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霞谷的冒险过后,四人在宗门内的名声越发响亮。杨小帅的机智、周明的稳重、林晓晓的灵巧,都成为弟子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唯独王铁牛,虽然同样参与其中,却总是被简单地归类为“那个力气很大的憨厚师弟”。
这日清晨,四人照例在修炼场晨练。周明和林晓晓在练习新学的术法,杨小帅在琢磨云游子《杂记》中的心得,王铁牛则在一旁闷头打拳,虎虎生风。
“铁牛师兄的拳法越来越厉害了呢!”林晓晓休息时赞叹道。
王铁牛憨憨一笑,却没像往常那样得意地展示,反而有些落寞地低下头:“俺也就这点蛮力了...”
细心的杨小帅注意到他的异常。接下来的几天,王铁牛越发沉默,修炼时也常常走神,甚至偶尔会对着基本功法玉简发呆。
“铁牛师弟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杨小帅私下问周明。
周明皱眉:“我也发现了。昨天传功堂考核,他居然连最基础的凝水术都没使出来,被师叔训了一顿。”
林晓晓担心地说:“我看到他晚上一个人在后山练功,很晚才回来。”
三人商量后,决定找王铁牛谈谈。晚饭后,他们带着王铁牛爱吃的灵果糕,来到他住处。
“铁牛师弟,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杨小帅开门见山。
王铁牛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半晌才闷声道:“俺...俺可能不适合修仙...”
三人都吃了一惊。林晓晓急道:“铁牛师兄你说什么傻话!你力气那么大,连师叔都夸你根基扎实呢!”
王铁牛摇摇头,声音有些哽咽:“俺就只有一身蛮力...你们都会那么多法术,俺连最基础的都学不会...传功堂的师弟师妹都笑话俺是‘莽夫’...”
原来,最近传功堂开始教授更复杂的术法,王铁牛因为悟性较差,学习进度远远落后。一些弟子私下嘲笑他,说他空有力气,不适合修仙。
“俺爹娘省吃俭用送俺来修仙,指望俺出人头地...”王铁牛眼圈发红,“可俺这么笨,怕是真要辜负他们了...”
杨小帅心中一震。他想起自己刚入门时的忐忑,更能体会王铁牛的心情。
周明拍拍王铁牛的肩:“谁说修仙就一定要法术厉害?体修一脉专修肉身,照样能得道成仙!”
林晓晓也劝道:“就是!铁牛师兄你力气这么大,说不定是体修的好苗子呢!”
王铁牛却更沮丧了:“体修要很多资源...俺家穷,买不起炼体丹药...”
这下连周明都沉默了。确实,体修需要大量天材地宝淬炼肉身,花费远比法修要多。
杨小帅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铁牛师弟,你还记得云游子前辈的《杂记》吗?里面提到一种‘以战养战’的炼体法门,不需要太多外物,主要通过战斗磨练肉身!”
王铁牛抬起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真的?”
“当然!”杨小帅取出《杂记》,翻到相关章节,“你看这里写着:‘战之道,淬体炼心。百战成钢,不假外物。’”
周明凑过来看,惊讶道:“这法门倒是另辟蹊径!不过要求不断战斗磨练,很是辛苦。”
王铁牛却一拍大腿:“俺不怕辛苦!只要有办法,再苦再累俺都愿意!”
看着王铁牛重燃斗志的样子,三人都松了口气。杨小帅当即决定:“从明天起,我们陪你一起炼体!正好最近学了不少实战技巧,可以互相切磋磨练!”
于是,四人开始了特殊的“炼体计划”。每天清晨,他们到后山切磋实战;下午学习理论知识;晚上则各自修炼。
起初并不顺利。王铁牛空有力气,却不懂技巧,常常被周明以巧破力,被林晓晓用束缚术困住,连杨小帅都能用身法戏耍他。
“俺太笨了...”一次次的失败让王铁牛再次沮丧。
杨小帅却不放弃:“不是笨!是没找到适合的方法!铁牛师弟,你不要总想着学别人的招式,要找到自己的节奏!”
他让王铁牛闭上眼睛,感受自身力量流动:“你的优势是力量和气力,那就发挥优势!一力降十会!”
