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与耿南仲等人在商议对策的时候,同样,赵旭也邀请李纲宗泽等人来到了自己的府邸。
虽然已经被封为了安阳郡王,可是旨意刚刚下达,这府邸的陈设布局还是以前的,没有任何的变化。
宽敞的客厅里,众人围坐在一起。
宗泽苦笑道:“伯纪公,幸亏您及时赶回来,否则,主和派群起而攻之,我们可就真的扛不住了,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恨不得将自己的爹娘儿女都送给金人,连最起码的血性都没有了。”
李纲叹道:“自从檀渊之盟后,不光是辽国荒废了武备,我们大宋何尝不是军备废弛?最后连西军都已经不堪大用了,更何况是这些只知道花天酒地的读书人?”
赵旭冷哼道:“伯纪公,不是我说您,您作为主战派的中流砥柱,中途撂挑子,直接跑到了扬州,离开中枢,这完全就是不负责的表现,难道您不知道金贼虎视眈眈?难道您不知道如今朝廷无人可用?您一甩衣袖倒是走的痛快,留下一群废物坐镇中枢,当真想要坐视大宋亡国,中原易主?”
李纲闷声道:“殿下,您以为臣愿意离开朝廷?还不是耿南仲等人背后撺掇皇上,对臣恶意中伤?皇上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太软了,他让臣贬谪扬州,臣还能抗旨不成?”
“对!”
赵旭冷声道:“伯纪公,该抗旨的时候,就得抗旨,您哪怕是辞官不做,归养田园,只要是留在京城,那就随时都可能东山再起,可是您跑到了扬州,那对朝廷还有什么影响力?记住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让奸佞小人控制朝纲!”
“您说的倒是简单啊!”
宗泽苦笑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贬谪?若是伯纪公请辞,没有了权位,那分分钟还不得被耿南仲等小人给构陷,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赵旭淡淡答道:“从今天开始不会了,只要我赵旭还有一口气在,任何一个忠良都绝对不可能遭遇小人构陷,嘿嘿,不等小人构陷,我就先将其给结果了!”
宗泽脸色一正,沉声道:“殿下此言差矣,如何栗冯獬等奸佞,大宋死几个,甚至死几十上百人,都没有什么影响,可是您是朝廷柱石,大宋安危系于殿下身上,地位尊崇,若是有失,那可是擎天折柱啊,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擅杀大臣了,这一次斩杀王楚,若不是因为皇上有把柄落在您手里,您不可能全身而退,那可是奉旨监军的都统制!”
“皇上的把柄?什么把柄?”
李纲愕然问道。
宗泽苦笑道:“前些天殿下奉旨出使金营,那些人给皇上出馊主意,想要借刀杀人,让殿下有去无回,幸好殿下早有准备,否则,可就真的十死无生了……”
李纲脸色剧变,喝道:“你说什么?皇上要谋害七殿下?这怎么可能!”
宗泽叹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金军进逼,太上皇禅位,新皇登基,之后,金军退却,朝局稳定下来,太上皇却又想要重新掌权,是以想要拉拢七殿下,那七殿下自然成为皇上的隐患了……”
李纲急声道:“拉拢,太上皇既然退位,难道还想复辟?更何况现在他是皇上,七殿下也不是太上皇想拉拢就能够拉拢过去的!”
宗泽摇摇头,答道:“七殿下连杀何栗冯獬两人,甚至连郭京都给杀了,这可都是皇上的心腹啊,即便是皇上有意拉拢,那何栗冯獬的那些同党也不会答应,更何况这些人一心想要屈膝求和,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啊。而太上皇却没有这个顾虑。”
“即便是这样也不至于如此啊……”
李纲无语道:“他是皇上,所谓帝王心术,恩威并施,他不知道,他岂能任由几个佞臣左右决策?他想要封赏就能封赏,一言而决,而且,本官也不相信七殿下会做逼君退位的逆臣!”
赵旭无奈道:“有些事情,是用做不做来衡量的吗?我是不会逼君退位,可是架不住太上皇想要啊,太上皇曾经私下驾临,隐晦的提醒我,只要我支持他重新复位登基,他甚至可以行废立之事。我自然没有同意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肯定传到皇上耳朵里了,这也是他要置我于死地的原因,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李纲嘴角一阵抽搐,他能说什么?昏君?昏庸无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啊,但凡换个人,李纲早就劈头盖脸的怒骂了,甚至唾沫星子都得喷对方一脸,这可是这是太上皇,这是皇上,君父啊……
宗泽叹道:“如今都到了亡国灭种的边缘了,太上皇跟皇上两个人竟然还暗地里明争暗斗,这朝堂之上,又如何能够平静的了?三军将士又如何能上下一心?还选择好,伯纪公顺利回朝为相,朝堂上相对会平稳许多,否则,一直这样下去,不堪设想……”
李纲苦笑道:“宗老将军,我一人之力,又岂能回天?”
赵旭沉声道:“伯纪公,既然知道一己之力无法回天,那还不抓紧时间选贤任能?如同我想皇兄举荐的赵鼎、张浚、陈东等人尽皆是才华过人,忠君体国之士,还有李若水等人,也看成干吏,等着这些人成长起来,你就不是一个人面对主和派了,这也是您作为丞相的责任所在!”
李纲点点头,答道:“七殿下所言甚是,臣记下了。只是,接下来面对金贼,殿下有几分把握能够退敌?”
赵旭笑道:“伯纪公,不是在朝堂上连献五策吗?”
李纲老脸一红,苦笑道:“殿下,臣是文人,不谙兵事,这些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攻杀战取,还是要靠您和宗泽老将军……”
赵旭淡然道:“伯纪公放心,既然我选择了自请兵权应战,自然有一定的把握,您只需要做好粮草军械的供应、组织好征募兵力就行,剩下的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