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怨动作轻慢地,把霍垣放到藤椅上坐下,绷着脸,蹲在他抽筋的腿前,两只手握着他的小腿,帮他拉筋,加速血液循环。
霍垣目光灼灼地盯着帮他拉筋的付怨,耳根子开始发烫,喉结也暗暗滚动着。
付怨只穿了一条黑色泳裤,身材没有一丝赘肉,比例优越,肌肉线条流畅,比职业模特的身材还要完美。
霍垣在心里犯嘀咕,都不想追了,现在又来勾引他。
付怨认认真真地帮他拉伸了五分钟,才抬眸问,“好点了吗?”
听到声音,霍垣才慌忙地收回视线,别开了眼,压着心跳回了句,“好多了”。
付怨想到顾衍一会会过来,站起了身,拿起另外一张藤椅上的浴袍,砸到霍垣脸上,“身材不好,就不要瞎显摆”。
“……”。
霍垣郁闷地拉下盖在脸上的浴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材,愤愤道:“我身材哪里了不好了?还有我哪里显摆了?难不成我游泳,还要穿着浴袍游吗?”
付怨没接话,只是给了一记白眼。
霍垣立刻领会到了他眼神中包含的意思,不满地嘟囔,“你不就比我高了几厘米吗?有什么好嚣张的”。
付怨的嘴角绷着笑,他感觉霍垣被惹毛的样子,有趣的很。
“看在我刚刚救你一命的份上,穿上浴袍,别祸害我的眼睛”。
“……”。
霍垣无言以对,咬了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浴袍披在肩上。
付怨盯着他敞开的胸膛,再次出声,“穿好一点,腰带也系上”。
霍垣的脸色,越发地黑,怀疑付怨的脑子肯定是救他的时候进水了,站起身,手穿过浴袍的袖子,腰带也系地紧紧的,遮的严严实实。
眼眸冒火,瞪着他问,“现在好了吧?”
付怨的目光,上下地审视了下,满意地勾了勾唇,“好了”。
霍垣扫视了一下周围,狐疑地问,“你来泳池干嘛?”
付怨别开脸,冷硬地回了句,“来泳池,除了游泳,还能干嘛?”
霍垣继续说,“那你怎么不游?”
“因为这个泳池的水,刚刚已经被你污染了”。
付怨回的极快,生怕被霍垣看破他来这里的真实原因。
听到这话,霍垣想扇他的嘴巴,生得那么好看,却长了一张噎死人的嘴。
“那你就让明责帮你换水,你们不是好的穿一条裤子吗?这点要求他不会不满足你吧?”
付怨眼神怪异地看着他,他怎么什么话题都能扯到明责身上去?
“你好像对我和小责的关系很不满”
提起这个,霍垣的心情就烦闷,语气也变冲了,“我天生看不惯小三,不行吗?”
付怨走近,凝视着霍垣的丹凤眼,眼神压迫,“那你呢?你和顾衍是什么关系?”
霍垣心跳如鼓,两人现在的距离,近到可以看清楚付怨脸上的绒毛,一时恍了神,忘记接话。
付怨再次逼近,“说话”。
霍垣盯着付怨近在咫尺的脸庞,心乱无比,偏过头,看向一边,“我和阿衍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
闻言,付怨转过身,捡起地上的白色浴袍,套在身上,丢下一句,“确实不是关我事”,扬长而去。
霍垣站在泳池边上,默默无语地盯着他的背影。
开始心不在焉,他满脑子都在想付怨为什么会跳下水救他?又为什么会抱他?还帮他拉筋。
他都已经做好放手的准备了,现下又让他看到一点希望。
霍垣从来没有品尝过这种滋味,又想得到又想放弃,该死的付怨,好端端的又来勾引他做什么?
他变得越发烦躁,疯狂地做着思想斗争,有什么好期待的?下水救你,不过是怕出了事,阿阙会和明责闹,所以才会搭救,都只是为了明责而已……,那拉筋又要怎么解释?
霍垣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允许自己再胡思乱想。
……………………。
用完早餐后,几个人坐在客厅干瞪眼,谁也看不惯谁,偏偏又要凑在一块。
霍垣还在因为泳池发生的事情,情绪低落,脸耷拉着,看起来恹恹的。
郑威用托盘端着一杯牛奶,走到明责跟前。
明责接过,试了下温度,凑过去南宫阙身边,“阙哥,喝杯牛奶”。
“我不想喝”,南宫阙心里装着事,完全没胃口。
明责对于他的回答不满意,直接给自己灌了一口牛奶,捏起他的下巴,唇贴了上去,将口中的牛奶,悉数渡了过去。
还色情地舔去他嘴角边溢出来的牛奶汁,威胁地问,“现在想不想喝?”
