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料子和咱们的混着卖,绝对看不出来。
陈雪如拍着布料说。
杨建咧嘴一笑。
他在店里喝了会茶,瞅着挂钟走到三点,就蹬上自行车往外走。
大院里头还有场好戏等着呢。
要找陈雪如亲热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铺子开着门总不方便,这女人脸皮又薄,索性等打烊再说。
他一路晃悠回四合院。
刚进胡同口就闻见红烧肉的香味。
除了傻柱相亲,院里谁舍得这个点儿开荤?
听说约的是四点见面,这会儿该张罗起来了。
哟,小杨回来啦!
闫阜贵推着眼镜笑道。
过来瞧瞧热闹,看柱子哥相对象。
杨建停好自行车。
你小子该不会学许大茂那套,要搅和人家好事吧?
闫阜贵眯着眼试探。
我犯得着么?他又没坏过我的事。
杨建矢口否认。
就算真要搞事情,也不能落人口实。这黑锅自有别人背,他乐得站在边上看戏。
倒也是。
闫阜贵干笑两声。
心里却门清——从前傻柱可没少欺负这小子。杨建向来锱铢必报,要不然后院刘家的亲事也不会黄,虽说刘光齐最后还是跑了,总归没头回跑得那么痛快。
杨建没再接话,拎着车把往自家屋拐去。
后院偶遇许大茂时,他正站在屋外。杨建迎面说道:
听说傻柱要相亲了,对象是位女医生,条件挺不错。
许大茂冷哼一声,眼中闪过阴鸷。
若不是当初傻柱从中作梗,他也不会被迫娶了马晓灵。这口恶气,他迟早要出。
杨建嘴角微扬。
见许大茂这般反应,他反倒安心了。若许大茂不动手,自己也会出手——那傻柱以前没少刁难他,若非近来有死士暗中相助,怕是早被揍得鼻青脸肿。
杨建停好自行车,刚坐下歇息,就听见闫解矿在院里咋呼:
来了来了!傻柱的相亲对象到啦!
臭小子别乱嚷,吓着秋楠多不好!
傻柱嘴上嗔怪,话里却掩不住欢喜。
显然对这桩亲事极为满意。
这名字耳熟得很,杨建起身张望,果然见到了熟人——丁秋楠梳着麻花辫,素色衣衫难掩清丽气质,在他心里能打八分。在场的年轻小伙眼睛都看直了。
闫阜贵等长辈暗自点头:这姑娘模样周正,还是医生,有正经工作,确实难得。有人甚至暗叹可惜,若能给自家当儿媳该多好。
秋楠,饭菜都备好了,屋里请。
傻柱满面红光地引客。
丁秋楠随媒人入屋,见满桌佳肴香气扑鼻,对这位面相老成的男子不由生出几分好感。
饭局正式开始。
院外人群渐渐散去。
仍有数人驻足未离。
杨建与闫阜贵攀谈甚欢,借机留下观望。
许大茂紧盯傻柱家门,只待丁秋楠现身如厕。
易忠海冷眼旁观,心中不悦。
这门亲事是他一手操办,还承诺资助两百元置办聘礼。
傻柱应允时常接济,这养老保障便算落实。
眼见许大茂伺机作乱,易忠海上前质问。
你心知肚明!
许大茂梗着脖子反击,傻柱往日欺人太甚!
荒唐!易忠海厉声呵斥,扬言要扭送街道办。
许大茂登时面色发白。
傻柱能娶个又有工作又漂亮的媳妇,许大茂却只能跟个泼辣女人过日子,天天挨揍,他心里憋屈得很!
易忠海嘴角挂着笑,盘算着怎么对付许大茂。这种事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不然白当这一大爷了,等着瞧这门亲事怎么促成才显本事。
好戏开始了!杨建瞧着热闹说道。
确实有意思。闫阜贵也乐呵呵地看两人较劲。
闫阜贵转头问杨建:你看傻柱这回能成不?
我看悬,许大茂挺有一套的,易忠海未必搞得定。杨建答道。
那可未必,一大爷手段更高明,拿捏许大茂还不是轻轻松松。闫阜贵反驳道。
要不赌一把?杨建提议。
成!要是你输了,就送我两条大鱼,每条至少十斤!闫阜贵眼睛发亮。他太清楚易忠海的能耐了,整个院子就杨建能跟他较较劲。
那我赢了你能给啥?杨 ** 问。
我给你两盆花。
打发叫花子呢?两条大鱼起码值六盆花!杨建不依不饶。上回那水仙开花时香气扑鼻,可把他眼馋坏了。
闫阜贵一副肉疼的表情:杨建你也太狠了,最多四盆,再多就算我输。
行,四盆就四盆!杨建爽快答应。本来就没指望真能要到六盆,能赚四盆已经是意外之喜。
那就这么说定了!闫阜贵满脸得意,仿佛胜券在握。
他还未觉得心痛,结局尚未揭晓。
许大茂,马上回屋去!易忠海厉声道。
不回去!许大茂果断拒绝。
再不走我就叫街道办的人来。易忠海再次警告。
随便叫,我站院里犯法了?街道办管得着吗?许大茂毫不动摇。
易忠海皱眉思忖,确实找不出问题,站在院中确实不违规,街道办来了也无话可说。
他索性留在原地盯着许大茂,不再劝他回屋。
杨建嘴角微扬。
对付许大茂其实很简单,只要让马晓灵出面就行。不过易忠海怕是请不动马晓灵,非得他亲自出马不可。
闫阜贵脸上堆满笑容。
想到即将到手的两条鱼,他就乐不可支。
这时......
