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团长将空囚禁在晨曦酒庄地下室,铁链缠绕着少年赤裸的脚踝。
“蒙德需要纯粹的风,”她轻抚他的脸颊,“而你身上沾染了太多世界的尘埃……”
空痛苦蜷缩,脖颈暴起青筋:“好冷……深渊的诅咒……会传染……”
她惊慌解开锁链将他拥入怀中,却不知自己踏入了更精妙的陷阱。
西风大教堂的告解室里,神父叹息:“痴念是毒,孩子。”
琴攥紧胸前的蒲公英徽章:“可我甘之如饴。”
空的吻带着胜利者的掠夺意味,琴闭上眼热烈回应。
镜中的她一丝不挂伏在公文上,空沿着她脊柱啃咬。
“想要锁链吗?银质的,衬你的皮肤。”
琴摇头:“你的目光……就是最沉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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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德的夜风,裹挟着果酒湖特有的湿润水汽,温顺地穿行在静谧的街道间。
这风本该是清冽甘甜的,带着苹果与葡萄藤蔓的芬芳,可此刻,琴只闻到指尖残留的那一缕气息——
那是旅行者空,昨日在骑士团会议室短暂停留时,遗落在文件上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异乡人的独特味道。
这味道像一株细小的藤蔓,无声无息地钻入她的感官,在她心头缠绕、勒紧。
月光清冷,穿透团长办公室那扇描绘着风神巴巴托斯神迹的彩绘玻璃窗。斑斓的光影洒落在光滑的木质办公桌面上,也照亮了紧锁的抽屉深处。
琴的指尖冰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轻轻旋开了黄铜钥匙。
抽屉无声滑开,天鹅绒的深蓝衬布上,几缕编织成精巧结扣的金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却刺目的光泽。
旁边,是半块早已冷却、凝固发硬的提瓦特煎蛋,油脂在边缘处微微卷起,凝固成一个僵硬的弧度,散发着一股陈旧油腻的气息。
抽屉更深的角落,一张被反复摩挲、边缘已微微起毛的纸页静静躺着。
上面,是琴用她一贯严谨工整的字迹,记录着空在蒙德的日常轨迹:
「晨七时,天使的馈赠二楼靠窗位(喜甜,点三杯苹果酿,第一杯加冰)。」
「午后三时,西风教堂广场西北角长椅(携带蒙德小麦面包屑,鸽群会聚集,停留约四十分钟)。」
「入夜后,常驻风起地巨树东南侧枝桠下(直至深夜,频率:每日)。」
羽毛笔的墨迹在“巨树”二字上晕开了一小片不规则的深色阴影,仿佛一滴凝固的、无法言说的心事。
琴的目光久久地胶着在那片墨渍上,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冰冷的笔杆,心湖深处,一个酝酿了许久的、幽暗的念头,终于破开了冰层,带着彻骨的寒意浮出水面。
晨曦酒庄的地下深处,隔绝了葡萄园的阳光与酒窖的醇香,只有冰冷的石壁沉默矗立。
空气里弥漫着常年不见天日的潮湿霉味,混合着新翻泥土的腥气,还有一种更深的、属于岩石本身的寒意。
壁炉里,劣质的柴火噼啪作响,努力驱散着空间里的阴冷,但那跳跃的、橙红色的火光,却只在粗糙的石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巨大阴影,反而更添了几分诡谲与不安。
空靠坐在冰冷的石墙角落,壁炉的光勾勒出他有些苍白的侧脸轮廓。
他赤裸的双足被沉重的铁链缠绕,冰冷的金属紧紧贴着他脚踝的皮肤,锁链的另一端深深嵌入墙壁的石环,在火光下反射着冷酷的金属光泽。
他身上的衣物单薄而凌乱,是三天前被带到这里时穿着的旅行装束,此刻沾满了尘土。
三天。时间的流逝在这里变得粘稠而模糊。
三天前,他怀着一丝疑虑踏入晨曦酒庄,回应琴团长那份关于“深渊教团在酒庄附近活动”的紧急密函。
一杯来自代理团长亲手递上的、产自晨曦酒庄的顶级葡萄酒,带着她惯有的、不容置疑的关切,被他一饮而尽。
须弥特产的昏睡草汁液,无色无味,完美地融入了那深红的液体里。
