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香”进度条：65%】
凌晨一点，陆氏老宅西栋主卧的灯又亮了。
程沐蹑手蹑脚爬下床，抱着笔记本电脑躲进衣帽间——那里三面都是高定西装，信号屏蔽效果一流，最适合深夜写《豪门生存日志》。
她刚敲下标题“day2”，屏幕顶端忽然弹出一条绿色提示：
【陆氏集团股价异常波动+7.8%，原因：董事会核心成员或发生股权变动。】
程沐手一抖，单词“crazy”打成“crayz”。
“不会吧……”她喃喃，“白天那句‘输了我就把股份转给你’，狗男人来真的？”
话音未落，衣帽间门被推开。
陆沉舟倚在门框，睡衣领口半敞，锁骨下那颗淡褐色小痣在冷白灯光里像一粒咖啡豆。
“陆太太，半夜三更不睡觉，打算改行做财经博主？”
程沐“啪”地合上电脑：“我就……查查育儿百科！”
男人低笑，弯腰把她连人带电脑抱起来，像端一盘小龙虾：“育儿得先孕，回床，我亲自教你。”
“……”
程沐被塞进被窝，后脑勺碰到他肩膀，立刻绷成一根筷子：“先说好，今晚只睡觉，不谈项目！”
“行。”陆沉舟伸手关掉夜灯，声音低低的，“那谈点私事——”
“什么？”
“我明天要出差，十天，去美国。”
程沐心里“咯噔”一声。
白天才立完“他护我一时，我回敬一世”的Flag，晚上老板就远程出差？
这跟自己单排上王者，刚出泉水队友掉线有什么区别？
她咳嗽一声，假装随意：“去多久？我能不能申请随行？”
“不能。”男人揉了揉她发旋，“爷爷寿宴在即，你得留在老宅‘监工’。”
“监什么工？”
“监我。”陆沉舟吐出两个字，顺手把床头ipad递给她，“这是我未来十天的行程表，每完成一项，你勾一项，若少打一次卡——”
他顿了顿，指腹擦过她耳垂：“违约金，一分钟一万，肉偿。”
程沐：？？？
她低头一看屏幕——
【day1 09:00 斯坦福校友会演讲】
【day1 14:30 林氏银行北部授信复审】
【day1 20:00 与qG资本主席晚餐】
……
满满当当，堪比高三冲刺课表。
最底部有一行小字：
【以上行程，实时同步至太太端，定位误差≤50米。】
——狗男人，把霸总谈出了钉钉打卡的味道。
程沐深吸一口气：“那我要是查岗发现你在夜店左拥右抱呢？”
“简单。”陆沉舟掀开被子，露出自己左手腕，“来，给我戴个‘电子手铐’。”
程沐：？？？
男人已经取下她发圈，折成两圈，松松套在自己腕骨上，大小刚好。
“十天后，我亲手把它还你。”他俯身，在她额前落一个极轻的吻，“保证完好无损。”
程沐鼻尖一热，差点原地融化。
——电子手铐没有，橡皮筋倒是有一根。
她赶紧转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成交，违约按分钟计费！”
“好。”身后床垫微沉，男人长臂一圈，把她整个抱进怀，“睡吧，陆太太。”
十秒后，程沐悄悄把微信签名改成：
【本人已开启“查岗”业务，费率1万\/分钟，支持微信支付宝，概不赊账。】
……
第二天清晨五点，程沐被一阵“嗡嗡”震动吵醒。
她眯眼一摸，枕边空空，只剩一根带着冷杉味的橡皮筋。
手机屏亮起——
【Lutino：已起飞，勿念。】
【Lutino：配图.jpg】
照片是私人机舱窗舷外，一抹玫瑰色朝霞，像打翻的蜜桃乌龙。
程沐嘴角刚翘起，又一条信息蹦进来——
【爷爷：七点祠堂，祭祖，迟到扣十分。】
“！！！”
她瞬间清醒，垂死病中惊坐起。
……
六点五十五，陆氏祠堂。
程沐气喘吁吁赶到，抬头一看，乌泱泱站满人，最前排空着一个位置——陆沉舟的。
她硬着头皮猫腰钻进去，刚站稳，听见老爷子洪钟般的嗓音：
“孙媳，你迟到了三分钟。”
程沐：……
她低头想装死，旁边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给她一炷香。
