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清冷的十字街头,孤身一人的少女,只穿着单薄的长裙站在路中央,女孩怀里的大猫体型超出常理,几乎能有女孩的上半身一般大了。
路过的人都想要多看几眼,都好奇着呢,但是深更半夜,不是人就是鬼,有那想干点坏事儿的也不敢上前,只有一个老婆婆上前来询问要不要帮忙。
阿吉摸摸手里的巨型橘猫,头风都要犯了。
义庄里的日子实在是太好混了,兰婆手艺又是相当好的,阿吉的体型从来不怎么变化,所以都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可是开了嘴的大橘可收不住啊,短短时间就已经长成这副猪样了,阿吉要不是看它软乎乎又热腾腾的,是绝对不会抱着它的。
看看这位老婆婆衣着干净整洁,脸上和手指也是白白净净,看面相是个和善有福气的人,阿吉现在没有没有去处,也是可以顺着老婆婆的意思去住一晚的。
来的时候,正好落在那路中间,还好天已经有些黑了,路人不多,不然让人发现这里有人可以凭空出现那可完了。不过有一点好处的就是,现在貌似更接近现代化了,有的路人手里都举着形似小灵通的手机,阿吉看街道和这里人的打扮,大概率是千禧年左右,就是不知道现在大街上有没有到处都是摄像头,所以阿吉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
老婆婆看着女孩子一脸倔强的站在路上,指不定是在家受的委屈,这么好看的娃娃,可不能在外面到处走,外面坏人多的很呢。阿吉今天把头发都披散下来,穿得还是一件娃娃领带蕾丝的裙子,一点腰身没有,看着就像是个个子长冒了的初高中女孩。
婆婆姓汤,是上海人,也不是这里本地的,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儿子女儿都在国外,只有一个不讨父母喜欢的大孙子会经常去看她,汤婆婆热情的把阿吉带回家。
阿吉才知道这里是台北市,怪不得这里到处都和内陆不太一样,不止是口音什么的,行为都不太适应。
被汤婆婆带回去之后,阿吉也说了自己是在游历而非离家出走,不然汤婆婆一直想要开导她也挺让人受不住的,但是阿吉没说自己是道士,一个gap year就足以解释了,汤婆婆听了更高兴了,她平时也没人陪,所以就极力邀请阿吉住在这里,连阿吉想要给住宿费都不要。
阿吉就在这里先住下了,汤婆婆家在台北市的中心,按理说应该被拆迁的地方,但是一直没有拆成,汤婆婆就一直住在这个老楼里面,好在是在二楼,不用费什么腿脚,不然汤婆婆可得动点棺材本来换个房了。
“来,这是我女儿以前住的屋子,我一直留着呢,这些床单被罩也是干净的,我给你都套上,你就住这屋好不好?”,汤婆婆推开卧室房门,里面是张大大的公主床,还是粉色的床帐呢,床边还有大飘窗,如果是白天躺在那里望天,肯定景色超好的。
“我女儿去了国外上大学之后,就再没回来住过了。”,看得出来汤婆婆很想念自己的儿女,但是阿吉没有问这些儿女为什么不回家看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苦去扒拉人家的伤心事呢,有那时间不如吃点好吃的呢。
阿吉从表情到动作都充分的表达了对于这间卧室的喜欢,哄的汤婆婆笑得哈哈的,这还是她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这么开怀的时候呢,不用多说,只是一小会儿就让两个人相处的像娘俩似的,汤婆婆还要给阿吉露一手呢,二毛跟在汤婆婆的腿边,边蹭边叫,夹的那个动静,阿吉都要听不下去了。
寂寞的汤婆婆有人有猫陪伴了,阿吉也有地方住了,二毛又续上餐了,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汤婆婆爱说爱笑,有着很强烈的母性,独居多年的她可算是有地儿发散母性了,要是搁别人可能会觉得太周到,有心理负担,但是这是阿吉一直缺少的,也是很喜欢的,所以直接就是一个适应良好,这种情况在她的择偶标准上也有体现,男妈妈永远是她的最优选,就是这个早起的生活习惯,实在是做不到啊。
阿吉起床就发现厨房的门口放着个大木盆,盆里有两条白白胖胖的大鱼,阿吉没有见过这样的鱼,闪闪的鳞片,有点好奇,摸摸看。
“汝是啥人?怎会在阮厝?我阿嬷咧?”
张翰顶着宿醉,现在又饿又累,还看到个不认识的人在自己家里,以他的职业病,还想问话,没想到他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阿吉嫌弃的后退好几步,站在窗口离得远远的,生怕沾上一点味儿。
“莫走!窝…yue…”
张翰还吐不出来什么,他喝酒就是边喝边吐,所以肚子里也没有存货,现在只是站在这儿光恶心了。
阿吉要不是看他是个身有功德,早就一脚把人踢出去了,正好门开着,还可以直接滚下去呢。
“怎么了?怎么了?小包怎么了,你怎么吐成这样了?是不是又去喝酒去了,你这样迟早是要喝出事的啊!”
汤婆婆早上在早市买了好大一条新鲜的虱目鱼,听阿吉说喜欢吃鱼,就立刻买下来了,放厨房里先养着,等阿吉起来了给她做热乎的吃,但是二毛一直围着她转,汤婆婆以为二毛是想出去溜溜,解决生理问题呢,就带着二毛出门了,而二毛也以为汤婆婆是要带着它出去吃好吃的,就也乖乖跟着出门了,在楼下逛了一大圈,啥也没吃着,光喝风了,汤婆婆记挂着阿吉起没起床的事,拉着还不死心的二毛上楼了,结果就看到她那不着家的小孙子倚在厨房门口yue个不停。
张翰就是台市一个小小的刑警,三十了还在下面混呢,相对于普通市民是挺能唬人的了,但是自己最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没啥前途,混日子罢了,他都这个样子了,还不能喝喝酒开心开心嘛。
汤婆婆把张翰推进他自己的房间,转头出来收拾他吐出来的那点胃液,还不忘安慰阿吉,但是那些对于儿女的不负责任也是不自觉的流露出来了。
“好了,不说他了,小包就是太忙了,他们警局里总是要应酬的嘛,”,汤婆婆立刻就转变了情绪,好像刚才的低落通通是幻觉一样,“囡囡啊,我今天早上买了好好的两条鱼,一条给你清蒸,一条红烧,”
阿吉点点头,说着要给婆婆打下手,汤婆婆推她去客厅,叫她只等吃就好了。
瘫在沙发上的二毛听着那亲如祖孙的对话和震天响的呼噜声,宽面条泪流下,谁能想起给我喂顿饭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