力量像退潮般迅速从他身体里抽离,意识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瞥,是琴站在光影交界处那张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神情的脸。
石室的铁门发出沉重而刺耳的摩擦声,被从外面推开。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背对着走廊昏黄的光线,将她的身形拉得很长,投在冰冷的石地上。
她手中端着一个水晶托盘,上面放着一只同样剔透的水晶杯,盛着深红色的酒液,以及一小碟精致的点心。
她走了进来,脚步声在空寂的石室里格外清晰。她将托盘放在一张粗糙的石桌上,动作依旧保持着骑士团长应有的优雅仪态,只是那优雅在此刻的背景下,显得无比怪异而冰冷。
她拿起那杯酒,走向角落里的空。壁炉的火光跳跃着,映亮她紧抿的唇线,那线条绷得极紧,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喝点。”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平静,如同蒙德城外被冰雪覆盖的果酒湖面。
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他没有看那杯酒,也没有看那点心,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抬起,目光锐利如淬火的刀锋,穿透石室昏暗的光线,直直刺向站在阴影边缘的琴。
“为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过粗糙的木头,是长期缺水和沉默的结果,但其中的质问却清晰无比,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沉重的力量,撞击在冰冷的石壁上,发出无声的回响。
琴端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水晶杯壁映着火光,在她指间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向前一步,彻底踏入了壁炉火光能照亮的范围。那暖色调的光映在她脸上,却驱不散她眼底深处的寒冰。
“蒙德,”她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压抑的平静,却带着一种自我说服般的沉重,“蒙德需要纯粹的风。”
她的目光落在空的脸上,像是要穿透他的皮肤,看清他灵魂深处的东西。
“而你,旅行者,你身上沾染了太多世界的尘埃……太多复杂的气息。”
她的语气顿了顿,一丝难以抑制的波动终于泄露出来,“还有……太多人的目光。”
歌德大酒店里,那位身材高挑、笑容妩媚的至冬女侍官,将一杯特调烈酒推到空面前时,那毫不掩饰的、带着钩子的眼神;
西风大教堂外,芭芭拉小姐踮起脚尖,红着脸替空整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划过他颈侧皮肤时那羞涩又依恋的神情……
这些画面如同淬了毒的荆棘,瞬间缠绕住琴的心脏,狠狠勒紧。
一种近乎窒息的灼痛感从胸腔深处炸开,伴随着疯狂的占有欲。
她是蒙德的守护者,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古恩希尔德家族的荣耀,蒙德城的坚盾与利剑。
可在此刻,在这间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她只想做一件事——守护住眼前这道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耀眼夺目的光。
哪怕用最黑暗的方式,也要将他从纷扰的世界里剥离出来,只属于她。
她在他面前蹲下身。昂贵的骑士团制服裙摆沾染了地上的灰尘,她却浑然未觉。
手中的水晶杯被轻轻放在一旁冰冷的地面上。
她伸出手,从怀中取出一方素白的丝帕,动作异常轻柔地靠近空的脸颊,擦拭他脸上沾染的尘土。
那姿态,小心得如同对待一件价值连城、却又极其易碎的稀世瓷器。
“留在这里,”她的声音放得极低,带着一种催眠般的温柔,目光紧紧锁住空的双眼,试图在那片琥珀色的湖泊里找到一丝动摇或顺从,“只看着我,不好吗?”