“嫂子，借你点仙气。”少年声音带笑，是雾蓝头发的陆西爵。
程沐赶紧接过，小声：“三分钟扣多少？”
“也不多。”陆西爵压低嗓音，“老宅规矩，一分钟一万，月底从家族基金扣。”
“！！”
程沐差点把香掰断——
三分钟三万，她日薪才多少？！
她颤颤巍巍把香插进铜炉，默默在心里给陆沉舟记上一笔：
【出差第一天，太太替你欠下3万，记得加利息。】
……
祭祖完毕，老爷子留下“家庭会议”。
长桌左侧，大房陆震霆率先发难：
“爸，沉舟把北部授信押在一场射箭游戏上，太儿戏！林氏若抽贷，集团现金流立刻红灯。”
右侧，二房陆震霄嗤笑：“大哥，你怕什么？沉舟手里还有qG资本这条线，真要玩脱，我乐意接盘。”
“你——”
“够了。”陆岱山用拐杖敲地，转头看程沐，“孙媳，你怎么看？”
突然被cUE的程沐：？？？
她一个小策划，连ppt动画都被人嫌花哨，现在要点评百亿现金流？
程沐掐了掐掌心，想起陆沉舟那句“把陆太太写脸上”，索性挺直腰：
“爷爷，我不懂授信，但我知道——”
“商业的本质是信用。沉舟用信用给对手造了一个‘确定性’的假象，对手越相信他会输，就越敢下注，等他们把所有筹码推上桌，我们再翻牌，这叫‘逆向收割’。”
话音落下，屋里安静得能听见沉香灰烬断裂。
陆岱山眯眼：“继续。”
“北部授信只是诱饵，真正的杀招在qG资本。沉舟故意把行程泄露，让林氏以为他急用钱，他们越卡脖子，qG给的估值就越低，等股份到手，林氏会发现——”
程沐顿了顿，抬眼：“他们卡的是自己的气管。”
长桌尽头，老爷子忽然哈哈大笑，笑声震得屋瓦都颤：“好！孙媳有胆识！”
他转头吩咐管家：“把祠堂监控剪出来，发到集团内网，让那帮老家伙看看，什么叫‘陆家女主人的格局’！”
程沐：？？？
她明明只是把自己写方案那套“用户痛点+反向漏斗”换个说法，怎么就格局了？
……
会议散场，她前脚刚踏出祠堂，后脚被林锦拦住。
“程沐，别以为老爷子夸你两句就稳了。”大房太太声音轻轻，“沉舟他爹当年也风光，最后不还是英年早逝？陆家男人，命都硬，克妻。”
程沐指尖一凉。
林锦凑得更近，香水冷冽：“趁还没怀上，早点给自己留后路，免得一尸两命。”
说完，优雅转身。
程沐愣在原地，后背渗出冷汗。
——陆家果然修罗场，连鬼故事都带产检报告。
……
下午三点，她逃回自己小阁楼，把门反锁，打开笔记本，发现邮箱里静静躺着一封匿名邮件——
【想知道陆沉舟十五岁为什么去斯坦福吗？】
【附件：音频.mp3】
程沐犹豫三秒，点下播放。
电流沙沙后，少年清冽的嗓音传出——
“林珈悠，我最后说一次，别再跟着我。”
“陆沉舟，你装什么清高？你爸死了，你妈疯魔，你留在国内也是被嚼舌根，不如跟我去美国，至少我能让你笑。”
“让你笑？”少年冷笑，“林珈悠，你配吗？”
“你——”
“我宁可娶一个陌生人，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音频“咔”地中断。
程沐握着鼠标，指节发白。
——原来“陌生人”的坑，十五岁就挖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把音频保存到加密文件夹，刚合上电脑，手机响了。
【未知号码】
她滑动接听，对面传来机械女声：
“程小姐，您母亲生前典当的手镯，将于明晚出现在‘恒嘉夜拍’，编号37，起拍价30万。”
“！！”
程沐猛地站起，膝盖撞到桌角，疼得眼泪直流，却顾不上揉——
那只镯子，是她妈留给她最后的嫁妆，当年为了学费被迫典当，她找遍全城都没线索，如今竟自己跳出来？
电话挂断，屏幕弹出日程提醒：
【明晚19:00 恒嘉夜拍，地址：外滩三号，携带身份证+保证金50万。】
50万……
她银行卡里全部存款：15.6万。
程沐原地转了两圈，打开微信，给陆沉舟发：