王铁牛似懂非懂,但还是照做。渐渐地,他不再刻意模仿别人,而是摸索出自己的战斗风格——简单直接,却势大力沉。
转机发生在一个午后。四人正在切磋,突然几个弟子路过,其中就有之前嘲笑王铁牛的人。
“哟,这不是我们的‘莽夫’师兄吗?又在练蛮力呢?”
“修仙修成武夫,也是独一份了哈哈!”
王铁牛顿时涨红了脸,握紧拳头。杨小帅正要开口,却见王铁牛突然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俺就是在练蛮力,怎么了?有本事来接俺一拳!”
那几人没想到王铁牛敢还嘴,愣了一下,随即大笑:“来来来,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王八拳!”
王铁牛也不废话,运起这段时间练就的发力技巧,一拳轰向旁边的测力石!
“轰!”一声巨响,测力石上赫然出现一道裂痕!上面显示的数字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一拳的威力,已经接近炼气后期!
那几个嘲笑他的弟子顿时哑口无言,灰溜溜地走了。
王铁牛自己也愣住了,看着自己的拳头,难以置信。
“铁牛师兄好厉害!”林晓晓第一个欢呼起来。
周明也惊叹:“这一拳的威力...简直堪比低阶法术了!”
杨小帅笑着拍拍他:“看吧!这就是你的道!”
这一拳仿佛打开了王铁牛心中的枷锁。从此他不再纠结于学不会法术,而是专心磨练自己的“力之道”。
进步之神速,让所有人都惊讶。不过半月,王铁牛已经能在切磋中与周明打得有来有回;又过一月,甚至能逼得杨小帅动用真格。
最让人惊喜的是,随着肉身强化,王铁牛对灵气的感应也敏锐了许多。虽然还是学不会复杂法术,但一些基础的防御、增幅术法已经能勉强施展。
“看来体修确实适合你!”周明由衷赞叹。
王铁牛憨笑:“多亏了你们帮俺...特别是小帅师兄...”
杨小帅却摇头:“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们只是帮你找到了方向。”
这天,传功堂进行月度考核。当轮到王铁牛时,不少弟子还等着看笑话。
然而令所有人惊讶的是,王铁牛不仅顺利通过基础考核,在实战环节更是大放异彩——他硬抗法术攻击,一拳破开防御,干脆利落地击败了对手!
教授师叔看得连连点头:“以力证道,另辟蹊径!不错!”
考核结束,王铁牛找到之前嘲笑他的那几个弟子,认真地说:“俺是只会用蛮力,但蛮力练到极致,也是正道!”
那几个弟子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当晚,四人庆祝王铁牛的突破。王铁牛第一次主动举杯:“俺嘴笨,不会说好听的...就一句:谢谢你们!没有你们,俺可能真的放弃了...”
说着说着,这憨厚的汉子竟落下泪来。
杨小帅拍拍他的肩:“自家兄弟,说这些做什么。修仙之路各有机缘,找到适合自己的道最重要。”
周明也道:“是啊。你看宗门那些长老,有专精法术的,有擅长炼器的,还有以棋入道的...何必都走一样的路?”
林晓晓笑嘻嘻地说:“就是!要是大家都一样多没意思!铁牛师兄以后成了‘力仙’,我们也好跟人吹嘘呀!”
四人笑作一团。月光下,少年们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从此,王铁牛彻底走出了心结。他不再羡慕别人法术精妙,而是专心磨练自己的“一力降十会”。进步之快,甚至引起了体修一脉长老的注意,特意来看过他几次。
而杨小帅也从这件事中悟出一个道理:修仙之路万千,重要的是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向。强求不得,也羡慕不来。
这个感悟让他的心境提升不少,《混沌初解》的修炼都顺畅了许多。果然应了那句老话:助人即是助己。
夜深人静时,杨小帅取出云游子的《杂记》,再次翻阅其中关于“万物皆道”的章节,有了更深的理解。
“看来这位前辈也是个妙人...”他喃喃自语,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前辈越发好奇。
而王铁牛的事也给了其他弟子启示。宗门内渐渐兴起一股“寻道热”,弟子们不再盲目追求流行功法,而是根据自己的特点选择修炼方向。连长老们都称赞这是好现象。
修仙之路,本就该百花齐放。而这个变化,最初竟源于一个憨厚少年的心事。
月光如水,洒在青岚宗的每一个角落。少年们的修仙之路,又增添了新的色彩。而前方的故事,还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