随着她擦拭的动作,缠绕在空脚踝上的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石室里异常刺耳。
冰冷的金属环随着链子的晃动,又一次紧贴上空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密室里弥漫的气息更加复杂了——晨曦酒庄顶级蒲公英酒的清冽果香,劣质柴火的烟熏味,潮湿的石头气息,还有从琴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紧绷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危险香气,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空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目光垂落,看着琴近在咫尺的脸庞。
她的眼神专注得近乎偏执,里面燃烧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火焰,混合着极致的占有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只是沉默着,任由那冰冷的锁链和琴带着薄茧的指尖停留在他的皮肤上,琥珀色的眼底深处,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解读的情绪如同深水下的暗流,悄然涌动了一下,随即又被更深沉的平静覆盖。
被囚禁的第七个夜晚,石室的死寂被一声突如其来的、痛苦至极的嘶鸣打破。
琴端着精心准备的、还冒着热气的松饼推门而入时,看到的景象让她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空蜷缩在冰冷的石地板上,身体像被无形的巨力拧绞般剧烈抽搐着。
他脖颈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在皮肤下疯狂蠕动的、紫黑色的蚯蚓,狰狞可怖。
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艰难的喘息,脸色是一种濒死的灰败。
“琴……”他从齿缝间挤出她的名字,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的指骨死死抠抓着身下的石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指甲甚至翻裂开来,在石板上留下几道刺目的、带着血痕的浅印。“好冷……好冷啊……”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巨爪,瞬间攫住了琴的心脏,捏得她几乎无法呼吸。盘子从她脱力的手中滑落,“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松饼滚落,沾满灰尘。
她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骑士团的职责、什么精心构筑的囚笼、什么独占的渴望,在空这濒死般的痛苦面前,顷刻间灰飞烟灭。
只剩下最原始、最本能的恐惧——失去他的恐惧。
“空!”她失声尖叫,几乎是扑了过去,膝盖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也毫无所觉。
她的手因为极度的惊慌而剧烈颤抖着,摸索着缠绕在他脚踝上的锁链,寻找着钥匙孔。
冰冷的金属环在她指尖碰撞,发出杂乱的声响。她的动作笨拙而慌乱,平日里的冷静沉着荡然无存。
“撑住!空!看着我!撑住!”她语无伦次地喊着,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
终于,伴随着一声清晰的“咔哒”轻响,那象征着她绝对掌控的冰冷锁链,从空发紫的脚踝上松脱了。
琴几乎是同时张开双臂,用尽全身力气将地上蜷缩颤抖的少年紧紧拥入怀中。
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驱散他口中那蚀骨的寒冷,双臂如同最坚固的锁链,想要将他固定在安全的港湾里。
就在她环抱住他,掌心隔着单薄的衣物贴上他后背的刹那,一种极其细微的变化发生了。琴混乱惊恐的心绪并没有立刻捕捉到。
她只感觉怀中原本僵硬如铁、剧烈痉挛的身体,在那一下接触之后,极其短暂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松弛了一瞬。
就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弓弦,在最关键的时刻,被一个微小的外力,恰到好处地触碰了一下。
也就在那一瞬间,空的头颅因为痛苦而深深埋在她的颈窝处,嘴角似乎极其快速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弧度。
那弧度冰冷、锐利,带着一种洞悉一切后的嘲弄,如同暗夜中一闪而过的刀光。
快得让人以为是光线造成的错觉,快得在琴来得及感知之前,就彻底湮灭在他紧接着爆发出的、更加痛苦扭曲的喘息和呻吟中。
“……离我……离我远点……”
他的声音破碎,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滚烫的泪水不知是真是假,濡湿了琴颈侧的皮肤。
“深渊……深渊的诅咒……会……传染……别碰我……”
“别说话!”琴的心被这绝望的呼喊彻底撕裂,只剩下不顾一切的悲鸣。她猛地松开环抱,双手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用力撕扯开空胸前的衣襟。
