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郭少云反复查阅了资料，他感觉自己又“悟”了。
(???)
造船业！
这才是“亏钱”的终极形态啊！
他连办公室的真皮老板椅都没坐热乎，抓起那台黑色的加密通讯器，想都没想就拨给了沈知檀。
电话秒接。
“喂？秘书长？我，少云。”
“说吧。”
沈知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干练，甚至带着一丝……了然？
仿佛她已经预料到这个电话会来。
“嘿嘿，还是您懂我。”郭少云清了清嗓子，“我已经收到消息，美丽国那帮孙子，联合全球航运搞我，想把我困死在龙国。”
“嗯，我们已经启动了应对预案，正在……”
“不用了！”郭少云直接打断，语气那叫一个豪横。
“秘书长，这点小事，不用国家出面。我想好了，他们不让我玩，我就自己造个场子。”
“对！我准备收购个造船厂，自己造船，自己运！”
“……少云，我已经听说你们那里的动作，最近记者为这事都疯狂在找你对吧！”
“没错！”
(???)
“秘书长，”郭少云的语气变得郑重起来，“我听说，因为金融危机，咱们国内的造船业和出口业都受到了巨大冲击，很多厂子日子不好过？”
“……确实有这个趋势。”沈知檀的声音也沉稳下来。
“商务部门那边的详细统计还没上来，但基层的反馈很悲观，很多以外贸订单为主的船厂，违约率激增，现金流非常紧张。”
“那就对了！”郭少云一拍大腿，声音里充满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壮。
“这不正是我为国分忧的时候吗！”
“秘书长，我想请复兴会帮个忙，帮我筛查一下，目前国内负担最重、最濒临破产、但底子最好，尤其是占地面积大、岸线长的造船厂，前提是……他们愿意被全资收购。”
“我准备了900亿，用于收购和全面的现代化改造。”
他紧接着抛出了杀手锏：“我记得没错的话，咱们那个“未来智库”里，有好几项关于特种钢材、船舶动力和智能造船的技术吧？我总不能让这些技术在智库里睡大觉啊！”
(☆▽☆) 完美！这些“黑科技”的应用场景都找好了！
“我明白了。”
沈知檀那边没有丝毫犹豫。
作为复兴会的秘书长，她几乎是全程看着郭少云这个“怪物”崛起的。
从一个倒腾化妆品的电商，到硬刚美丽国的光刻机巨头。
在她的视角里，郭少云的每一步“疯狂”举动，最后都奇迹般地踩中了国家崛起的某个关键节点。
这哪里是发疯，这分明是深谋远虑的战略布局！
“你等我消息。”沈知檀雷厉风行，“一天之内，我给你答复。”
……
一天后。
郭少云的加密通讯器准时响起。
“找到了，定海湾造船厂，就在海城郊县。”
沈知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高效：“第一批造船民企，底子厚，但包袱也重。具体资料，你让安排人直接去海城Z·F那边对接。”
“收到！”
郭少云挂了电话，立刻拨通了傅谦的内线。
“老傅，收拾东西，你的新任务来了。”
“郭董，您吩咐！”傅谦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终于又可以干大事了”的兴奋。
经历了航空发动机厂那个“刮骨疗毒”般的收购案后，傅谦和他带领的战略投资中心，已经彻底蜕变成了培达发集团最锋利的一把“并购战刀”。
“定海湾造船厂，负债可能很高，水可能很深。我给你最高权限，人手随便调。”
“是！”
“去吧！”
……
傅谦的效率高到离谱。
仅仅三天后，他的电话就打了回来，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震撼。
“郭董……方案……出来了。”
“说。”郭少云正在喝咖啡，一脸的云淡风轻。
“郭董……这家厂子……”傅谦似乎是在找措辞，“它……运气真不错！”
“说重点。”
“是！”傅谦立刻汇报，“这家工厂，负债率……不算特别高，大概30%。总资产盘了一下，有200亿。”
郭少云闻言，眉头一皱。
(；一_一)
才30%？负债才60亿？
没劲。
“但是！”傅谦话锋一转，“它的底子相当不错！”
“占地面积230万平方米！光是厂区开个车都要十几分钟！”
“岸线长度1200米！我刚去看了，非常震撼！”
“最关键的是！”傅谦的声音开始兴奋，“它有船坞！一座30万吨级的超级船坞！两座15万吨级的！还有一座10万吨级的！”
“员工，近一万人！”
郭少云端着咖啡杯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
一万张嘴！
230万平米的地皮！
这……这他妈……这才是“亏钱”的完全体啊！
“老傅，”郭少云强压着内心的狂喜，“继续说，我听着呢。”
