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把控制晶石放进战术投影台的凹槽里。绿光一闪，奴隶商队营地的三维地图出现在空中。帐篷、马厩、地下入口的位置都标得很清楚。
他指着北边主帐下面说：“钥匙由两个人管。一个在主帐值班，一个守西边的地下入口。每两小时换一次班。”
凯瑟琳站到他身边，看着地图。她往前走一步，手指划过南面的空地。
“这里最宽，也最容易被发现。”她说，“我可以带人从这边冲进去，引开他们。他们一定会派人过来。”
段逸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凯瑟琳继续说：“南边一乱，西边的守卫就会紧张。这时候幽影斥候就能动手。只要拿到钥匙，就能打开地下的牢门。”
段逸点头：“你负责吸引注意。目标不是杀人，是制造混乱。动静要大，但不能往里冲。他们一反应过来，你就立刻撤。”
“明白。”凯瑟琳说，“我带五个人，轻装上阵，只带短刀和烟雾弹。打完就跑，不恋战。”
段逸又调出西边的地图。地下入口周围有碎石堆，还有一条干水沟。
“幽影斥候会提前藏在这条水沟里。”他说，“你们行动后三十秒，他们开始靠近。布伦希尔德做的符文炸弹已经准备好了，能震晕三米内的人，不会伤到俘虏。”
他停了一下，喊了一声：“布伦希尔德。”
通讯水晶亮了，传来声音：“我在锻造区。第一批炸弹封好了，第二批正在做。我马上去西边埋设，三点都能连上。”
“好。”段逸说，“你亲自去，检查好引爆装置。做完发信号。”
通讯断了。
他又拨通另一个水晶：“艾莉安娜。”
等了几秒才接通。
“我已经到绿洲边缘了。”艾莉安娜说，“宁神藤蔓在长，静语结界也在布置。俘虏出来后不会喊叫，植物通道会带他们往东走。”
“林语者已经在路上种了种子。”段逸说，“你准备好后，发标记信号。”
“明白。”
通讯断了。
段逸闭上眼，连上生命之种网络。大地力士在西边流沙地外集合，十七个光点不动。林语者在撤离路线两边，已经开始激活种子。幽影斥候只剩三个微弱信号，在营地外等待。
他睁开眼，对凯瑟琳说：“所有人到位后，你再出发。时间定在子时初刻，不能早也不能晚。”
凯瑟琳走到战术板前，拿起笔画路线。她标出两个集合点，一个在南边两百米外的石头后，另一个是撤退时的汇合位置。
“我带的人会在一刻钟内完成冲击。”她说，“制造足够动静就马上撤，按这条路线回来。如果顺利，他们来不及追。”
段逸看她的计划表：“夺钥必须在三十秒内完成。幽影斥候拿到钥匙后，立刻开门。大地力士接应组同时行动，进植物通道救人。”
“俘虏情况不清楚。”凯瑟琳提醒，“可能有人走不了路。”
“所以林语者放了软泥藤。”段逸说，“那种藤能托人，自动往前送。只要能站起来，就能被带出来。”
凯瑟琳点头：“那我的任务就是给西边争取时间。”
段逸看着地图，重新核对每个队伍的位置。南边佯攻组、西边渗透组、地下解救组、撤离引导组、外围警戒组……所有环节都连在一起。
他输入指令，设定顺序。系统响了一声，各组状态变成【待命】。
“现在只差最后确认。”他说。
这时，西边传来信号。一个幽影斥候传回画面：水沟清好了，符文炸弹埋好，引爆装置正常。
接着，布伦希尔德的声音响起：“西线三点都好了，遥控正常，随时可以炸。”
段逸回复：“保持安静。”
他又连上林语者的感知。宁神花的种子在土里发芽，根慢慢伸展，形成一条隐蔽的路。这条路一直通到绿洲边缘，和艾莉安娜的藤蔓连上了。
“植物通道通了。”他低声说。
凯瑟琳检查完装备，背上短刀，手里拿着烟雾弹。她站在指挥塔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球。
“我去了。”她说。
段逸点头：“按计划来。记住，你是引开敌人，不是打仗。看到火光或听到爆炸，马上撤。”
“知道。”凯瑟琳说，“我不傻。”
她转身走了，脚步声很快没了。
段逸坐在指挥台前，手放在控制晶石两边。他再次连上生命之种网络，把所有队伍的状态调出来。
大地力士准备好了，林语者布种完成，幽影斥候进入潜伏，艾莉安娜的结界成型，布伦希尔德确认炸弹没问题。
全都准备好了。
他看时间，离子时初刻还有四十七分钟。
他打开内部频道，发出最后一道命令：“全体进入准备状态。保持最低通讯，等总攻信号。”
频道里一个个回应。
段逸靠在椅背上，眼睛盯着地图。营地的每个细节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钥匙在哪，守卫怎么走，风向光照……没有漏掉。
他知道这一战不能输。
不只是为了救人。
也是为了告诉所有人，绿裔不再躲着。
他抬起手，握紧控制晶石。晶体有点热，像心跳一样。
通讯水晶突然亮了。
是布伦希尔德。
“西线一切正常。”她说，“但我发现一件事——地下入口的锁不对。”
段逸皱眉：“什么意思？”
“不是普通锁。”布伦希尔德声音压低，“是双层机关。外面一圈能转，里面还有一道卡扣。普通钥匙打不开。”
段逸马上调出地下入口的画面。放大后，能看到门框内侧有一圈细纹。
“你在说什么？”凯瑟琳的声音也插进来，“我们没时间改计划了。”
“不用改。”段逸说，“只需要多一步。”
他连上幽影斥候：“收到新指令。破门后别急着开门，先看内侧卡扣。用细刃撬开第二道锁。”
“明白。”幽影斥候回答。
段逸又对布伦希尔德说：“你留一套工具，藏在水沟东边第三块石头下。”
“已经放好了。”她说，“有小撬棍和润滑油。”
“很好。”段逸说。
他再看时间，还剩三十九分钟。
凯瑟琳的小队到了第一个集合点，五个人趴在石头后，一点声音都没有。
幽影斥候呼吸变慢，体温和周围一样。
大地力士接应组开始活动身体，检查背带。
林语者的种子全激活了，软泥藤开始出黏液。
艾莉安娜完成了最后一段藤蔓，静语结界完全闭合。
所有队伍进入最后等待。
段逸把控制晶石举到面前。绿光从他指尖缠到晶体上。他闭上眼，意识进入生命之种。
整个作战网在他脑中展开，像一张发光的网。
每个点都亮着。
他睁开眼，手指放在启动键上。
只差一步。
他按下通讯键，发出最后一道语音：
“各单位注意，总攻倒计时开始。十分钟后，执行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