粗糙的布料应声而裂,露出少年精壮的胸膛。
然而,在那本该光洁的皮肤上,赫然盘踞着一块拳头大小、边缘呈现诡异放射状的紫黑色斑痕!那斑痕像是活物般微微搏动着,散发出一种不祥的、令人作呕的微弱气息。
温热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如同断线的珠子,从琴惊恐睁大的双眼中汹涌而出,重重砸在那块诡异的紫黑斑痕上。
她纤细的指尖带着赴死般的决绝,颤抖着覆盖上去,试图用自己的神之眼去感知、去驱散那可怕的诅咒。
她的全部心神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致命的变故所占据,巨大的恐惧和深不见底的愧疚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
她完全没有看见,就在她泪水滴落、指尖触碰到他胸膛的那一瞬间,空那双因痛苦而紧闭的眼睛,极其短暂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在那片被泪水模糊的视野之外,琥珀色的眼底深处,一丝冰冷而锐利的算计光芒,如同深海中窥伺猎物的鲨鱼,稍纵即逝。
这一刻,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亲手拆除了自己用铁链构筑的物理牢笼,却浑然不觉地,心甘情愿地,踏入了由囚徒精心编织的、更为无形也更为致命的陷阱之中。
那名为“拯救”的绳索,正悄然缠绕上她的脖颈,而她,正亲手将它拉紧。囚徒,在这一刻,已然成了她灵魂上最沉重的镣铐。
西风大教堂的告解室,狭小而幽暗。
厚重的天鹅绒帘幕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和声音,只有几缕微光透过高窗彩绘玻璃的缝隙艰难地钻入,在空气中投下斑驳陆离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光斑。
浓郁的乳香混合着陈年木料的味道在狭小的空间里沉浮,营造出一种近乎窒息的、超脱尘世的氛围。
琴跪在告解室冰冷的地板上,低垂着头。
那身象征着她无上职责与荣耀的蒲公英骑士制服,此刻却沉重得如同铁铸的枷锁,压得她几乎无法喘息。
彩绘玻璃投下的血红色光斑,恰好有一块落在她紧握的拳头上,如同一个无法洗脱的烙印。
隔着一层雕花的木质栅栏,老神父低沉而悲悯的声音缓缓传来,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和洞察:
“孩子,痴念如火,焚心蚀骨。执着于不该执着之物,那是最为穿肠的毒药。”
琴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她攥紧了胸前的蒲公英徽章,那由精金打造、象征着风与自由的徽记,此刻其锋利的棱角深深陷入她柔软的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这痛楚非但没有让她清醒,反而像是一剂强效的催化剂,将她心中翻腾的、扭曲的渴望彻底点燃。
“可我……”她抬起头,声音因为某种激烈的情绪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狂热,“可我甘之如饴。”
掌心的刺痛清晰地提醒着她每一次治疗的“必要”。空的“诅咒”需要定期注入最为纯净的风元素力进行压制。
每一次治疗,都是她精心策划的亲密接触的完美借口。
她迷恋于他因剧痛而绷紧的、如同拉满的弓弦般的腰腹线条,那肌肉的轮廓在痛苦中显现出惊人的力量与脆弱交织的美感。
她迷恋于他汗湿的金色碎发凌乱地贴在自己颈窝时的触感,微凉、粘腻,带着他特有的气息,如同最致命的罂粟。
她更迷恋于他在意识模糊的痛苦喘息间,无意识逸出的那声破碎的尊称——
“团长大人……”
那四个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将她残存的、名为理智的余烬彻底点燃,焚毁殆尽。
那不再是下属对长官的敬畏,而是在痛苦与依赖的漩涡中,一种扭曲的、被掌控的呼唤。
这呼唤让她浑身战栗,让她心甘情愿地献祭自己的一切。
治疗的本质,早已在日复一日的触碰与力量交融中悄然变质。它不再是纯粹的拯救,而是一场带着罪恶快感的沉沦仪式。
又是一个深夜。治疗室冰冷的石台上,空仰躺着,月光透过高窗,将他紧蹙的眉头和苍白的脸映照得如同大理石雕像。
琴站在他身侧,指尖凝聚着纯净而强大的青色风元素力,那光芒映亮了她眼中燃烧的、名为“职责”实为“占有”的火焰。
她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虔诚,缓缓按向空因诅咒发作而绷紧的小腹。
就在那凝聚着风元素力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皮肤的前一刹那,异变陡生!
一只带着薄茧却异常有力的手,闪电般扣住了琴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琴瞬间僵住,指尖凝聚的风元素力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般无声溃散。
她惊愕地低头,撞进一双清醒得如同寒潭深渊的琥珀色眼眸里。
那里面哪里还有半分痛苦和迷茫?只有冰冷的、洞悉一切的锐利,和一种猎人终于等到猎物踏入陷阱的、毫不掩饰的掠夺光芒!
空猛地翻身,动作迅猛如扑食的猎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间将猝不及防的琴反身压在了冰冷的治疗台石板上!
