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容被娘家接回去的消息,当天就在赵家村传开了。
村头巷尾,田间地头,人们都在议论着这件事。
“听说了吗?赵大山家那个守寡儿媳,被她爹娘接回去了!”
“真的假的?赵家那老两口能答应?前些日子她娘亲自来接,不还被硬邦邦地顶回去了吗?非要人家守满三年!”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李秀才和他婆娘,领着闺女出的赵家门!赵大山两口子还送到门口了呢!”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赵家婆娘那个刻薄人,能舍得放走这么一个能干的免费劳力?”
众人议论纷纷,都猜不透赵家老两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月容走后,林珩钧重新选了手脚勤快、大家都服气的王婶来接替李月容的活计。
王婶走马上任第一天,平日里看着李月容做起来条理分明,游刃有余的样子,以为事情不难,可真轮到她自己,看着一堆等着分派的活计和围过来的妇人,还是不免有些手忙脚乱。
“张家的,你去洗菜!李家的,你去切肉……哎哟,赵婶子,这柴火不太够烧了啊!赶紧让人送些过来。” 王婶忙得额头冒汗。
这边刚刚安排好,那边又因为谁偷懒少洗了一筐菜而起了争执,她还得赶紧过去调解。
一天下来,王婶觉得比在自家地里干一天农活还要累。
她捶着后背,感叹道:“唉,这活儿看着简单,真做起来才知道月容那孩子有多不容易!她平日里不声不响的,竟能把这么多事安排得妥妥帖帖。”
她这一提,众人也纷纷想起了李月容的好。
赵婶子一边刷着大锅,一边接话:“可不是嘛!月容那孩子,干活利索,手脚又快,自己的活儿干完了,从来不肯闲着,不是帮这个烧火,就是帮那个洗菜。哪像其他人,干完自己的就恨不得蹲墙角歇着去。”
另一个妇人也附和:“就是!她脑子活络,安排活计也合理,谁擅长干啥她都清楚,经过她一搭配,干活效率高,收工也早。你看今天,乱糟糟的,同样的活儿,天都快黑了还没弄利索。”
虽然大家都觉得李月容在时更轻松,但提到李月容离开赵家,却没有一个人不替她高兴的。
心直口快的张嫂感慨道:“走了好啊!月容在赵家过的那叫什么日子?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家里活计都要她干不说,田里活计也要她帮忙,还不让人吃饱,倒是整日挨打受骂,连下人都不如!如今能归家,真是跳出火坑了!”
“就是!”旁边有人立刻接上,“月容这姑娘,年纪轻轻,模样是咱村里拔尖的,性子又温和,干活利索,听说还能读会写!她爹要不是前些年病倒了,家里困难,就凭她这条件,怎么可能嫁给赵诚那个病秧子冲喜?”
“我听说啊,她爹没病之前,她家的门槛都快被媒婆踏破了!现在好了,她爹身体见好,她也回家了。”一个妇人也凑上前插话。
她调侃道:“我估摸着啊,要不了多久啊,那说媒的,估计又得把她家门槛磨平喽!月容这次肯定能找个好人家,觅个如意郎君!”
“对对对!估计不久后就能听到好消息了!”众人纷纷笑着附和,都真心实意地替这个苦尽甘来的姑娘高兴。
然而,站在不远处,原本因为李月容顺利归家而满脸春风的林珩钧,听着妇人们越说越热闹,尤其是听到 “如意郎君”、“好消息”这些字眼时,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他原本听着众人夸赞李月容,心里也与有荣焉。
可谁知这帮妇人越扯越远,说些有的没的,听得他心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一想到会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把月容娶走,他心中就冒出一股无名火,心中升起强烈的危机感。
他暗暗下定决心,不能等房子建好再去提亲,得先把他和月容的事情定下来才行。
从提亲到最后成亲,所有流程走完起码要三个月以上,他多花些钱,赶在成亲前让房子完工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最近铺子生意红火,他也不缺这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