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驿站后厨，破产小队众人还沉浸在林凡师尊那跨越界域、充满血泪控诉和神棍卦象的远程吐槽所带来的震撼与…一丝微妙的“同病相怜”感中。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玄尘子（身边的这位）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感慨道，“没想到林道友的师门…也如此…呃…生机勃勃，充满挑战。”
宁采臣则依旧沉浸在“紫气东来”、“抱大腿”的解读中，眼神发亮，仿佛已经看到了团队（在还清债务后）光明的未来（？）。
林凡甩了甩头，将师尊那“比死还难受”的预言暂时抛诸脑后，目光再次落回桌上那叠沉甸甸的债务清单和罗老那充满诱惑与风险的“技术入股”提议上。现实的压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
“当务之急，还是…钱。”林凡苦涩地开口，“还有…任务。”他指了指清单，“三百七十五…还有罗老那边可能的无底洞…以及，殿下要求的两天内…十五节玉髓藕…”
提到“玉髓藕”和“黑水涧源头”，所有人的脸色都再次凝重起来。那可不是靠“运气”就能蒙混过关的地方！
“黑水涧源头…暗月灵潭…”宁采臣收起玩笑的神色，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那里是‘黑鳞毒蛟’的老巢，成年毒蛟至少有筑基后期实力，而且通常是雌雄双栖，甚至可能带着幼蛟…极其棘手！更麻烦的是，潭水本身蕴含剧毒阴煞，腐蚀性极强，寻常避水诀根本撑不了多久…”
“那…那怎么办？”小咪害怕地小声问道，“两天时间…还要采十五节…”
“硬闯肯定不行。”冷面言简意赅地总结。
“或许…可以智取？”老饕抱着锅，弱弱地提议。
“智取？”宁采臣眼睛微微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对付这种妖兽，无非是调虎离山、下药迷晕、或者用特殊法宝克制…但我们一没足够的人手调虎，二没有能迷倒筑基后期妖兽的强力迷药，三…更别提能克制毒蛟的法宝了，那都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穷鬼难行氪金之事。
林凡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只冰凉硌人的草鞋合伙人…这玩意能“装”下毒蛟吗？估计够呛…而且万一没装好，反而把毒蛟激怒了…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宁采臣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差点把桌子拍散架）
“等等！黑鳞毒蛟…暗月灵潭…玉髓藕…”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同发现了新大陆，“我想起来了！古籍上有记载！‘黑鳞毒蛟，性淫，尤嗜月华，常盘踞于至阴寒潭，守护‘月阴类’灵植…其弱点…在于其逆鳞下三寸的‘淫囊’！一旦受刺激，便会…呃…暂时失去理智，追逐一切带有月华气息之物！’”
众人：“…” 弱点…是…淫囊？！这算什么弱点？！
宁采臣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还有！‘玉髓藕’，并非普通灵植，而是吸收月华与地阴煞气而生，其藕节断裂时，会散发出极其浓郁的、类似‘太阴月露’的香气！这种香气，对毒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猛地看向林凡，眼神灼灼：“所以！理论上，我们不需要正面硬刚毒蛟！只需要想办法…刺激它的‘弱点’，让它暂时发狂，然后趁机用一小截玉髓藕作为诱饵，将其引开！我们就能趁机潜入潭底，采集剩余的玉髓藕！”
理论听起来很美好…但…
