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箱!”沈宁压低声音兴奋地说。
沈乐山当然知道女儿有一箱东西没有拿出来,但他此时更关心的是图纸!
“咱要的东西找到没?”
“找到了,除了图纸还有资料,有这么一厚沓呢!”沈宁说着还比划了比划。
“对了,我还找出来了几本书,应该是和机械相关的,我看跟资料放在一起,就也拿出来了。
除了资料和图纸,还有一个大箱子,那箱子我也留下了。”
“看女儿说得眉飞色舞,沈乐山知道这丫头必然没少找着好东西。
心情也跟着飞扬了起来。
他笑着问:“另外一个箱子是你故意留下的?我还以为是没来及拿出去。”
“我故意留的。”
沈宁没想隐瞒父亲。
她撇了撇嘴,神情愤愤地道:“爸,你没看那些东西都变成什么样了,太糟蹋了!我觉得放在那儿也是浪费,还不如都给太奶太爷他们送去呢!
我留下的那个箱子是七八十年代的,里面有什么我还没来得及看。
但万一里面也有资料呢?哪怕有几本书,给太奶他们也用得上。
不管怎么样都比留在那个仓库里发霉强!
爸,你也听那爷爷说了,就算是还回去,他们也是等着将来一起当废纸烧!”
沈乐山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在女儿的头上撸了一把。
夸道:“不错,还是我闺女聪明!走,咱现在就回酒店。”
说罢,率先大步朝他们的车走去。
至于之前答应沈宁的冰激凌,就只能等下回再说了。
父女二人连晚饭都没有顾得上吃,就回了酒店房间。
将门关上,沈宁先把图纸和那包资料一起拿了出来。
那些图纸沈宁看不懂,沈乐山却能看个大概。
他一眼就看出那是重卡发动机的设计图!
“没错,就是这个!”
沈乐山拿着图纸兴奋地说:“宁宁,你快给你太奶奶他们送过去。这会儿刚下班,他们应该正好在家。”
“我还有一个箱子没开呢!”
沈乐山摆摆手:“那个不急,先送最重要的。”
-
拿到资料,江清沅抓住丈夫的胳膊使劲晃,笑得眉眼都弯成了月牙:“承平承平承平,找到了!找到了!”
沈承平很久都没有见过媳妇这么开心了。
特别是这段时间,因为压力太大的缘故,他甚至都没有见过媳妇笑。
看她此刻激动得都要语无伦次了,沈承平心里一阵柔软。
他没有立刻去接图纸,反而将江清沅一把拥住。
然后在她的发顶吻了吻,说:“嗯,我知道了。”
说罢又抱着她重重亲了一下。
“别闹。”
江清沅此时心潮澎湃,根本无暇去关注男人内心的想法。
她推开沈承平,将那画筒在他眼前晃了晃,兴奋地说:“快看!就是这个。”
“还有资料!这一包都是资料。就是保管不好,好些都发霉了。”
说到这里她嘟了嘟嘴,神情里满是心疼。
沈承平朝她伸出手,说:“让我看看。保管不好没关系,能用就行。以后咱们好好保护就是了。”
“嗯,先看图纸,咱们一起看!”
江清沅说着将图纸递了过去。
然后钻进男人的臂弯中,将背靠在他的胸膛上。
沈承平打开了画筒。
当那纸质都已经发黄,颜色也变得黯淡的设计图纸缓缓在二人面前展开——
刚才还满脸笑意的夫妻俩,眼睛却忽然都有点发酸。
这就是那让人愤怒,不平,却又苦苦不能得的核心图纸啊!
望着图纸,两人心情复杂。
一时间竟都变得无言。
好一会儿,江清沅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那发黄的纸页,说:“这图纸和咱们现在进口的机器型号不一样。”
“嗯,比我们现在的机器更先进一些。你看这里……”
沈承平指了指图纸的角落:“这儿标的有时间。”
江清沅顺着丈夫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发现在图纸的角落标了一行小字,上面写着“1968年8月。”
看着那行字,江清沅皱了皱眉。
这是来自于三年后的图纸呢,现在肯定没法拿出来用啊!
沈承平看出了妻子的想法,说:“可以用。外方什么时候也不会把他们最先进的东西卖给我们。
他们卖给我们的机器还有技术,最起码也会比他们当地使用的落后十到二十年。”
说到这里,沈承平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所以哪怕是三年后卖给我们的,也绝对不会是什么最新技术。”
“那就拿出来用!”
最近天天跟着培训,江清沅对如今的机器也非常熟悉了。
她仔细看了看图纸,说:“这个能用。虽然型号不同,但是机器构造相差不多。
有这图纸做参照,设计科还有李师傅他们,就是用手搓,也肯定能把咱现在的机器玩明白!
那些万恶的资本主义,想对咱们做技术封锁?哼,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咱工人阶级的厉害!”
江清沅这几句话简直是从牙缝里说出来的!
最近这段时间受的各种冤枉气,此刻都变成了动力,让人情绪高涨!
既然决定要把图纸拿出来,那就得考虑拿出的方式。
一方面这图纸肯定得重新绘制,原版必不能让人看见。
另外还要做到让图纸和资料出现的合情合理,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而在夫妻两人商量着如何合理化的把图纸和资料拿出来的时候,沈宁已经被父亲从空间里叫出去了。
她原本还想和太奶奶显摆显摆来着。
结果刚一见面,就听到老爸在外面喊她。
沈宁呲溜一下就跑了出去。
果然,不是特殊情况,爸爸也不会喊她。
沈宁刚出空间,就听到了房间的门铃响了。
沈乐山此刻也来不及和女儿多说,只压低声音快速对她道:“你金叔叔刚才打电话,说有事儿来跟咱商量。我怕他问起你不在不好解释。”
沈宁点了点头。
沈乐山将房门打开,一个戴着眼镜的,三十多岁的清瘦男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