坚硬的石台边缘重重抵住她柔软的脊背,激起一阵钝痛和眩晕。
空的呼吸灼热,带着一种胜利在望的气息,喷拂在她敏感的耳际,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我的团长大人,”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钩,狠狠刮过琴的耳膜和心脏,他牵引着她那只被扣住的手,不容抗拒地、缓慢地滑向他腰腹之下早已灼热坚硬之处,那滚烫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物灼烧着琴的掌心,“您这么不遗余力地想‘救’我……”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唇几乎贴上了她通红的耳垂,“还是说……您其实更想亲自尝尝……这深渊的‘毒’,到底有多深?” 那暗示露骨而危险,如同淬毒的匕首抵住了咽喉。
琴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她下意识地想挣扎,手腕却被死死钳制,身体被牢牢钉在冰冷的石台上。
所有拒绝的话语,所有团长的威严,所有理智的呼喊,都凝固在了喉咙深处,被巨大的震惊、被识破的羞耻、被那灼热的触感所引发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所碾碎,最终只化作一声细弱蚊蚋、却充满了某种奇异屈服意味的呜咽喘息。
月光无情地穿透高窗,清晰地照亮了她涣散的瞳孔中,那如同被狂风撕裂的蒲公英绒球般,正在迅速盛开的、巨大而扭曲欢愉之花。
权力的天平,在无人察觉的阴影里,已然彻底倾覆。
西风骑士团的例行晨会,气氛肃穆。长条会议桌旁坐满了蒙德的核心人物,商讨着风龙废墟的清理提案。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琴坐在主位上,目光却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越过摊开的文件、越过侃侃而谈的凯亚,牢牢黏在坐在会议桌另一侧、代表冒险家协会列席的空身上。
少年穿着冒险家的制服,姿态放松,修长的手指间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支洁白的羽毛笔。
那手指,曾被她用冰冷的铁链锁住,此刻却灵活地转动着笔杆,带着一种闲适的掌控感。
凯亚敲了敲桌面,冰蓝色的独眼带着惯有的探究看向琴:
“琴团长?关于清理风龙废墟的提案,骑士团方面需要确定最终的部署和人选,您的意见是……”
琴的思绪还沉溺在昨夜治疗室那冰冷的石台上,那灼热的触感和强势的掠夺感仿佛还烙印在她的皮肤上。
凯亚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水面传来,模糊不清。
她的目光依旧无法从空把玩羽毛笔的手指上移开,几乎是凭着身体深处某种被驯服的本能,脱口而出:
“按他说的办。”
清晰无比,不容置疑。
会议室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目光,惊愕、疑惑、难以置信,齐刷刷地从凯亚身上转向了主位上的琴,最后又聚焦在同样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笑容的空身上。
凯亚的眉头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嘴角那抹惯常的笑意加深了些许,带着更深的审视。
空轻笑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那笑声轻松悦耳,却像一根针,扎在每个人绷紧的神经上。
他手中的羽毛笔停止了转动,笔尖优雅地在羊皮纸提案的末尾划出一个流畅而笃定的弧度。
“那就,”他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琴有些失神的脸上,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宣告意味,“多谢团长的信任了。”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在长桌宽大桌布的遮掩中,空的靴尖,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近乎羞辱的狎昵,缓缓地、不容拒绝地蹭上了琴包裹在骑士团制服长裤下的小腿。
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从那被触碰的地方窜遍全身!
琴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投入冰水又瞬间架在火上,一股混杂着巨大羞耻和隐秘刺激的战栗感,如同涟漪般在她四肢百骸急速扩散开去,让她几乎控制不住发出一声惊喘。
她的脸颊瞬间烧得滚烫,手指死死抠住了座椅的扶手,指甲深深陷入坚硬的木质中,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文件,不敢再抬头看任何人,尤其是那双此刻必定带着戏谑笑意的琥珀色眼睛。
掌控的欲望在琴的体内发酵、膨胀,最终扭曲成一种更令人心惊的形态。
它不再满足于隐秘的角落,开始渴望在日光下展示那被征服的印记,渴望用更极端的方式去确认那被牢牢掌控的“存在感”。
夜晚的团长办公室,灯火通明。厚重的公文堆积如山,等待着代理团长的批阅。然而此刻坐在桌后的琴,却换下了那身象征职责的骑士制服。
她身上穿着一件质地极其柔软光滑的丝质睡袍,是空某次“不经意”间送给她的礼物。
睡袍是深邃的午夜蓝色,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白皙,衣带松散地垂落,领口敞开,露出一段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曲线。
她并非在安睡,而是在批阅公文。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但她的心思显然并不在那些关乎蒙德城安危的条款上。睡袍柔滑的布料随着她细微的动作摩擦着肌肤,带来一种奇异的、被包裹的安心感,却又时刻提醒着她这份“安心”的来源。
批阅的间隙,她甚至会故意在深夜,带着一身若有若无的蒲公英酒的气息,脚步略显虚浮地闯入空的卧室——那原本是骑士团为尊贵客人准备的客房。
她总是能找到借口,或是“深渊教团动向的最新分析需要探讨”,或是“风龙废墟清理的细节需要冒险家协会确认”。
她将摊开的地图铺在空的书桌上,俯下身,指尖在地图上那些复杂的标记和等高线上移动,讲解着。
然而,她的指尖却总会在不经意间,“意外”地划过空握着鹅毛笔的手背,或是轻轻擦过他放在桌面的小臂。
每一次细微的触碰,都像投入心湖的石子,在她心底激起一圈圈名为期待的战栗涟漪。
她在期待什么?期待他像在治疗室那样,再次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按倒?期待他用更粗暴的方式,在这象征着他临时居所的空间里,再次打上他专属的烙印?