付怨:“……”。
霍垣:“……”。
顾衍:“……”。
南宫阙被他犯贱的样子惹火,气愤地说道,“明责,你能不能分一下场合?”
明责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样,“他们又不是没看过我们亲嘴”。
见南宫阙还是不打算喝,明责又准备再来一次。
南宫阙急了,连忙按住他的手,“我自己喝”。
“真乖”,明责挑了挑眉,认真地监督他喝到一滴不剩。
南宫阙内心叹气,以前他最喜欢明责无论在什么场合,都肆无忌惮的展现对他浓烈的爱意。
如今的明责也还是一如既往地霸道,只是他已经看清了,明责对他不是爱,只是把他当作玩具,兴起就逗弄一下罢了。
见他发呆,明责掰过他的脸,低沉的嗓音问道,“是不是又在想怎么骂我?”
南宫阙给了他一记冷眼,“对,不止想骂你,还想打你”。
明责两只手圈住他的肩膀,下巴抵在他的肩头上,笑道,“打是亲,骂是爱”,又亲了亲他的脸蛋。
“我的手机什么时候给我?”南宫阙拉下明责圈住他肩膀的手,正色地问道。
明责唇边的笑意瞬间消失,脸色也阴郁了下来。
南宫阙的心情,也越发凝重,他感觉现在的明责总是阴晴不定,相处的让人心累。
“生气了?”南宫阙主动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角,“我只是想关注一下公司的情况,没别的意思”。
顾衍坐在一旁看的实在火大,受不了南宫阙低声下气的样子,怒道:“明责,阿阙不是你的犯人,他要做什么事还要求着你答应不成?”
闻言,南宫阙的心里泛酸,垂下了头,明责让他在顾衍和霍垣的面前,一次又一次地丢失尊严。
明责的脸上,已经乌云密布,拽着南宫阙起身,大步往楼上走去。
顾衍起身想跟上去,担心明责做出过激的事,脚步还没迈出去,就被郑威,夜狐,伸手拦下。
顾衍的一双黑眸冒着火,瞪着拦下他的两人,咬着牙坐回了沙发。
南宫阙的手腕,被明责攥的很痛,停下脚步不肯走,生气地问道,“明责,你要干什么?”
明责回过头,两人站在楼梯上,身位一上一下,眼神对峙着。
见他不走,明责直接将他打横抱起,不顾他的挣扎,继续往楼上走。
明责抱着他一路走到了卧室,用脚带上了门,将他丢到大床上,欺身而上,深深地盯着身下的这个男人。
被压住的南宫阙,通过明责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你干嘛?现在还是上午,你不要乱来”。
“你挑起了我的火,就要负责灭”,
“我不过就是问了一句手机,你自己早上答应了我的”,南宫阙着急地和明责解释,希望他放弃接下来要做的事。
“你还是想离开我,所以才那么着急想要手机”。
话落,明责没有再给南宫阙解释的机会,翻来覆去地折腾他,直到天光黯淡,才放过了他。
外面的夜色如墨,卧室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户洒进了房间。
南宫阙趴在明责的胸膛上,说话的力气都丧失了。
明责的手,在他的背上,有节奏的轻拍着,时不时拨弄下他额前的碎发。
“阙哥,吃完晚餐我会把手机给你,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忘,你一直提醒我,我会觉得你是另有目的”。
突如其来的解释,让闭着眼休息的南宫阙有点懵,但他只是听着,没有接话。
明责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我抱你去洗漱,该吃晚餐了”。
南宫阙由着他伺候,手指都不想动弹一下。
晚上七点半,明责抱着南宫阙出现在餐厅落座。
餐厅亮着温馨的光,夜风拂过,空气中混杂着海棠花香。
付怨睨了一眼坐在明责腿上无精打采的南宫阙,调侃道,“小责,注意分寸,别把你的宠物折腾坏了”。
“我可舍不得”,明责回话,手上也不忘给南宫阙投喂。
听到这些侮辱性的字眼,南宫阙脸色未变,沉默地接受投喂。
他需要用这些话来麻痹对明责的爱,坚定他离开的想法。
晚餐结束的很快,几个人一起回了客厅。
明责揽着南宫阙,靠坐在沙发上,抬了抬手。
郑威立刻心领神会,将手中的文件呈到南宫阙面前,明责眼神示意他接过。
“打开,看看吧”。
南宫阙不明所以地拆开文件袋,将里面的文件抽了出来:【玩物守则】。
1.门禁时间,晚上八点,若超出时间,手板二十下。
2.不可以和同性或者异性过度接触,若违背,戒鞭五十。
3.唯命是从,若违背,戒鞭三十。
………………………………。
一共整整一百三十一条规定!
