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最后一丝料峭终于被暖融融的春风取代。
柳条抽芽，莺飞草长，连武府屋檐下那几只野猫，都开始不分昼夜地发出撩人心弦的叫声。
这日，吕茅正独自在书房核对账目，脑海中久未出声的系统突然“叮”了一声，用一种懒洋洋又带着促狭的语气开口道：
【哟，宿主，这冰消雪融，春暖花开，连那不懂风月的野猫儿都晓得寻个伴儿快活快活了。您这坐拥两位娇妻美妾，系统空间里却好久没闻到新美人的香气了，是不是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吕茅笔尖一顿，无奈地在心中回道：
“我的系统祖宗，你当这美人好感度是街边的大白菜，想捡就能捡？西门庆那后院如今跟个铁桶似的，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我上哪儿给你弄去？”
【少来这套！】
【据本系统检测，李瓶儿好感度已达100。只差再拿下一位美人芳心，便可领取超级神秘大礼包！宿主难道就不好奇这奖励是什么吗？说不定能让你在这大宋横着走呢！】
超级奖励？
横着走？
吕茅心中一动，但随即又泄了气。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系统空间，里面除了之前兑换的堆在角落的几箱万艾可和各类抗生素，以及一些基础的粮食原料外，空空如也。
这些玩意儿，对付西门庆或许有点旁门左道的用处，但用来获取美人好感度，尤其是去讨好那些见惯了金银珠宝的女子，实在是……有点拿不出手。
“系统，不是我不努力，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你瞅瞅你这仓库，除了‘金枪不倒’药就是‘消炎杀菌’药，难不成让我去跟人家姑娘说，‘小生这有海外奇药，保您夜夜笙歌且永不染病’？怕不是直接被打出来！”
【……】
系统似乎也被这清奇的思路噎了一下。
【宿主你的思路可以更开阔些。美人，不一定非得是西门庆后院那几位嘛。放眼这清河县，难道就没别的出色女子了？】
被系统这么一提醒，吕茅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名字跳了出来——李桂姐！
对啊！
怎么把她忘了！
丽春院的头牌，西门庆的相好。此女年轻貌美，精通音律，更重要的是，她是个开门做生意的清倌人，接触起来比西门庆后院的妇人容易得多！
而且，若能从西门庆碗里抢食，这成就感……嘿嘿。
目标锁定，吕茅立刻开始盘算。
直接拿着金银去砸？太俗，而且丽春院那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挥金如土的恩客，效果未必好。展示才华？吟诗作对非他所长。
那么……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堆万艾可和抗生素上，一个大胆又略显“缺德”的计划渐渐成型。
这些东西，对普通人或许用处不大，但对那些迎来送往、最怕隐疾和身体不适的青楼女子以及背后的老鸨来说，会不会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硬通货”呢？
尤其是西门庆刚大闹过丽春院，李桂姐和李三妈想必正需要一些“安全感”和“底气”。
“看来，真得去这丽春院走一遭了。”
吕茅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西门庆啊西门庆，你砸了场子，我倒要去送送‘温暖’，顺便……挖挖你的墙角。”
他当即唤来玳安，低声吩咐道：“去打听一下，丽春院那个李桂姐，近日可有什么喜好，或者遇到了什么难处？打听仔细些。”
玳安不明所以。
“东家，那种风月浮萍之所，怕是少去的好吧……”
“想什么呢，我在想开拓生意！生意！”
皮肉生意也是生意啊，玳安一阵腹诽，但还是领命去了。
吕茅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盎然春意，心中已有决断。
获取李桂姐的好感度，不仅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拿到那未知的超级奖励。
更是在西门庆最自以为得意的“风流”领域，插上一脚。
就在吕茅派玳安去打探李桂姐消息的同一时辰，西门府也迎来了一位身份显赫的客人——新近擢升的兵马督监荆忠荆千户。
这位荆千户手握兵权，正是西门庆眼下极力想要结交拉拢的人物。
听闻门上报信，西门庆不敢怠慢，立刻整理衣冠，满脸堆笑地迎了出去，在前厅与荆千户寒暄叙礼。
宾主落座。
西门庆便朝外间伺候的小厮平安吩咐道：
“平安，还不快进去，让后边沏好茶送来！”
平安应了一声，连忙小跑着穿过几道门，往后院灶房方向去。
按常理，这等贵客临门的要紧时候，后边早该预备好了上等香茗随时听用。
可今日，平安跑到通常负责茶水的大丫鬟们常在的耳房，却见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两个粗使的小丫头在扫地。
平安心里着急，四下张望，隐约听得从潘金莲院子旁边的厢房里传来阵阵女子的嬉笑声。
他循声找去，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只见里头正是玉箫、小玉和宋蕙莲三人。
原来这宋蕙莲自恃得了西门庆的宠幸，背后又有潘金莲“撑腰”，在这后院里是越发得意起来，把自己当成了半个主子。
往日那些端茶递水、传话跑腿的吓人活计，她是能躲就躲，能推就推。
此刻，她正闲极无聊，看玉箫和小玉下棋耍子。
玉箫棋差一着，被小玉杀得片甲不留，却耍赖不肯认输。
小玉也是个活泼性子，笑着扑上去，将玉箫按倒在旁边的凉榻上，口里嚷道：
“好个小淫妇！输了棋便要赖！看我不治你！”
说着便去扯玉箫的裙带，嬉笑道：“快脱光了，让我打几下屁股才算完！”
玉箫一边笑骂一边挣扎。
小玉一个人按不住，便扭头对在一旁看热闹的宋蕙莲叫道：“蕙莲嫂子，快快来帮我按住这赖皮的小蹄子！”
宋蕙莲正看得有趣，闻言咯咯一笑，上前便帮忙。
她可不是轻轻拉着，而是伸手就攥住了玉箫的脚踝，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掀起玉箫的裙摆，竟将里边的衬裤往下一拉，露出了小半截白生生的皮肉，嘴里还怂恿道：
“小玉，快打！使劲打！看她还敢赖账不！”
三个人笑闹作一团，全然没个规矩体统。
平安在门口看得面红耳赤，进退两难。
但想起前厅贵客和西门庆的催促，只得硬着头皮，提高声音道：
“三位姐姐，前厅来了荆千户老爷，爹急着要茶哩！快些预备吧！”
他连说了两三遍，那三人却只当没听见，依旧嬉笑打闹。
平安心中焦急，又催道：“好姐姐们，快别闹了，前头等得急！”
宋蕙莲正玩在兴头上，被平安再三催促，觉得扫兴，扭过头来，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笑意，眼神却已带上了几分不耐烦和倨傲，懒洋洋地开口道：
“你吵什么？没见我们正忙着？我们这里只预备大娘子和各位娘子房里用的茶，那是份例内的。前厅外客要茶，你自去大灶上问管事的婆子要去，跟我们在这里歪缠什么？”
她这话说得轻飘飘，却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俨然将自己划入了“主子”的行列，只伺候内帷，不管外客。
玉箫和小玉也跟着帮腔：
“就是，没眼力见的东西，没看我们正有事？”
平安被她们噎得说不出话，心中又气又急，却也不敢得罪这几位如今在爹面前都得脸的人，尤其是这势头正盛的宋蕙莲。
他只得跺了跺脚，无奈地转身，快步往那烟熏火燎、人多手杂的大灶房跑去，心里将这误事的宋蕙莲骂了千百遍。
宋蕙莲见平安吃瘪跑开，得意地扬了扬嘴角，回头又与玉箫、小玉笑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