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裴衍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眸光紧盯着床榻上的少女。
偏偏顾挽棠还在故意拱火。
她摸索着扯过锦被裹住自己，单薄的肩头微微发颤，却扬着苍白的小脸，字字泣血般控诉。
“你明明和我嫡姐都相看了，还这般轻薄于我！”
“你无耻！”
“你混蛋！”
“你耍流氓！”
她的控诉一道高过一道，直把裴衍听的额角突突，他再次气笑了。
男人周身裹挟着凛冽，单腿跪在榻上，阴影如潮水般将顾挽棠彻底笼罩。
他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扯住她纤细的手腕，动作带着几分失控的力道将顾挽棠从锦被中拉出来。
丝绸被褥滑落的瞬间，露出她因挣扎而凌乱的发丝，还有近乎刺眼的肌肤。
裴衍心神晃了晃。
“你还要动手？裴衍，你还是不是男人？！”
顾挽棠被拽得踉跄，失去平衡的身子瞬间跌进男人怀里。
她仰头，贝齿狠狠咬上男人的虎口。
尖锐的刺痛如电流般窜过全身，酥麻感混着疼痛瞬间炸开，裴衍猛然回神。
但攥住她手腕的手却鬼使神差地没松开，反而将人扣得更紧。
“顾挽棠！”
裴衍咬牙切齿，声音里混着被挑衅后的暗哑。
警告的话还未出，却见少女睫毛轻颤，一滴泪珠顺着苍白脸颊滑落，不偏不倚砸在他手背上，烫得惊人。
裴衍眼底翻涌的怒意散的七零八落，不知道是第几次面对眼前少女的妥协。
他放缓了语气：“松口。”
顾挽棠见好就收，戚戚然地松开贝齿，舌尖却下意识轻舔了一下。
这若有若无的触感瞬间点燃了裴衍的理智，他猛地收紧五指扣住她的手腕。
“疼......”
顾挽棠被拽得踉跄，带着水渍的嘴唇抿成委屈的月牙，声音发颤得像受惊的小猫。
借着她失明的由头，裴衍几乎是明目张胆地凝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樱唇，带有侵略的目光再次浮现。
他想，他可能是疯了，竟然觉得少女那张樱唇亲起来应该很甜。
顾挽棠偏头，一缕青丝垂落在她泛红的脸颊旁，与苍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更衬得那抹樱唇如雪中红梅般艳丽。
裴衍半晌没有动。
“裴...... 裴世子？”
顾挽棠试探性地开口，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哽咽。
“你生气了吗？”
她摸索着想要触碰他的衣袖，颤抖的指尖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却被裴衍下意识地握住。
掌心相贴的刹那，两人皆是一怔，少女的手纤细柔软，像春日里新生的嫩芽，在他粗糙的掌心里轻轻颤抖。
裴衍的目光顺着她纤细的手腕，缓缓上移到精致的锁骨，再到微微起伏的脖颈，最终又落回那诱人的唇上。
理智在疯狂叫嚣着要推开怀中的人，可身体却比意识更快做出反应。
他的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她腕间的肌肤。
顾挽棠不自在地扭动着身子，不小心又扯到伤口。
她疼得柳眉紧蹙，嗓音软糯又带着几分委屈：“裴衍，我脚疼。”
你倒是给我擦药啊啊啊啊啊啊！
恍惚间，她想起先前在混乱中，脚踝上似乎也划了一道伤口，此刻随着呼吸都在隐隐作痛。
裴衍强压下心底翻涌的异样情愫，别开眼艰难地移开视线。
紧接着，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掀开顾挽棠的裙摆，丝绸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这一刻，两人竟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让丫鬟来帮忙上药。
屋内烛火摇曳，将裴衍的影子投射在顾挽棠苍白的脸颊上，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裴衍垂眸，这才看清除了脚心那道狰狞的划痕，她纤细的脚踝处还蜿蜒着一道伤口，在白嫩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怎么弄的？”
他带着薄茧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触那道疤痕，粗糙的指腹擦过细腻的肌肤，引起身下人儿的轻微战栗。
顾挽棠咬着唇，委屈地伸出双臂在空中胡乱抓握，丝绸衣袖顺着手臂滑落，露出小臂上一道浅浅的擦伤。
“不止那上面，还有手臂上，” 她声音发颤，尾音带着哭腔，“我好疼啊，裴衍。”
裴衍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叹息，轻得可以忽略不计。
他从怀中拿出药瓶，倒出些金疮药在掌心焐热，指尖轻轻抚上脚踝处的伤口。
金疮药的清凉混着他掌心的温度，缓缓渗进伤口。
裴衍指尖轻颤，小心翼翼地避开最狰狞的创面，却在触及脚踝内侧时，感受到怀中人猛地一抖。
顾挽棠咬着唇闷哼一声，顺势将整个人往他怀里缩。
“你轻点呀。”
她的声音像是裹着蜜糖，尾音颤巍巍地勾着，带着十足的娇嗔。
眼看他没阻止，顾挽棠顺杆往上爬地将半张脸贴在裴衍胸前，粉嫩的指尖拽着他的衣裳，嘴里还在不依不饶。
“裴衍，你是不是故意欺负我看不见，下手这般没轻没重。”
看着怀中不安分的人儿，裴衍只觉一股热气直冲脑门。
他真是没救了。
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玉兰香萦绕在他鼻尖，柔软的身子紧贴着自己，明明是在控诉，语气里却尽是撒娇的意味。
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异样情愫，手上的动作不自觉放轻。
顾挽棠再次顺杆往上爬，她抱紧裴衍的脖颈，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
“裴衍，你是因为要讨好我姐姐，才讨好我的吗？”
她边说边用指尖轻轻戳着他的胸膛，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挠他的心尖。
裴衍：......
裴衍擦着药膏的手一抖，直接挠到了顾挽棠的脚心上，直叫她轻吟出声。
他手上的动作彻底乱了章法。
“你在胡说什么？” 裴衍咬牙切齿，再次轻挠了一下她的脚心，故意用粗糙的指腹反复摩挲那片敏感的软肉。
顾挽棠被痒得直扭，裙摆下白皙的小腿不住扑腾，却被他牢牢扣在膝间动弹不得。
她笑得喘不过气，仰起的脖颈拉出诱人的弧线，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被褥上：“裴衍！你、你好过分……”
“知道过分还敢乱说话？”
裴衍闷哼一声，趁机将她整个人往怀里带。
顾挽棠却收起笑意，好奇问：“你找我只是来上药的吗？”
裴衍的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