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后山还浸在墨色里，晨露沾在草叶上，像撒了一地的碎钻。林野踩着露水往约定的地点走，手里提着两个饭团——是母亲凌晨起来做的，海苔包着热乎乎的米饭，还带着锅灶的余温。
远远就看到那块巨大的岩石旁站着个黑色的身影，佐助比他到得还早，手里拿着张简易地图，指尖在上面比划着，月光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像块被精心打磨的黑曜石。
“早。”林野走过去，把一个饭团递给他，“刚做的，还热乎。”
佐助接过饭团，没立刻吃，只是捏在手里，借着微弱的晨光继续看地图：“根据情报，联合演练的场地和这里地形相似，西侧有片陡坡，适合设陷阱；东侧是密林，可以做掩护。”
“我看看。”林野凑过去，两人的肩膀几乎贴在一起，能闻到他发间清冽的皂角香，混着晨露的湿气，格外清爽。地图上的标记很简略，但结合周围的环境，大致能看出与情报描述的重合处。
“先去西侧看看。”佐助收起地图，率先迈步，黑色的作战靴踩在草地上，惊起一串露珠，在晨光里划出细碎的光。
林野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穿行在树林里，默契地避开低矮的树枝和湿滑的青苔。偶尔遇到难走的地方，前面的人会下意识地伸手扶一把，后面的人也会及时提醒“脚下有石头”，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西侧的陡坡比想象中更陡，表面覆盖着厚厚的腐叶，踩上去“沙沙”作响，稍不留意就会打滑。佐助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在手里捻了捻：“这里的土质松软，适合用‘流沙陷阱’，但需要提前用查克拉松动底层。”
林野点头，走到坡顶往下看：“你的火遁可以从这里发动，借助坡度让火势蔓延更快，我在侧面用风遁助燃，应该能形成扇形攻击区。”他捡起块石头扔下去，看着它滚了几圈卡在半坡的树桩后，“那里可以做个支点，用来固定引爆符。”
佐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里闪过一丝赞许：“这个位置不错，隐蔽性强，还能扩大爆炸范围。”
两人在坡上勘察了半个时辰，晨光渐渐穿透云层，把树林染成了金红色。林野靠在树干上喘气，额角的汗珠滴在衣领里，带来一阵微凉的痒意。佐助递过来水壶，瓶口还带着他的温度：“喝点水。”
林野接过水壶喝了一大口，水流顺着嘴角往下淌，被佐助伸手用袖口擦掉了。动作快得像本能，等两人反应过来，都愣住了——晨光照在佐助泛红的耳尖上，像落了片朝霞。
“谢了。”林野的声音有点不自然，赶紧别开视线，假装研究地上的落叶。
佐助“嗯”了一声，转身往东侧的密林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些，黑色的衣摆在晨光里划出轻快的弧度。
东侧的密林果然适合做掩护，粗壮的树干交错在一起，形成天然的屏障。佐助在一棵古树后停下，指着树干上的裂痕：“这里可以藏人，视野开阔，能看到坡底的动静。”
林野走过去，发现树洞里正好能容下一个人，还铺着层柔软的苔藓：“你藏在这里，我去坡底引诱，等他们进入陷阱范围，你就发动攻击。”
“不行，”佐助立刻否决，“坡底太危险，我去。”
“我速度比你快，更适合引诱。”林野坚持，“你远程攻击更准，守在这里最合适。”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容置疑的坚持，最终还是佐助先退让了：“那你务必小心，看到我扔的信号弹就立刻撤退。”
“知道了。”林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
晨光越来越亮，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们在密林里又确认了几个伏击点，才并肩往回走。脚下的草叶被踩出两条并行的痕迹，露珠顺着草尖滚落，像在记录着这些并肩的足迹。
走到后山入口时，正好遇到晨练的村民，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两个小伙子又来练功啊？真勤快。”
林野笑着回应，转头看佐助，发现他手里还捏着那个没吃完的饭团，海苔的边角被捏得有些皱了。“怎么不吃？”
佐助把饭团往他手里一塞：“你没吃饱。”
林野愣了一下，看着手里带着对方温度的饭团，突然觉得，这个清晨的露水和晨光，都带着股甜甜的味道。他知道，下周的联合演练不管结果如何，这些在晨露中勘察的时光，这些并肩踩出的足迹，已经是最好的准备。
远处的木叶村渐渐苏醒，屋顶的炊烟在晨光里袅袅升起，像幅温暖的画。林野和佐助并肩走在回村的路上，影子被朝阳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像要一直走到时光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