“咳，”傅谦平复了一下，“这家厂，底子是真好，就是……太老了。”
“我是八十年代兴建的，我刚才去车间转了一圈……”
傅谦的声音隔着电话，都仿佛带着一股子味道。
“那股子铁锈和陈年机油混合的味儿，冲得我脑门子疼。”
“地上全是油污，踩一脚都打滑。”
“那龙门吊，动起来的时候‘嘎吱嘎吱’的，我生怕它当场散架了……”
“船坞的裂缝里，都他妈长出一人高的枯草了！”
“基础设施太破旧了！和咱们工业园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工业废墟！”
郭少云听着这“五感俱全”的描写，脸上的笑容已经快要绷不住了。
( ；?；) 太好了……太好了……
“那……它怎么就混成这样了？”郭少云故作不解地问。
“唉，老一套。”傅谦叹了口气，“原先的董事长，是个强人，但非常不幸前两年因病过世了。他儿子接班，就是个二世祖，啥也不懂，就想搞“政绩”。”
“听信了什么“职业经理人”的鬼话，盲目扩张，非要砸钱建那座30万吨的超级船坞，说要造大型货轮，跟高丽国抢订单。”
“结果呢？船坞建好了，一个订单没抢到！”
“这下好了，金融危机一来，国外那几个本来就不多的订单，客户直接宣布违约，连定金都不要了。”
“现金流……“啪”一下，当场崩溃。”
“现在厂里一万多号人，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
“那个二世祖董事长，现在就想把这个烫手山芋卖了，拿钱跑路。”
“嗯。”郭少云点了点头，“情况我了解了。老傅，你的意见呢？”
“郭董！”傅谦一听这个就来劲了，“我分析过了！他现在急着出手，而且欠着60亿的债，我们一口价……150亿！不，130亿！他都得含泪卖给我们！”
郭少云喝了口咖啡，慢悠悠地开口了。
“老傅啊。”
“哎，郭董，您说。”
“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培达发的企业文化了？”郭少云的语气“沉痛”无比。
傅谦：“(⊙_⊙)？”
“我们是那种……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企业吗？！”
“人家都快破产了！你还去砍价？！”
“你的良心呢？”
傅谦：“(o_o)……我……”
“听我的！”郭少云斩钉截铁。
“全盘接手！”
“200亿的资产，一分钱都不许砍价！一分都不能少！”
“那60亿的负债，我们培达发，一力承担！”
“我们要让定海湾造船厂的一万名兄弟知道，我们培达发，是来拯救他们的！不是来趁火打劫的！”
(???) 260亿，花得明明白白！
傅谦在电话那头，被老板这“温暖”的“钞能力”感动得热泪盈眶。
“郭董！我明白了！我……我这就去办！我想那一万名员工……肯定会感谢您！”
“别急着。”郭少云笑了笑，“并购了，钱花了，事也才刚开始。”
“你立刻联系龙科院，给我摇人！我要国内最顶尖的专家团队！”
“告诉他们，我那900亿的预算，刨掉这260亿，还剩……呃，640亿！”
“这640亿，就是他们的厂区改造经费！”
“标准？往死里堆料！要用就用“智库”里最先进的技术！”
“我不管他们怎么花，我只要一个结果！”
郭少云看了一眼日历，七月过半。
“8月5号之前！完整的改造计划和预算审批，必须！放在我的桌子上！”
“是！郭董！”
……
时间，就在这种疯狂的“突击花钱”中，飞速流逝。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
郭少云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集团的财务系统，看着那天文数字般的资金，如同开闸泄洪般哗哗流出。
航空发动机厂的500亿改造款，分批到账。
海城造船厂的260亿收购款，一次性结清。
4G基站的300亿……
汉语编程推广的300亿……
光刻机生产线的100亿……
郭少云看着那不断缩水的账户余额，露出了老父亲般欣慰的笑容。
( ；?；) 太好了……钱宝宝们，你们终于“嫁”出去了……
不得不说，美丽国的制裁还是“卓有成效”的。
培达发的海外市场，彻底清零。
原先那点可怜的市场份额，迅速被那几个欧美日化和手机品牌瓜分干净。
但是……
龙国，作为培达发的大本营，彻底疯了。
“民族英雄郭少云”的光环，比任何广告都好使。
培达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品牌了，它成了龙国的一个“图腾”。
在美妆、手机、芯片、光刻机领域，它就是当之无愧的王，没有之一！
然而，这种欣慰，并没有持续多久。
郭少云本以为，傅谦会在8月5号，准时交上一份至少640亿的“造船厂改造预算”。
结果……
