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城市的玻璃幕墙上,噼啪作响的雨声里夹杂着救护车的鸣笛。吴起灵站在韩氏集团总部大楼的落地窗前,蓝翔夹克的领口沾着些未干的雨水。窗外是被霓虹染成彩色的雨幕,而他掌心的秦皇剑-红焰麒麟正微微发烫,剑身上的红焰纹路在室内光线下流转着暗金色的光泽。
“第三起了。”韩舒芙将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指尖划过打印纸上的照片,“都是在雨夜失踪的,失踪者最后出现的地点都在老城区的排水管道附近,而且每个人的手机里都留下了同一段录音。”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长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只是眼下的淡青色暴露了她彻夜未眠的疲惫。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旁边散落着十几份警局的卷宗,最上面一份的封皮上印着“城南排水系统分布图”。
吴起灵拿起文件,照片里的失踪者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打扮各异,但每个人的脖颈处都有一个淡紫色的指印——那是阴煞之气侵入体内的痕迹。他翻到录音文字版,上面只有一行重复的话:“水里面有眼睛,它在看着你。”
“昨晚旧钢厂的煞气残留检测结果出来了。”韩舒芙调出平板上的报告,“特勤队在炉底的缝隙里发现了鳞片状的残留物,成分分析显示含有大量的水属性能量,和三年前护城河溺亡案的邪祟特征高度吻合。”
吴起灵的指尖在“鳞片状残留物”几个字上停顿了一下。他记得三年前那个案子,当时整条护城河的水都变成了墨绿色,接连有七个夜钓者被拖入水中,最后是他用秦皇剑-红焰麒麟劈开河底的邪祟巢穴才解决了事端。当时那邪祟已经被彻底焚毁,怎么会再次出现?
“去看看排水管道。”吴起灵抓起搭在沙发上的夹克,起身时腰间的剑鞘撞到茶几,发出清脆的金属声,“老城区的排水系统和护城河是连通的,它可能在利用管道扩散煞气。”
韩舒芙立刻拿起车钥匙:“我让安保部准备了潜水装备和红外探测仪,车子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老城区的排水管道入口藏在一处废弃的菜市场后面,生锈的铁盖被撬开,露出下方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混杂着腐烂气味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吴起灵将强光手电绑在手腕上,率先跳了下去,落地时溅起一片水花。
“小心脚下,这里的淤泥有半米深。”他转身伸手,韩舒芙抓住他的手腕,借着他的力道稳稳落地。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连体防水服,头上戴着安全帽,手电的光束在管道壁上扫过,照出密密麻麻的苔藓和不知名的爬痕。
管道里比想象中宽敞,足够两个人并排行走。积水没过脚踝,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污泥被踩碎的声音。吴起灵的麒麟血在缓慢发热,这说明附近有邪祟活动的痕迹,但浓度不高,像是被什么东西刻意稀释过。
“探测仪有反应了。”韩舒芙举着仪器,屏幕上的绿色光点正在缓慢移动,“在前方三百米的位置,能量波动很微弱,但一直在跟着我们。”
吴起灵握紧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柄,剑身在鞘中轻轻震颤。他能感觉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窥视,那目光冰冷黏腻,像水底的水草缠上脚踝。
转过一个弯道,管道突然变得开阔,形成一个直径约十米的圆形蓄水池。池中央漂浮着一些腐烂的杂物,水面上覆盖着一层墨绿色的泡沫,散发着刺鼻的腥气。
“就是这里。”吴起灵的手电照向池底,那里沉着一个模糊的黑影,隐约能看到鳞片在水中反射的微光,“三年前我劈碎它巢穴的时候,见过这种鳞片。”
话音未落,水面突然剧烈翻涌,墨绿色的泡沫像沸腾的开水般向上冒。一只布满青黑色鳞片的手臂猛地从水中伸出,抓向离水池最近的韩舒芙。
“小心!”
吴起灵一把将韩舒芙拽到身后,同时拔出秦皇剑-红焰麒麟。赤红的剑气瞬间划破黑暗,斩在那只手臂上,鳞片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刺耳的嘶鸣响起,手臂缩回水中,激起的水花溅在管道壁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它在水里的速度更快。”韩舒芙迅速调整探测仪的频率,“能量值在飙升,它在召集周围的煞气!”
蓄水池的水面开始旋转,形成一个逆时针的漩涡,漩涡中心的颜色越来越深,隐约能看到无数双灰白色的眼睛在水中沉浮。
“这些是之前失踪的人。”吴起灵的声音沉了下来,“它把活人泡在煞气水里,让他们变成能吸引更多猎物的诱饵。”
漩涡中心突然升起一个巨大的头颅,青黑色的鳞片覆盖着额头,两只铜铃大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翻滚的黑雾。它张开嘴,露出两排锯齿状的牙齿,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像是有无数水流在涌动。
“水煞王。”吴起灵将韩舒芙护在身后,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尖指向水面,“三年前没彻底弄死你,这次让你魂飞魄散。”
水煞王嘶吼一声,巨大的尾巴从水中甩出,带着滔天的水花拍向管道壁。水泥墙体瞬间裂开,浑浊的污水顺着裂缝涌进来,很快就没过了膝盖。
“它想把这里变成它的主场!”韩舒芙从背包里掏出几张符箓,“我带了特制的镇水符,能暂时困住它!”
吴起灵点头,脚下猛地发力,借着水的浮力跃起,手中的长剑划出一道赤红的弧线,剑气劈在水面上,激起一道水墙。水煞王被剑气逼得后退,趁着这瞬间的空隙,韩舒芙将镇水符贴在管道四周的墙壁上。符箓金光乍现,形成一个透明的结界,暂时挡住了不断上涨的水位。
“麒麟血,燃!”
