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永寂冰原,林默寻了一处灵气相对充沛、人迹罕至的山脉落下。他布下隐匿阵法,将石灵族人安置在一个临时开辟的山洞中。
大部分石灵族人只是本源损耗过度,虚弱不堪,休养一段时间便能恢复。但族长岩山的情况最为严重,他为了保护族人,在抵抗黑煞抓捕时便已身受重伤,之后又被强行抽取本源,此刻已是油尽灯枯,神魂都开始涣散。
岩心和岩磊跪在岩山身旁,泪流满面,无助地看着林默。
“林前辈,求您救救族长爷爷!”岩磊哭着哀求。
林默面色凝重。岩山的伤势,寻常丹药已无力回天。他沉吟片刻,取出了在归墟之塔丹房内炼制的一枚顶级保命圣丹——“九转还魂丹”,此丹蕴含磅礴生机,有固魂续命之奇效。
他将丹药给岩山服下,并以精纯的混沌圣力助其化开药力。
磅礴的生机涌入岩山干涸的体内,暂时稳住了他即将崩溃的肉身和涣散的神魂,但他依旧昏迷不醒,如同风中残烛。
“族长爷爷的本源损耗太严重了,几乎被抽干……九转还魂丹也只能吊住他的性命,若无法补充他亏损的土系本源,恐怕……”林默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岩心姐弟闻言,脸上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黯淡下去。
林默看着岩山那如同岩石般苍老而坚韧的面容,想起当初在石灵部落,这位老族长无私地为他揭示古矿秘辛,指引方向。此恩不能不报。
他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或许可行的方法。
他伸出手掌,按在岩山的额头。并非输送圣力,而是小心翼翼地引导自身混沌圣力中,那蕴含着“融”之真意和一丝源初气息的力量,模拟、转化出最为精纯、最接近本源的土系生机,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注入岩山近乎枯竭的本源之中。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耗费心神的过程,需要对力量有着绝对的掌控和对土系法则深刻的理解。若非林默在藏书阁博览群书,对万法皆有涉猎,又身负《源噬卷》这等可模拟万法的奇功,绝难做到。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岩山那灰败的脸色,终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恢复了一丝血色,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死寂之气渐渐被一股微弱的生机取代。
有效!
岩心和岩磊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
数个时辰后,林默收回手掌,长长舒了口气。他成功地为岩山注入了一丝本源生机,虽然无法让他立刻恢复,但至少保住了根基,脱离了生命危险,后续只需慢慢温养便能醒来。
“族长已无性命之忧,但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林默对岩心姐弟说道。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姐弟二人喜极而泣,连连叩首。
林默扶起他们,问道:“你们可知,那黑煞组织,还有那‘渊魔’,为何要抓你们?族长最后提到的‘那东西’,又是什么?”
岩心擦了擦眼泪,回忆道:“我们也不完全清楚。只听族长爷爷隐约提过,我们石灵族的祖地,似乎守护着一件从很久很久以前传下来的、与‘大地之心’有关的圣物。黑煞的人一直逼问圣物的下落……族长宁死不说。”
大地之心的圣物?林默若有所思。这或许就是渊魔盯上石灵族的原因之一。
就在这时,一旁调息的其他石灵族人中,一位较为年长的长老走了过来,向林默深深一礼:“林恩公,大恩不言谢。关于那‘渊魔’……老朽在族中一些最古老的残缺壁画上,似乎见过类似的记载。”
“哦?请讲。”林默神色一正。
长老露出回忆之色,缓缓道:“壁画模糊,记载不全。只提到在非常久远的时代,曾有域外魔头(或许就是渊魔)入侵,带来毁灭与黑暗。后来似乎被一位无上存在击退、封印……但壁画也警示,封印并非永恒,当世间寂灭之气浓郁到一定程度时,可能会成为吸引它们再次归来的坐标……”
林默心中巨震!
域外魔头!寂灭之气!坐标!
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噬”之意志的活跃与渗透,导致大荒世界乃至更广阔区域的寂灭气息增加,这无疑为那些以寂灭为食、或者被寂灭吸引的界外存在(如渊魔)提供了降临的温床和坐标!
黑煞组织的“圣祭”,很可能就是渊魔利用寂灭气息,定位并打开降临通道的仪式!而石灵族等特殊体质者的本源,则是仪式所需的“引子”!
他之前破坏的,仅仅是一个据点,一个降临仪式。可以想象,在诸天万界的其他角落,类似的黑煞组织,或者其他被渊魔蛊惑的势力,恐怕正在暗中进行着同样的事情!
一场由“噬”之劫难引发的、波及诸天万界的界外危机,已然露出了狰狞的苗头!
而他,作为源祖传承者,归墟之塔的半个主人,注定无法置身事外!
林默看向远方,目光变得无比深邃。
大荒,乃至诸天万界,真正的风雨,即将来临。
而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和……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