南宫阙的瞳孔急剧收缩,用手翻过一页又一页,一目十行地浏览着,每看完一条,他的心就下坠一分,直至跌落谷底。
他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明责,颤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阙哥不是想去上班吗?这是我让郑威为你踱身拟定的合约,口头约定不保险,还是需要落实到实际协议上,这样对双方才有保障”。
“只要你签了,你就可以正常去上班,我也会放顾衍和霍垣走,以后只要你不违背合约上的条款,我也不会再用你的身边人威胁你”。
明责的语气始终是淡淡的,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南宫阙握着纸张的手指猛地收紧,将纸张边缘捏的皱成一团,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顾衍和霍垣听完,同时攥紧了拳头,想对明责动手,刚站起身,就被两堵肉墙挡住。
霍垣死死地瞪着明责,气的直接破口大骂,“明责,你把阿阙当什么了你?就你这种神经不正常的,阿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的”。
“妈的,要是早知道你这么混蛋,我就应该早点戳穿你,阿阙当初就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顾衍的肠子都要悔青了,恨不得穿越回去给当时的他抽两耳光。
付怨坐在单人沙发上,冷眼旁观,视线全在炸毛的霍垣身上,心中暗笑,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暴躁!
南宫阙手脚冰凉,久久未发一言,只是盯着那份合约,似乎还在消化明责刚刚说的话。
“考虑清楚了吗?”明责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拿起他的手,亲了亲手背,“或者,你也可以不签,天天待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我会把你捧在手心里”。
南宫阙的眸子暗了暗,嘴角挑起一抹冷笑,表情耐人寻味,“你确定让我签这份玩物守则?”
“我不是给你选择了吗?”明责低头把玩着他的手指,脸色凝重可怖。
“是不是只要我签了,三年时间一到,你就会永远的消失在我的生活中?”南宫阙面色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明责把玩手指的手顿住,就这么想摆脱他吗?
他的心狠狠抽痛着,攥着南宫阙的手指越来越紧,指尖已经泛了白,发出最后一句警告,“是,不过你想清楚了,一旦签下,你就会彻底沦为我的玩物”。
南宫阙浑身震颤,心底涌上嘲讽,“这两天,你不就是把我当作玩物对待的吗?有区别吗?”
“不知好歹”,明责拢起眉,危险的眼神一眯,气息不稳,“以后你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玩物”。
又转头看向郑威,怒声吩咐,“给他笔,让他签”。
郑威从胸前取出一只镶嵌着钻石的钢笔,呈给南宫阙。
南宫阙抽出手,淡然接过,翻到合约的最后一页,直接签了字,将钢笔和合约丢到明责腿上,“该你签了”。
见他毫不犹豫地就签了字,明责的心彻底被魔鬼占据,想抱着他一起坠入无间地狱,永生永世纠缠不休。
明责拿起钢笔,飞快地在合约上签好字,字迹锋劲有力。
郑威收回签好的合约,将之前收没的手机,还回三人。
明责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眸幽深,嘴角勾着邪戾的笑,“对了,提醒你一句,合约期间,千万不要想着逃跑,否则你会置霍垣和顾衍于死地”。
南宫阙也站起了身,与他平视,“什么意思?”
明责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唇,眼中闪过一抹阴毒的算计,魔鬼的嘴角,咧开残忍地弧度,“他们两个中毒了,需要定期服用压制的药物,如果在合约期间,你擅自逃跑,那他们就只能等死了”。
“你……”,南宫阙气到嘴唇都在抖,抬手就想给这个魔鬼来一耳光,却在半空中被明责截住了手腕。
霍垣趁夜狐的注意力都在明责身上,无暇顾及他,他一个闪身来到茶案前,抄起瓷杯就朝明责的脑袋砸了过去,“妈的,王八蛋,手段这么卑劣,还下毒”。
“砰”,瓷杯落地,四分五裂。
明责的额头直接破了口,涌出了鲜血,夜狐反应过来,立刻将霍垣死死地压制在沙发上,夜狐是顶尖的杀手级别,他毫无还手之力。
顾衍想上前帮忙,也被郑威用枪抵住了头。
“住手,别动他们”,南宫阙惊惧得大喊一声。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死,毕竟我还要用他们来控制你”,明责一把将南宫阙拉进怀里,嘴角勾勒出一抹阴笑,“他砸伤了我,我砍他一只手,很公平吧?”