每一次精心设计的引诱,都像是一场绝望的献祭。
她献上自己团长的尊严、古恩希尔德的骄傲,只为了换取那瞬间被确认的、被彻底占有的窒息感。
蒙德民众眼中那位高洁如风、守护自由的蒲公英骑士,正心甘情愿地、加速地沉入一个名为“空”的、甜蜜而致命的沼泽。
溺亡的窒息感越是清晰,沉沦的快意就越是蚀骨。
风起地,巨大的古树如同蒙德大地沉默的守护者,其冠盖如云,枝叶在微风中婆娑,筛下细碎的金色光斑。
树下,蒲公英的白色绒球如同星辰散落在茵茵绿草间,随着风的气息轻轻摇曳,随时准备着乘风而去,奔赴自由的远方。
空仰躺在厚实柔软的草地上,姿态舒展而慵懒,仿佛这里是他征服的王国中心。
琴伏在他的胸膛上,卸下了一切铠甲与伪装,任由自己如瀑的金色长发铺散开来,覆盖住他胸前的衣料,在阳光下流淌着温暖的光泽。
她的唇,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虔诚,反复描摹着他锁骨下方那块早已痊愈、只留下淡淡浅褐色印记的“诅咒”斑痕。
每一次轻触,都像信徒在亲吻神只留下的圣痕,带着顶礼膜拜的卑微与狂热。
阳光温暖,青草的气息混合着蒲公英特有的微苦清香,萦绕在鼻端。
空闭着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缠绕玩弄着琴铺散在他胸前的一缕金发,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宁静,只有风声掠过树叶的低语。
忽然,他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在树荫下显得格外深邃,清晰地映出琴抬头时有些迷离的面容。
“公开吧。”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午后小憩后的慵懒,却像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地在琴的耳边炸响。
他的指尖依旧缠绕着她的发丝,微微用力,带着一种宣告式的牵引,让她的目光无法移开。“让蒙德城知道,”
他的视线锁住她瞬间变得慌乱的眼眸,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有力,没有丝毫询问的余地,只有不容置喙的命令,“他们敬爱的、守护自由的蒲公英骑士团长,从灵魂到身体,都属于我。”
琴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住。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耳边嗡嗡作响。
政治联姻的冰冷枷锁、法尔加大团长临行前沉甸甸的期许目光、古恩希尔德家族千年传承的荣耀与责任……
无数个声音、无数张面孔在她混乱的脑海中尖啸、撕扯!那声音巨大得几乎要将她的头颅撑破。
她下意识地想挣扎,想逃离,想找回那个属于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的自己。
然而,当她仓惶抬头,撞进空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琥珀色瞳孔时——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试探或温情,只有绝对的掌控和等待臣服的平静——
那些在她脑中疯狂尖啸的声音,那些沉重的责任与荣耀的幻影,如同被投入烈火的薄冰,顷刻间发出刺耳的“嗤嗤”声,彻底湮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巨大的空白之后,是令人窒息的、彻底的屈服。
“……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轻飘飘的,如同风起地上一颗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绒球,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虚弱和……解脱。这一个字,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
空的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残酷的胜利者笑容。他没有给她任何反悔或思考的时间,俯首,带着绝对的掠夺意味,吻上了她微张的、仿佛还带着那个“好”字余温的唇。
这个吻,是征服者的烙印,是胜利的宣言。
琴的身体先是僵硬了一瞬,随即,如同被点燃的干柴,她闭上双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决绝和沉沦的狂喜,热烈地回应了上去!
