道”的礼物静静地躺着。他无奈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把盒子盖上，想了想，最终还是把它放到了自己床头柜的抽屉里。
“我真的没有特殊癖好啊……”他低声自语，关掉了台灯。黑暗中，似乎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那个清冷少女的独特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