“如何…刺激它的…呃…弱点？”林凡嘴角抽搐着问道。难道要有人冲上去对着毒蛟的逆鳞下三寸来一下？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这个嘛…”宁采臣搓着手，脸上露出一种学者探讨难题时的专注（以及一丝猥琐），“古籍记载模糊…只说‘需以至纯阴气或极阳之气瞬间刺激，方可生效’…至纯阴气…我们上哪找去？极阳之气…倒是好办，比如‘纯阳真火’、‘雷击木心’之类的…但我们也没有啊！”
得，又回到原点了。需要特殊道具，而他们…没有。
“不过！”宁采臣话锋一转，目光再次落到林凡身上，带着一种“我看好你”的诡异光芒，“…林道友！你的‘运气’…总是能创造奇迹！说不定…到时候你灵机一动，就能找到办法呢？比如…天降雷劈中毒蛟的弱点？或者…潭底突然喷发出一股至纯阴气？”
林凡：“…” 您当我是许愿池里的王八吗？！还能心想事成？！
“宁兄…这太冒险了…”林凡无力地扶额。
“富贵险中求嘛！”宁采臣不以为意，反而开始滔滔不绝地拓展起来，“而且！你们知道吗？这‘黑水涧’的来历可不简单！据我考证，这里在上古时期，很可能是一处‘神魔战场’的边缘地带！”
“神魔战场？”众人被这个宏大的词汇吸引了注意力。
“没错！”宁采臣来了劲，如同说书人附体，唾沫横飞，“据那些最古老的、残缺不全的孤本记载，在比上古宗门‘地火明炎宗’更久远的时代，这片大地曾爆发过一场席卷诸天万界的恐怖大战！交战的一方，是执掌天地法则、诞生于混沌中的先天神只与他们的造物族群；另一方，则是自域外虚空降临、以毁灭与吞噬为本能的恐怖‘天魔’！”
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神秘和敬畏：“那场大战打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无数强大的存在陨落，他们的血肉、神魂、法器碎片洒遍大地，甚至改变了世界的规则和地貌！我们现在所处的黑矿区，据说就是当年一处战场的碎片所化！所以这里才煞气如此浓郁，矿产如此奇特，甚至…残留着许多那个时代的诡异遗迹和…禁忌造物！”
林凡心中一动，想起了那扇给他带来无尽厄运的青铜巨门…那东西，难道也和神魔大战有关？
“而黑水涧…”宁采臣继续道，“据说就是当年一位执掌‘幽冥’与‘弱水’权柄的古神陨落时，一滴神血坠落所化！所以那里的水质才如此阴寒剧毒，能孕育出‘黑鳞毒蛟’这种异兽和‘玉髓藕’这种灵植！甚至…潭底可能还残留着某些…神血结晶或者魔神残骸呢！”
众人听得心神摇曳，仿佛透过宁采臣的话语，看到了那个波澜壮阔、恐怖而神秘的远古时代。
“所以啊！”宁采臣总结道，“我们去黑水涧，不仅仅是为了做任务还债！更是一次…探索上古隐秘的冒险！说不定就能发现什么惊天动地的宝贝呢？！比如…神血宝石？上古功法残卷？甚至…封印着古魔的神器？！”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名为“贪婪”和“求知欲”的光芒。
林凡无奈地打断他的畅想：“…宁兄，我们现在连怎么对付毒蛟都没办法…那些宝贝…太遥远了。”
“呃…也是…”宁采臣讪讪一笑，挠了挠头，“饭要一口一口吃，债要一点一点还…当务之急，还是先搞定玉髓藕…”
话题又回到了令人头疼的现实。
然而，经过宁采臣这一通“神魔八卦”的洗礼，众人虽然依旧觉得任务艰难，但心态似乎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仿佛他们不再仅仅是苦逼的打工还债人，而是…一不小心卷入了一场宏大叙事背景下的…冒险者？（虽然是最底层、最倒霉的那种）
“刺激弱点…引开毒蛟…”林凡喃喃自语，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静思窟的方向。
那位罗老…身为上古鬼王（疑似），见识广博，手里说不定…就有什么“至纯阴气”或者“极阳之气”的边角料…或者…知道点什么偏门方法？
看来，在前往黑水涧送死…呃，执行任务之前，有必要再去找那位“合伙人”…交流一下“技术”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交流的代价…又会是什么？
林凡的摆烂修仙之路，果然是在知识的海洋（坑）和债务的深渊里，反复横跳，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