她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指甲深深陷入他后背的皮肉之中,留下月牙形的、带着血丝的印记。
痛楚与灭顶的欢愉在每一根神经末梢同时炸裂、奔涌!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打上烙印的祭品,终于被她的神明彻底认领、占有。
巨树华盖筛下的金色光斑在眼前疯狂地摇晃、旋转,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宛如一场心甘情愿的、盛大的、向着无底深渊的坠落。
自由的风在树冠之上呼啸而过,却再也无法触及她分毫。
骑士团长办公室,巨大的落地镜冰冷地映照着房间内的一切。此刻,镜中呈现的却是一幅足以颠覆所有蒙德人认知的诡异画面。
琴的衣衫凌乱地伏在那张象征着蒙德最高行政权力的宽大办公桌上。
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公文、卷宗、印章,此刻都成了这场混乱场景的冰冷背景和衬垫。
她那头标志性的金色长发凌乱地铺散在羊皮纸和墨迹之上,如同被揉碎的阳光。
空的唇,带着温热的气息,沿着她光洁脊背那诱人的凹陷曲线,一路向下,留下轻柔的触感,每一次贴近都在疼痛与快慰的边缘徘徊。
“呃……” 琴的身体在冰凉的桌面和身后传来的温度间无助地扭动,发出一声压抑的喘息。
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她的意识在纷乱的情绪中沉浮,却残留着一丝扭曲的清明。
她颤抖的手伸向前方,胡乱地抓起一份文件 —— 那赫然是《关于至冬外交使节安保升级的紧急批复》。
她的指尖染着墨迹,羽毛笔在她抖得不成样子的手中艰难地移动,最终,在那份关乎蒙德外交安全的文件末尾,签下了一个异常华丽却明显虚浮无力的花体签名。
“乖。”空带着浓重鼻音的赞许声在她通红的耳垂边响起,如同魔鬼的呓语。他奖励般地含住她敏感的耳珠,轻轻噬咬舔舐。
然而,他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带着更强的目的性,探向她身体更隐秘、更潮湿的禁地,引发她一阵更剧烈的战栗和呜咽。
混乱中,几份文件被扫落在地。
其中一份滑开,露出了下方压着的一张设计精巧的镀金鸟笼图纸。
那笼子线条优雅华贵,笼门却设计成永远敞开的样式,笼底铺陈的并非柔软的衬垫,而是晒干的、失去了所有飞翔可能的蒲公英绒球。这是空不久前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一个关于“自由”与“囚笼”的、最辛辣的讽刺。
“想要锁链吗?”空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如同最甜美的毒酒,“用最纯净的秘银打造,细细的,一定很衬你现在的皮肤……像那天锁着我的那样?”
琴的意识在欲望的浪尖上漂浮,镜中映出她涣散的瞳孔,那里面燃烧着狂热的火焰,然而她的唇角,却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拉扯着,高高地扬起,形成一个扭曲而空洞的笑容。
她艰难地摇头,凌乱的发丝随着动作摩擦着公文上未干的墨迹,留下几道模糊的污痕。
“……不……”她的声音沙哑破碎,带着情欲的喘息,却异常清晰,“你的目光……”她微微侧过头,涣散的目光努力聚焦在镜中空那双掌控一切的眼睛上,“……就是……最沉的锁链……足够了……”
窗外,蒙德城悠扬的晚钟声缓缓回荡,穿透紧闭的窗棂,敲打着每一个渴望自由的灵魂。那是自由之都亘古不变的呼吸。
然而,办公室内,永恒的囚徒在欲念与权力交织的牢笼中,甘之如饴地放弃了最后一丝挣扎,任由自己沉向更深、更暗的深渊。
风起地,巨树如盖,根系如同虬龙,深深扎入蒙德丰饶的土壤深处。在那盘根错节、幽暗潮湿的泥土最深处,一枚蒲公英骑士徽章静静地躺在那里,被遗忘,被埋葬。
精金打造的徽章表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深深的指甲抓挠凹痕,仿佛记录着无数次无声的绝望挣扎与痛苦的自我撕裂。
徽章的背面,一行新近刻下的、细小却异常深刻的字迹,在泥土的微光中若隐若现:
「自由之都的风,终将带走所有誓言——」
「唯有无形的枷锁永存。」
清冷的月光掠过巨树茂密的树冠,惊起几只栖息的水晶蝶。它们透明的翅膀扇动着,洒下细碎的、如同星尘般的磷光。
这些微小的光点,如同被碾碎散落的镣铐碎片,无声地飘洒下来,照亮了树下湿润的泥土,也照亮了远方蒙德城渐渐升起的、新一天的晨雾。
那雾气弥漫,如同蒙德城未来的面纱,模糊不清,却又带着宿命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