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莯媱对屋内的人说:“我先失陪,晚些过来!”
一边与慕容靖一起走一边解释:“算算日子,那京郊快菜埋进土里正好两天。
此刻想来,该是正顶破土层,探头探脑了吧?我猜,慕容熙是知晓了,所以才来靖王府找我的。”
“呵,你倒是挺了解他,连这也猜得到。”慕容靖轻哼一声,语气里酸溜溜的,像是打翻了什么坛子!
白莯媱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也很了解你呀!说正经的,你不会是觉得,慕容熙这一遭是为了昨日刺杀的事而来吧?”
听到“刺杀”二字,慕容靖脸上的戏谑瞬间消失殆尽。
准备好的反驳卡在了喉咙里。他看着白莯媱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突然沉默了。
慕容靖看着她,眸色沉沉。
这女人,简直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平日里他心思深沉,旁人休想窥探半分,可在白莯媱面前,他竟有一种被剥光了扔在雪地里的错觉。
这种感觉有时候敏锐得让他都觉得可怕:仿佛在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底下,他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什么城府,什么算计,通通都被她一眼洞穿。
他在她面前,就像是光着的,一丝不挂,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窗外那番激动的话语一字不落地飘进屋内,打破了原本沉闷压抑的气氛。
屋内的秦老夫手一顿,满脸错愕地望向门外,喃喃自语:“什么意思?蔬菜发芽?种了两日就要发芽,是这个意思么?”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再过半月,就会结冰,到时地冻三尺,便是神仙来了,也不可能让蔬菜成活。
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动。她本以为白莯媱不过是一时兴起,冬日里瞎折腾,却不想竟闹出这等动静……
她下意识地想出去看看,可目光触及炕上那两个面色苍白孙儿,脚步瞬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什么稀奇古怪的蔬菜,什么违背常理的发芽,在孙儿的性命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好奇,重新坐回炕边,还别说这张床又大又暖和,坐在旁边她都能感觉到暖意,躺十几个人都不会嫌挤,最适合她这样的冬日怕冷的老人!
正厅内茶香袅袅,慕容熙一身锦袍,优哉悠哉地品着茶。
他抬眼瞧见二人并肩而来,那一瞬间,心头竟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这两人站在一起,一个冷峻如霜,一个灵动似雪,竟该死的般配。
“啧,”慕容熙暗啐一声,手里的茶盏差点被捏碎,我这是来给自己找不痛快来的!
可又想与白莯媱分享心中喜悦!今日郭大郎说京郊的菜地,蔬菜种子破土了!
慕容靖跟在白莯媱身侧,步伐从容,余光却始终黏在她身上。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手背轻轻擦过她的手背,趁着这短暂的接触,他心中一动,正准备顺势牵住她的手。
就在这时,白莯媱忽然加快了脚步,直接无视了身侧那只蓄势待发的手。
她笑眯眯地冲到慕容熙对面坐下,好奇地打量着他:
“慕容熙,今日咋有空来靖王府?让我猜猜,是不是京郊菜地种子破土了?”
慕容靖的手僵住,随即背在身后,进到正厅,好像刚刚的小动作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