【我可以预支违约金吗？】
对面秒回：
【Lutino：要多少？】
【程沐：50万。】
【Lutino：卡号发我，十分钟到账。】
【程沐：你不问用途？】
【Lutino：我老婆用钱，需要理由？】
“……”
程沐鼻尖又一热，啪嗒啪嗒把卡号发过去。
八分钟，短信提示：
【您尾号8888卡到账人民币500,000.00元，余额：656,234.00元。】
她盯着那串零，脑子晕乎乎——
原来“一分钟一万”的霸总，转账可以这么安静。
……
夜里十一点，程沐抱着保证金收据，在床上滚来滚去，睡不着。
她打开手机，给陆沉舟发：
【程沐：明天我要去拍一件东西，对我很重要。】
【Lutino：我知道。】
【程沐：你怎么知道？】
【Lutino：恒嘉幕后老板是我同学，他刚给我发名册，37号拍品备注：原主程xx。】
【程沐：……】
【Lutino：明晚我赶不回去，让陈叔陪你，叫价随意，算我送你的‘结婚满月礼’。】
【程沐：我们才结婚十天！】
【Lutino：那就当‘相识十年礼’，提前预支。】
“……”
程沐把脸埋进枕头，无声尖叫。
——狗男人，连“送礼”都能预支，她再不上头，都说不过去。
……
次日傍晚，外滩三号。
恒嘉夜拍灯火通明，豪车像下饺子。
程沐穿一条极简白裙，头发别在耳后，腕间戴着陆家那只帝王绿，下车瞬间，收获一片“吸气声”。
“陆家新任少奶奶？”
“听说她昨天在祠堂舌战股东，老爷子当众点赞！”
“她怎么来了？难道陆家要进军古董？”
程沐耳尖通红，却只能挺直脊背——
陆太太不能怂。
拍卖厅，37号手镯上台。
拍卖师刚报出“30万”，她举牌：“50万。”
后排立刻有人跟：“60。”
“70。”
“80。”
价格一路飙升到120万，程沐掌心全是汗。
她咬咬牙，再次举手：“150万！”
全场安静。
拍卖师环视：“150万一次——”
“200万。”
角落里，林珈悠举起牌，冲她勾唇一笑。
程沐指尖发凉。
陈叔在她耳边低语：“太太，陆总交代，上不封顶。”
她深吸一口气：“250万。”
“300万。”林珈悠紧跟。
“400万！”
“500万！”
程沐脑子“嗡”的一声——
再喊下去，她得把自己抵押了。
陈叔忽然递给她一张黑卡，附耳：“陆总视频。”
程沐抬头，大屏角落，实时连线亮起——
陆沉舟站在纽约落地窗前，西装外套搭在椅背，衬衫袖口卷到小臂，声音通过拍卖厅音响，低低荡开：
“林小姐，北部授信刚被银行收紧，你还有闲钱买手镯？”
林珈悠脸色一白。
男人继续：“我太太喜欢，我让给她。但你要抢，也行——”
“600万。”他薄唇轻启，“陆氏出，记我私人账。”
全场哗然。
拍卖师一锤定音：“600万，成交！”
……
夜里十二点，程沐抱着丝绒盒回到老宅。
她刚踏进玄关，视频邀请弹出——
陆沉舟似乎刚洗完澡，黑发滴水，背景是酒店纯白床单。
“手镯拿到了？”
“嗯。”她打开盒，翡翠在灯光下泛着柔润的光，像她妈年轻时的眼神。
“陆沉舟，谢谢你。”
“谢就免了。”男人擦着头发，语气随意，“合同4.3新增一条：甲方赠送乙方纪念品一件，乙方需在三个月内佩戴出席爷爷寿宴，并——”
“并什么？”
“并当众吻我三十秒，以证‘真香’。”
“……”
程沐“啪”地合上盒盖，脸红到耳根：“你疯了！”
“疯点好。”男人低笑，“程沐，真香进度条，65%了。”
“那剩下35%呢？”
“等我回去，亲自拉满。”
……
灯熄，月色溜进窗棂。
程沐把手镯戴上右手腕，与左手那只帝王绿轻轻碰撞，“叮”一声，像命运两个半圆，终于合拢。
她侧身，把脸埋进枕头，悄悄在《豪门生存日志》敲下：
【day11】
【负债：+600万】
【资产：手镯+1，老公+1】
【真香进度条：65%→70%】
【提示：剩余30%，请玩家谨慎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