吴起灵低喝一声,赤金色的光芒从体内迸发,顺着手臂注入秦皇剑-红焰麒麟。剑身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红光,红焰纹路如同活过来般游走,剑身上甚至腾起了淡淡的火焰——那是麒麟血与剑中灵力结合产生的焚邪之火。
他踩着墙壁上凸起的砖块借力,再次冲向水煞王,长剑直刺它的眼睛。水煞王显然记得这把剑的厉害,猛地沉入水中,只留下一条巨大的尾巴在水面上摆动。
“小心水下!”韩舒芙的探测仪发出急促的警报声,“它在你脚下!”
吴起灵反应极快,在空中拧身翻转,堪堪避开从水下突然袭来的利爪。利爪擦着他的蓝翔夹克划过,带起的水流里夹杂着尖锐的鳞片,划破了他的手臂。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伤口处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像是有冰水顺着血管蔓延。
“你流血了!”韩舒芙脸色一变,从包里拿出伤药想扔过去,却被吴起灵摆手制止。
“别过来!”他咬紧牙关,运转麒麟血的力量压制体内的寒气,“它的爪子有毒,碰到会被煞气入侵。”
水煞王在水中得意地嘶吼,水面上的漩涡旋转得更快了,结界上的金光开始闪烁,显然快要支撑不住。
吴起灵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三年前解决水煞王时的情景。当时它的巢穴里有一块吸收了百年月华的定水石,正是那块石头抑制了它的力量。难道这次它卷土重来,是因为定水石出了问题?
“舒芙,帮我看看水池底部有没有发光的石头!”他一边躲避着水下不断袭来的攻击,一边大喊,“大概拳头大小,发着淡蓝色的光!”
韩舒芙立刻将手电的光束聚焦在水池底部,仔细搜索起来。就在结界即将破裂的瞬间,她突然喊道:“找到了!在它尾巴下面压着!”
吴起灵眼睛一亮,脚下猛地踏向水面,借着反作用力再次跃起。这次他没有直接攻击水煞王,而是将全身灵力灌注到剑尖,瞄准了水池底部的位置。
“红焰破煞!”
赤红的剑气如同火龙般冲入水中,在水面上炸开巨大的水花。水煞王被剑气逼得从水中冲出,巨大的身体完全暴露在结界内。就在它张开嘴嘶吼的瞬间,吴起灵看到了它尾巴下面那块淡蓝色的石头——定水石果然在它身上!
“就是现在!”
吴起灵落地时顺势翻滚,避开水煞王的扑击,同时将秦皇剑-红焰麒麟抛向韩舒芙:“用剑劈开它尾巴上的鳞片,拿到定水石!”
韩舒芙虽然惊讶于他的决定,但还是立刻接住长剑。她虽然不擅长用剑,但跟着吴起灵学过基础的发力技巧,此刻看着水煞王巨大的身体,反而冷静下来。她握紧剑柄,回忆着吴起灵教过的剑指要点,将灵力集中在剑尖。
水煞王显然没把这个人类女性放在眼里,转身想再次潜入水中。就在这时,韩舒芙猛地冲上前,用尽全力将长剑刺向它尾巴根部最薄弱的地方。
“嗷——”
水煞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尾巴剧烈地摆动起来。韩舒芙被甩得后退几步,但手中的长剑确实刺入了鳞片的缝隙。更重要的是,随着鳞片的破裂,那块淡蓝色的定水石从它体内滚了出来,掉在浅水中发出柔和的光芒。
“拿到了!”韩舒芙立刻捡起定水石,入手冰凉,石身上的蓝光瞬间驱散了周围的寒气。
水煞王失去定水石,身上的鳞片迅速失去光泽,动作也变得迟缓。吴起灵抓住机会,从韩舒芙手中拿回秦皇剑-红焰麒麟,纵身跃起,一剑刺入水煞王的头颅。
红焰剑气瞬间爆发,将水煞王的身体焚烧殆尽,只留下一滩冒着白烟的水渍。结界外的水位开始下降,管道里的煞气随着水煞王的死亡渐渐消散。
韩舒芙看着手中的定水石,突然想起什么:“三年前你解决完案子后,定水石不是交给特勤队封存了吗?怎么会跑到它体内?”
吴起灵擦拭着剑身上的水渍,眼神沉了下来:“要么是特勤队内部出了内鬼,要么就是……黑袍人早就盯上了这些邪祟,一直在暗中策划着什么。”
雨还在下,管道外传来了特勤队的脚步声。韩舒芙将定水石递给赶来的队员封存,转身看向吴起灵手臂上的伤口,那里的皮肤已经恢复了正常颜色——麒麟血的力量正在修复损伤。
“回去我让医生给你做个详细检查。”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别总是硬撑着。”
吴起灵看着她被污水弄脏的裤脚,又看了看她眼中的担忧,嘴角难得地勾起一抹浅笑:“下次别跟着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了,你这总裁的身份,不该在污水管道里摸爬滚打。”
韩舒芙挑眉,抬手拍了拍他沾满淤泥的蓝翔夹克:“我的身份,还能是你的搭档。”
雨声似乎小了些,手电的光束在两人之间投下交错的光影。吴起灵低头看着手中的秦皇剑-红焰麒麟,剑身上的红焰纹路在光线下静静流淌,像是在诉说着未完的战斗。他知道,这只是黑袍人计划中的一环,更危险的东西还在暗处等着他们。
但此刻,看着身边眼神坚定的韩舒芙,他突然觉得,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他都有勇气一剑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