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的午后阳光烈得刺眼,工地临时搭建的遮阳棚下,陈守业正盯着钢筋绑扎的节点,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深蓝色的工装。这里的气温常年超过四十度,空气里弥漫着沙尘和水泥的混合气味,比国内的工地更苦更累,但一想到能给家里多赚些钱,他便咬牙扛着。
“陈守业?”
一道带着诧异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守业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浅色衬衫、戴着墨镜的男人站在棚口,脸上带着几分不确定。看清对方的脸时,守业也愣了——竟是老家同村的赵建军,几年前听说他跟着工程队去了中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建军?你怎么在这儿?”守业快步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久没见,你倒是变精神了!”
赵建军摘下墨镜,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我现在在甲方这边做监理,没想到能在工地上碰到你。”他递过来一瓶冰镇矿泉水,“看你这样子,在这儿遭不少罪吧?”
守业拧开瓶盖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瞬间驱散了不少燥热。“苦是苦了点,但赚钱多,”他抹了把嘴,笑着说,“家里老婆孩子等着用钱,多赚点心里踏实。”
两人找了个阴凉处坐下闲聊,聊着老家的近况,聊着各自的工作。赵建军话锋一转,忽然压低了声音:“守业,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守业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都是老乡,没必要藏着掖着。”
“前阵子我回老家办事,听村里有人嚼舌根,”赵建军皱了皱眉,语气有些犹豫,“说……说你在外面赚了大钱,就忘了家里的老婆孩子,甚至有人说你在这边跟别的女人有牵扯,所以才迟迟不回家。”
“什么?”守业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得通红,手里的矿泉水瓶“啪”地一声捏扁了,“这是谁在造谣?简直是胡说八道!”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又气又急,声音都有些发颤,“我在这边拼死拼活,一天干十几个小时,就是想早点赚够钱回家团圆,怎么会做那种对不起晚晴和晓宇的事?”
赵建军连忙拉住他:“你别激动,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就是觉得这些闲话太难听,得让你知道。”他叹了口气,“村里有些人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好,喜欢捕风捉影。晚晴那边,你可得好好跟她解释解释,别让她心里胡思乱想。”
守业颓然坐下,双手插进头发里,心里又酸又涩。他不怕吃苦,不怕受累,就怕家里人误会他。晚晴一个人在家带孩子、操持家务,已经够不容易了,要是再听到这些闲话,不知道得多伤心。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建军。”守业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眼底满是焦虑,“我今晚就给晚晴打电话,跟她好好说说。”
他抬头望向远方,湛蓝的天空下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工地,可他的心却早已飞回了千里之外的龙滩村。那些无稽的闲言碎语,像一根毒刺,扎在他的心上。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快点结束这里的工程,立刻回家,回到晚晴和晓宇身边,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抚平他们心里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