明责额头上的血液,顺着脸庞而下,流进了他的脖子,冷白的灯光下,那张邪俊的脸,好像是盛开在地狱深处的彼岸花,危险又致命。
“不,不行,是你卑鄙在先,这不能怪他”,南宫阙攥着明责胸前的衣服,试图跟魔鬼讲道理。
“阿阙,你让他砍,别对这种变态卑躬屈膝”,霍垣被压制在沙发上,嘴上也丝毫不示弱。
明责大力扯开了南宫阙攥着他衣服的手,瞳孔中心凝聚了风暴,凌声命令,“夜狐,动手”。
“是”,夜狐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锋利的短刃,高举空中,准备动手。
千钧一发之际,付怨本欲出声阻止,南宫阙抢先一步,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夜狐身侧,伸出右手握住了刀刃,顿时,鲜血沿着他的手指缝,滴落到了沙发上。
“阿阙”,霍垣和顾衍,同时瞪大了眼,大喊一声。
明责大步走到南宫阙身旁,攥着他的手腕,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掌,心如刀绞,暴怒地喊道:“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把刀有多锋利?”
伤口割的很深,已经可见白骨,血液流速太快,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浓稠的血液味道。
明责气的发疯,一脚踹翻了沙发前的水晶茶案,怒吼道:“医生,叫医生”。
南宫阙深吸了口气,忍着疼痛,反手握住他的手,惨白着一张脸,虚弱地说道,“别动他们,你要砍,砍我的,如果一只手不够,我的另一只手也给你”。
“闭嘴,你给我闭嘴”,明责盯着他手掌涌动不止的血液,开始发狂,像一只彻底被激怒的困兽,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
南宫阙已经疼的有些站不住,身体发颤,明责将他打横抱起,放到沙发上坐着。
保镖带着山庄的私人医生,匆匆赶来。
南宫阙一直紧握着手,医生看了一眼,为难地说道,“这位先生,麻烦不要握手,我需要给您检查一下伤口”。
“松开”,明责强势地命令着。
南宫阙靠在他的肩膀上,充耳不闻,没有反应。
医生又补充道,“如果伤到了手筋,需要及时救治,否则会影响手部功能的”。
“再不松开,我就砍了霍垣的两只手”,明责恶狠狠地威胁着,低眸看着疼到冒汗的南宫阙,恨不得这份疼痛可以转移到他身上。
南宫阙抬眸,直勾勾地盯着明责,苍白的唇裂开一道口子,“你答应我……不动他们,我就接受治疗”。
“你为了他们两个,用自己威胁我?”
明责的面色变得极为可怖,眼底弥漫开一种近乎疯狂的嫉妒和愤怒,为了不相干的人手都不要了,他想掐死他同归于尽。
“明责,不要动他们,求你,如果你要,我的另外一只手也给你”。
南宫阙的唇齿间发着颤,口中不断地喃喃着。
他已经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抚好这个疯子。
他不能让霍垣和顾衍,在他眼前出事,只能赌一赌明责心中对他还有一丝丝地情分。
明责竭力忍耐着杀人的冲动,抬了抬手,顾衍和霍垣被赦免。
“现在把手给我松开,别挑战我最后的耐心”。
见状,南宫阙慢慢地松开了手掌,医生蹲在他身前,为他检查,手掌已经彻底被血液染透。
客厅乱作一团,一拨又一拨的佣人,端着水盆进进出出。
医生检查完,皱着眉汇报,“少主,这位先生的伤口很深,需要缝合,手筋无大碍”。
明责看向医生,烦躁地骂道,“那就缝啊,难不成等着我缝?”
“…………”。
闻言,医生赶忙从药箱中,取出麻醉,准备进行局麻,却被南宫阙阻止,“不用,就这样缝”。
明责浑身一震,低眸用阴鸷地想要杀人的目光盯着他,“闭嘴”。
明责箍住了他的身子,眼神示意医生进行麻醉,抬手挡住了南宫阙的眼眸。
南宫阙白天被折腾了一天,现下失血过多,体力开始不支,靠在明责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医生利落地做完缝合工作,将伤口包扎好,交代了下注意事项,退出了客厅。
南宫阙已经陷入沉睡,明责抱着他站起身,看向付怨,“怨哥,他们两个交给你了”。
交代完,明责踩着怒气满满的步子抱着南宫阙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