“郭董……方案……卡住了。”傅谦的声音听起来比郭少云还绝望。
“卡住？！”郭少云心里咯噔一下，“龙科院的专家不配合？！”
“不！是太配合了！”傅谦快哭了。
“郭董，咱们国内的供应商和服务商……一听说是咱们培达发的项目，是您亲自督办，要拿去对抗美丽国封锁的……”
“怎么了？！”郭少云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他们都肃然起敬了！”
傅谦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打电话给国内最大的特种钢材厂，人家厂长一听是我，握着我的手说：‘傅总，钱的事，休要再提！这是民族大义！我们就算砸锅卖铁，也要给郭董把最好的钢材供上！先付钱？你这是在侮辱我们钢铁工人的爱国热情！’”
“造船设备厂那边……直接把给欧洲的订单给推了，把生产线让给我们，说要给我们……打五折。”
“施工单位……更绝，直接说，他们可以垫资！垫资干！什么时候郭董手头宽裕了，什么时候再给钱……”
郭少云：“(o_o)……”
(╯°□°）╯︵ ┻━┻
一帮叛徒！
一群功贼！
老子他妈……老子他妈是缺钱的人吗？！
老子是缺！花！钱！的！渠！道！
你们……你们不要给我减负啊！
郭少云咬牙切齿的说：“你告诉他们，我们的钱必须先付，这是我们培达发的规定！该花的必须一分不少的花出去！”
“不许打折扣！记住是必须，别去压什么尾款，都给！”
傅谦叹了口气说：“郭董，我尽量！此外龙科院那边的改造计划说，如果全部使用智库的新技术，那么人员可以裁撤三分之一，还有就是改造周期大概1年，但是配套设备暂时没有生产厂商，国内最适合的厂商可能达不到获得这个技术授权的资质。”
郭少云说：“那我们自己建！富余的工人不就正好全部去这个新厂工作吗?做好培训转岗工作。当然如果实在不适合的，那也只能淘汰了。记住优先选择内部员工！”
傅谦说：“配套设备生产工厂的预算？”
郭少云看了下系统账户中还剩下的30亿，心中纳闷，这钱啥时候来的？
于是对傅谦说：“这个月我能给你30亿预算，下个月只会更多！所以，这30亿必须给我花出去！”
傅谦：“收到！ ”
……
八月三十一日，系统结算日。
海城，培达发总部大厦，26层。
夕阳的余晖，透过360度的落地窗，将整个办公室染成了一片悲壮的金色。
郭少云独自一人坐在老板椅上，面如死灰。
……
他看着系统面板上，那定格的数字，无奈地叹了口气。
【年度任务（4500亿\/年）】
【当前进度：4380亿\/4500亿】
【剩余未完成：120亿】
(╥﹏╥)
“我真的……尽力了。”
郭少云绝望地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那盏昂贵的水晶吊灯。
他真的尽力了。
他收购了发动机厂，砸了500亿。
他收购了造船厂，又砸了260亿。
他搞4G，搞汉语编程，搞光刻机……几百亿几百亿地往外撒。
可……
架不住这帮“猪队友”和“爱国贼”们，拼了命地往他口袋里塞钱啊！
他点开了那个刺眼的“盈利明细”。
“【培达发影业】：《战虎》项目，票房分成，盈利10亿……”
(╯°□°）╯︵ ┻━┻
白启帆！老子让你去扶持文艺片！你他妈给我搞出个30亿票房的《战虎》？！你是不是对“青年导演”有什么误解？！
“【光刻机技术授权】：“烛龙-1”型技术授权费及销售分成，盈利21亿……”
(╯°□°）╯︵ ┻━┻
那四家工厂！说好了是兄弟单位，你们给10%的分成就算了！你们他妈几个月预售了80台是什么意思？！你们的生产线是多大规模？！
还有，预售款又不是全款，怎么就回款那么多钱？
“【龙源-5芯片架构技术授权】：“龙源-5芯片架构技术授权费及销售分成，盈利30亿……”
(╯°□°）╯︵ ┻━┻
老子才设置了5%的分成比例，你们这是卖了多少？
什么？国内一下子多了二十几家芯片代工厂，此外还有六家军工特供？
龙国啥时候这么扎堆做高科技了!?
再加上七七八八的“爱国消费”回流款……
最终，就差了这要命的120亿。
“唉……”
郭少云长长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系统。”
“我认了。”
“120亿……今天之内我肯定是花不出去了。”
“你要是判定我消极怠工，要把我搞回原时空……随你便吧。”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想亏点钱……怎么就……这么难呢？”
(╥﹏╥)
他瘫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那冰冷的、失败的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