傻柱领着丁秋楠走来。
看见许大茂,傻柱露出胜利者的笑容,那表情仿佛在说:小样儿,我寸步不离跟着丁秋楠,看你还怎么使坏。
见状,易忠海稍稍安心。
有傻柱在场,许大茂掀不起风浪。
闫阜贵笑得更欢了。傻柱可是许大茂的克星,这门亲事准能成。
许大茂着急万分,照这样下去,傻柱肯定能娶到媳妇。
他眼珠直转,拼命想着对策。
秋楠,千万别嫁给傻柱,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傻子,净干缺德事,之前还搅黄我的婚事,害我娶不上媳妇。
情急之下,他口不择言地喊道。
易忠海和傻柱都怔住了。
闫阜贵大吃一惊。
杨建却露出会心的微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
丁秋楠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地望着许大茂。
你胡说什么!傻柱脸色骤变。
我说的都是事实,整个院子谁不知道?傻柱不光人傻,还专坏别人好事!许大茂趁机火上浇油。
易忠海连忙喝止:快回去!不然我找街道办!
找!我说的句句属实,傻柱根本不占理!许大茂毫不退让。
丁秋楠转向傻柱,眼中带着疑问。破坏别人姻缘这种事,她绝不能接受。
秋楠,别听他瞎说,根本没有这事!傻柱急得直冒汗。
院子里的邻居都能作证!许大茂高声喊道。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刘海忠趁机摆出二大爷的架子:傻柱确实做错了,但许大茂你也不能坏人家相亲,该罚!
这话犹如一记闷棍,傻柱和易忠海的脸色瞬间煞白。
刘姨,我们走!丁秋楠转身就走,刘媒婆叹了口气快步跟上。
我弄死你!傻柱怒吼着扑向许大茂,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还没走远的刘媒婆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好的,我明白您的需求了。
丁秋楠神色骤然变化,暗自侥幸自己没有选择嫁给傻柱,否则婚后说不定要遭受拳脚之苦。
两人迈着急促的步伐,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杨建目睹傻柱被众人拉开,而许大茂则是一脸淤青,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笑。
这场景早在预料之中,他知道这门亲事绝无可能成功。
闫老师,结果如何?
他不禁询问道。
闫阜贵脸色阴沉得可怕。
万万没想到许大茂竟会如此狗急跳墙,使出这般不合常理的手段。
明日就把四盆花给你送去。
他终究还是输了这次赌约。
好嘞!
杨建轻轻颔首。
他打算先去找陈雪如,那四盆花次日再取也无妨。
怎么回事?
这时马晓灵从后院走出来,厉声质问。
见到她的身影,众人不约而同后退几步,眼中闪过畏惧之色。
就连一向嚣张的傻柱也没敢再嚷嚷着要收拾许大茂。
易忠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沉默,不愿与女人计较。
整个院子霎时间安静了许多。
谁把我丈夫打成这样?
马晓灵看到许大茂满脸是伤,不由皱起眉头。
平常虽经常教训丈夫,但她从不往死里打,外人这般狠手,她自然心生不快。
刘海忠站出来解释:
这事确实是许大茂不对,破坏了傻柱的好事。但傻柱打人也不对,一个缺德,一个动手,两人都有错!
作为二大爷,在易忠海没做主的情况下,他自然要站出来说明情况。
走吧!
马晓灵听完解释,出人意料地没有无理取闹,只是对许大茂这样说道。
许大茂沉默不语,迈步就向外走。
虽然挨了顿揍,但搅黄了傻柱的婚事,他心里还是痛快的。
事情到此为止,下次傻柱相亲他还得来搅局。
傻柱让他难受,他就让傻柱没好日子过,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随着两人离去,这事儿也就平静收场。
“行了,今天这事儿就到这儿,大家都散了吧!”
刘海忠背着手,得瑟地挥手宣布,嘴角翘得老高。这回摆平事儿的是他却不是易忠海,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看热闹的众人纷纷各自回家。
杨建也动身推车到后院取自行车,准备去找陈雪如。
闫阜贵耷拉着脸,本想看笑话的,没想到赔了四盆花儿,忍不住心疼得直嘬牙花子。
傻柱气得脸都黑了。
可让他冲着马晓灵发火,他下不去这手、张不开这嘴。
“傻柱,这事儿算了,下回你去国营饭店相亲,钱我给你出。”
易忠海见周围没人,压低声音劝道。
眼下的情况已经无法挽回,只能让别人不敢再捣乱。
傻柱闷头不说话。
“下回可别再嚷嚷得全院都知道,别到时候又被许大茂下绊子。”
易忠海又语重心长地提醒。
傻柱狠狠地点点头。
“唉!”
易忠海忍不住叹气。
好好的一桩亲,他觉得丁秋楠也不错,偏偏被许大茂那混账从中作梗,越想越窝火。
杨建推着车子从后院往外走。
见两人还在那儿嘀嘀咕咕,随意扫了眼,也没放心上,直接骑车出院。
拐了俩胡同的功夫。
他到了绸缎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