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闷哼道:“父皇,朕登基的时候可是一口气封了十个王爵,如何还会在乎这一个?只是,七弟还亲手杀了两个朝堂重臣,如此重罪,便是朕也不能轻而易举将将罪责全部赦免了,总得听听朝堂上重臣的意思吧?”
“皇上!太上皇!”
宗泽躬身道:“臣以为三军易得,一将难求,更何况还是宗室子弟?如今女真势大,朝廷名将凋零,正是急需人才之际,七殿下勇冠三军,更加韬略过人,此乃是祖宗保佑大宋社稷以赐不世之名将啊,更何况皇上还亲口允诺了封王一事,臣认为皇上应该践行前诺才是!”
“宗大人,此言差矣!”
白时中驳斥道:“封王也不过就是官家一句话的事情,只是,若是因功封王了,那七殿下连杀两位重臣的罪责呢,应该如何惩处?杀人抵命,更何况是朝廷柱石重臣?”
吏部尚书王孝迪附和道:“白大人说的不错,未经三法司查办,擅杀重臣,与谋逆无二,臣也认为此事不宜给七殿下封王,便是郡王也不行,否则,天下群意汹汹,必定指责皇上偏袒七殿下!”
一时之间,朝堂上分成了两派,争执不休。
赵旭冷眼旁观,一个王爵,他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即便是这一次封不了王,以自己的本事,想要封王,也绝非难事,甚至机会得当,自己便是登基做皇帝,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他要好好的看看,这朝堂之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势。
现在,赵旭已经看的清清楚楚了,太上皇一党,皇帝一党,主战派一党,主和派一党,虽然相互重叠,但是很明显,现在太上皇的老臣跟皇帝的新宠们针锋相对,自己则是处于两党人争锋的巨大旋涡之中!
“太上皇,皇上,臣有话说!”
一直没有说话的冯獬终于开口了,他才是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如果不是赵旭一上来就弹劾自己,总得需要避嫌一下,早就该跳出来了,现在双方争执不休,是到了他出场的时候了。
冯獬沉声道:“第一,七殿下立功不假,应该封赠;第二,七殿下杀害两位重臣也是真,理应问罪;将功折罪,乃是分所应当;第三,皇上允诺封王,也不过是为了激励七殿下奋勇杀敌一时的兴起,如何能当真?第四,太上皇,既然您已经禅让帝位,皇上当政,此事就应该皇上一言而决,此乃从古至今的惯例,您无端干涉朝政,那禅让的意义何在?况且,即便是要给殿下封王,那殿下纵兵劫掠杀人一事又当如何?”
“放肆!”
赵佶脸色剧变,厉声喝道:“冯獬,你胆敢离间君父,出此忤逆僭越之语,大逆不道,罪在不赦?”
“儿臣遵旨!”
赵旭猛然间喝道,“忤逆僭越,其罪当诛,冯獬,受死!”
冯獬还没有醒过神来,赵旭一个箭步已经到了近前,一把掐住了冯獬的脖子。
赵旭右手用力,猛然一拧,冯獬的喉咙已经被赵旭直接拧碎!
冯獬的,眼睛都要突出来了,双手不断地挣扎着,嘴巴里发出呃呃的声音。
“住手,住手!”
赵桓大惊失色,厉声怒喝道。
只是,赵旭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紧跟着一记掌刀,整个脖骨都被赵旭砍断,冯獬的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活不成了。
“赵栩,大胆!”
赵桓暴怒而起,厉喝道:“老七,你连杀郭京与何栗,本来就已经是死罪了,朕念手足之情,护国之功,想要网开一面,恕你无罪,你竟然得寸进尺,又杀了冯獬,来人,给朕将赵栩拿下,押出午门斩首!”
“皇上!”
赵旭脸色冷冽,沉声道:“臣弟乃是奉旨行事,何罪之有?”
“放肆!”
赵桓怒道:“朕什么时候下旨了?还敢狡辩?”
赵旭冷笑道:“皇上,难道太上皇的旨意,就不是旨意吗?冯獬忤逆僭越,挑拨皇上父子之情,罪在不赦,这个是太上皇的金口玉言!此等奸佞,不杀,不足以服众!””
“住口!”
赵桓怒道:“你还敢强词狡辩,朕不杀你难消心头之恨!”
“皇帝!”
赵佶冷哼道:“刚刚老七已经说了,是奉了朕的旨意,怎么,你的意思是朕的话就不是圣旨了吗?还是说,要让朕与老七一同给冯獬抵命?”
赵桓气得面红耳赤,怒道:“父皇,言者无罪,大宋立国以来,刑不上大夫,便是冯獬言辞有过激之处,也罪不至死!”
赵佶冷哼道:“罪不至死?他妄言挑拨你我父子之情,不杀他,难道还留着他继续祸乱朝纲吗?杀得好!此事是朕的决定,与老七无关,我们还是说一下老七的封赠吧!”
“太上皇!”
李邦彦满脸的悲愤,愤声道:“臣不敢妄论君王,但是堂堂的兵部尚书,大学士,仅仅因为一番陈奏,就让七殿下活活打死,如果不将七殿下明正典刑,那大宋法度何在?如何平息天下汹汹民愤?”
赵佶冷冷的看着李邦彦,自己退位之后,这个老小子立即就倒向了皇帝啊,将自己这个太上皇晾在了一边,这一次很明显,他们君臣是商量好的,要压制住赵旭,不想让赵栩被自己拉拢过来,岂有此理!
“臣等请太上皇,皇上严惩七殿下!”
白时中等人纷纷跪倒在地,请求严惩赵栩,这个时候,即便是赵佶一派的人,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赵旭连杀三大重臣,如果这样还能安然无恙,那日后朝堂还不乱了套了?谁的小命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赵佶将眼光看向了自己的几个心腹重臣,几个心腹重臣也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发话。
就在赵佶犯难的时候,宗泽跪倒在地。
“皇上!”
宗泽沉声道:“虽然杀害朝廷重臣,其罪不小,可是冯獬的确是个特例,冯獬言辞有辱君父,君辱臣死,父辱子死,七殿下杀冯獬,乃是奉了太上皇的旨意,若是冯獬如此行径,做儿子的还无动于衷,那忠孝何在?”
“宗泽,若是太上皇一言就可以断朝堂重臣生死,那还要三法司何用?”
赵桓暴怒道:“还要朝廷法度何用!”
宗泽虽然有心继续争辩,可是毕竟是初入朝堂,人微言轻,瞬间就被淹没在众人的唾沫之中。
赵佶满是无奈,的确,赵栩太虎了啊!自己就是一句话,想要将冯獬给逼到墙角里,让他别再出来捣乱了,好给赵栩顺利封王,现在好了,又死了一个冯獬,自己即便是想要给赵栩封王,没有朝臣们的支持,如何还能成行?
只是他哪里知道,赵旭对封王不那么感兴趣,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怎么弄死冯獬,为王禀父子报仇雪恨!
“罢了!”
赵佶无奈道:“无论如何,他也是为父出头,得了朕的旨意,哪里来的死罪?要杀,你连朕都一起砍了,左右朕这个太上皇在这里坐着,只会碍你的事,皇帝,你待怎么说?”
赵佶的意思很明显,王爵我不坚持了,但是你想要动他,朕可不答应,要不咱们俩个就碰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