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美给了刘嘉音一个“你死定了”的眼神,扶着腰挪了出去。
谁知她刚走出去,刘嘉音就按下关门键。
刘嘉美一转身,就看见电梯门缓缓合上,她骂道:“你干嘛?你还没看我体重!”
刘嘉音透过逐渐闭合的金属门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是你的脑残粉,对肥猪的体重不感兴趣。”
“啊,对了。”刘嘉音飞快补充道:“你懂的,减肥的话爬楼梯最有效了。加油!”
刘嘉音握拳弯胳膊,对她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砰!
电梯门合上,显示屏上的数字缓缓上升。
电梯内,朗鹤行看着刘嘉音得意的样子,脸色也稍微好了些。
又想起先前从电梯反光中看到的情景,问道:“我好像看到她顶你了,没事吧?”
刘嘉音摆摆手,一副隐士高人的样子:“没什么,她蛮任她蛮,而小女子我也颇有一番力气。”
朗鹤行看着对方得意的小样子,心里最后一点阴霾也被冲散。
饭铲趴在刘嘉音手腕上,在她脑海里邀功道:
“小爷我刚才朝那只土拨鼠身上喷了半口阴气,够她倒霉一会儿了,今天这电梯她注定是上不了咯。”
刘嘉音轻点蛇头,“不愧是妈的好大儿,回去给你加夜宵。”
地下停车库,刘嘉美捂着腰臀,差点没气出血来,满脸不可置信地问吴水:“她?让我——减肥?”
“我!”她猩红的美甲指着自己鼻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金马影后!”
“得了吧,谁不知道您那个影后是真金白银买来的。”吴水心里腹诽道。
他看着刘嘉美气闷的样子,拼命压住上翘的嘴角,把体重秤放到她脚边,说道:“认清自己才能进步,刘小姐,请——”
“你们给我滚啊!”刘嘉美彻底爆炸,一脚踢飞了体重秤。
“嗷~!”刘嘉美再次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嚎叫。
她高跟鞋是露趾的,刚才那一脚差点没把她脚趾踢下来。
咔嚓!
她仿佛听见骨指断裂的声音。
嘭!
体重秤重重砸在电梯面板上,将玻璃面板砸出了一个洞。
面板上原本已经显示电梯正在往地下车库来,重创后立刻变成了一个大大的错误标志。
吴水遗憾道:“这下好了,电梯要维修,只能委屈您爬楼梯了。正好当减肥了。”
······
刘嘉美捂着腰臀、抖着脚趾爬出地下车库,在朗宅客厅门口遇见了刘明满和张白玲。
他们和朗鹤行前后脚到,只不过没去地下停车库,而是让司机停在主宅花园,走路进来的。
张白玲和刘明满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但是裸露在外的皮肤依然能看见被碎玻璃扎过的痕迹。
刘嘉美和父母汇合,问道:“爸、妈,你们怎么受伤了?”
老两口没脸说自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只把话题掀过:
“没什么,那个该死的司机老彭不会开车,撞到了橡皮泥精连累了我们。倒是你,你这么走路这个姿势?”
张白玲看了看刘嘉美狼狈的样子,没忍心说她走路像个螃蟹。
“走得跟只螃蟹一样,一点也没有千金大小姐的派头,像什么样子!”不愧是老夫老妻,刘明满替妻子说了出来。
“爸!”刘嘉美不高兴地瞪了刘明满一眼。
她羞愧难当,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害人不成反被害,只含糊道:“我也没什么,就是被猪撞了一下。”
张白玲还想问,“这里是高档住宅区,哪里来的猪?”
刘嘉美也问道:“橡皮泥精是什么?”
两人同时答道:“没什么。”
一家三口各怀心事,挤挤嚷嚷进了客厅。
等他们互相搀扶着进入会客厅的时候,朗鹤行和刘嘉音已经在里面喝茶了。
刘嘉音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毫不客气地评论:“这个茶叶还没我店里的铁观音好喝。”
看了看老气的紫砂茶盏,又道:“这个紫砂茶盏雕工僵硬、火性不够,还没我店里的白地矾红云龙纹盖碗十分之一好。”
朗鹤行浅笑,“你要喜欢,我下次再给你搜罗几套。”
他喜欢刘嘉音毫不见外的性子。
主位上的朗姚清和余敏如鲠在喉,虽没有说话但眼神不屑。
心说你一个山里来的丫头,还知道白地矾红云龙纹盖碗?那可是博物馆里的藏品!说谎也不打草稿。
等刘明满一家人坐定,朗姚清清了清嗓子,正端着家主的架子正准备来一段开场白。
就听朗鹤行放下茶盏,开门见山地说道:“哟,今儿个是三堂会审呢?”
朗姚清张到一半的嘴巴恨恨闭上,余敏不高兴地说道:
“鹤行,朗家最重门风。父亲开口说话之前,做晚辈的不能先说话。
这种道理,我们鹤宝两岁大的时候就懂了。”
朗鹤行滴水不漏地回敬过去:“是啊,朗家最重门风。所以前朗夫人的葬礼上,您拖着八个月的孕肚不辞辛劳来守灵。”
余敏脸色一僵,朗姚清的发妻,也就是乔倾去世之前,她就和朗姚清好上了。
为了给朗家其余人尤其是年幼的朗鹤行一个下马威,她特意要求将公开自己身份的日子选在乔倾葬礼那一天。
那天,她精心打扮,挺着孕肚出现在了前朗夫人的葬礼上。
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经坐稳了朗家主母夫人的地位,而当初迫不及待上位的事情却成了她永久抹不去的黑历史。
与她交好的人从不敢在她面前说这件事,没想到朗鹤行今天居然当着刘家人的面子让自己下不来台。
余敏眼睛眨了几眨,瞬间眼眶就红了。
她柔弱无力地看向朗姚清,道:“姚清,都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有教育好孩子,鹤行这么大了还不懂得长幼礼仪。
也怪我没有提前提醒他,平常不把我们当回事也就算了。今天难得刘总一家三口都在,害得咱家在刘总面前失了礼数。”
余敏只字不提自己知三当三,反而把矛盾直指朗鹤行不尊重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