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三年冬,新都洛阳已是银装素裹。历经三年营建,这座承载着汉唐荣光的古都重焕生机,宫阙巍峨,街巷规整,洛水河畔的冰层下,涌动着新生王朝的脉搏。
入冬之初,柴承乾已正式下诏迁都洛阳,而定北岭传来的北伐大捷——金国覆灭、完颜吴乞买授首、北境已定的消息,如一道惊雷划破寒冬,让整座洛阳城陷入沸腾。
百姓们自发走上街头,张灯结彩,沿街悬挂着“北伐大捷”“华夏一统”的灯笼与锦旗,孩童们提着红灯笼奔跑嬉闹,欢呼声此起彼伏。
然而,当“武松将军殉国、近三万将士战死沙场”的消息接踵而至,沸腾的喜悦中又添了几分沉甸甸的哀伤。洛水两岸的红灯笼旁,渐渐挂上了素白的挽幡,胜利的欢呼与低低的啜泣交织,成了这座都城最复杂的旋律。
还未回京的岳飞因为灭金国,定辽东边界被封为了定北国公,继续作为武将功勋之首,而跟随岳飞征战的将领也得到了嘉奖。
柴承乾下旨:改洛阳正北门为“得胜门”,以纪北伐之功;在城门内侧修建“凯旋碑”,彰显大周武德。未来大周凯旋归来的将士,都会从这里进城。
腊月十七这日,天朗气清,寒风却依旧凛冽。得胜门外,数十万军民绵延数里,手持彩旗与白菊,翘首以盼。
柴承乾身着衮龙袍,立于迎驾台中央,许贯忠、赵鼎、李助、吕师囊一众文臣,和折可存,孙安,林冲这些武将,肃立两侧,文臣武将按品级排列,神情既有胜利的喜悦,更有对逝者的肃穆。迎驾台旁,早已搭起了临时的灵堂,白幡飘飘,香烛缭绕,静待阵亡将士的灵柩归来。
辰时三刻,远处的官道尽头传来了隐隐的马蹄声与号角声。“大军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军民们立刻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远方。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残破却依旧挺拔的“北定华夏”锦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锦旗之后,是缓缓前行的灵柩队伍——数十灵柩(军官)由马车承载,灵柩上覆盖着新周军旗,灵柩旁有士兵手持牌位,牌位上书写着阵亡将士的姓名。
灵柩队伍的最前方,武松的妻子张氏身着孝服在哭泣,他的身边是六岁的儿子武承志,孩子手中紧紧抱着着牌位,上面刻着“武松之位”的字样。
张氏面色苍白,双眼红肿,却依旧挺直脊背,目光坚定地望着洛阳城的方向,仿佛在告诉丈夫,他们回家了。
紧随灵柩队伍之后,是凯旋的北伐大军。岳飞身披玄甲,铠甲上仍留着血迹与刀痕,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神色肃穆,没有胜利的狂喜,只有历经战火后的疲惫与沉重。
卢俊义、徐宁等将领紧随其后,将士们虽面带风霜,却依旧身姿挺拔,只是眼中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哀伤。
当灵柩队伍行至迎驾台前,张氏抱着儿子走下马车,抱着武松的牌位,缓缓跪倒在柴承乾面前,哽咽道:“臣妾张氏,携犬子武承志,参见陛下圣驾……夫君未能亲自凯旋,望陛下恕罪。” 武承志似懂非懂地跟着母亲跪倒,小手紧紧抱着牌位。
柴承乾连忙上前,亲自扶起张氏母子,眼中满是痛惜与敬重:“武将军忠勇无双,为国捐躯,是新周的功臣,是华夏的英雄,朕感激不尽,何来恕罪之说?”
他接过武承志手中的牌位,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迹,沉声道,“武将军虽逝,但他的功绩永载史册,他的忠魂永护华夏。朕已追封他为‘安北郡公’,其子武承志,朕将亲自教养,让他成为如父亲一般的栋梁之臣。”
说完,柴承乾转身,对许贯忠、赵鼎、折可存、孙安四位国公道:“四位,随朕一同扶灵,迎武将军与阵亡将士入城!”
“臣遵旨!”四位国公齐声领命,走上前,与柴承乾一同抬起武松的灵柩,缓缓朝着得胜门走去。
柴承乾亲自扶灵的举动,让在场的军民无不感动落泪。“陛下圣明!”“武将军千古!”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不少将士更是泣不成声。
岳飞翻身下马,走到柴承乾面前,单膝跪地:“臣岳飞,幸不辱命,北伐灭金,收复北境,恭请陛下圣安!”
柴承乾扶起岳飞,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与感慨:“鹏举辛苦,诸将辛苦,北伐大军辛苦!你们历时半载,浴血奋战,灭金贼,复故土,定北境,立下了不世之功,堪比卫、霍再世!朕代表天下百姓,感谢你们!”
“陛下谬赞,此乃臣等本分!”岳飞躬身道,“只是近三万将士未能归乡,臣心中有愧。”
“将士们为国捐躯,英魂永存,他们的牺牲,是为了华夏的安宁,为了子孙后代的幸福,朕与天下百姓永世不忘!”柴承乾沉声道,“传令下去,所有阵亡将士,皆追赠爵位,其家属由朝廷赡养,子女优先入太学就读;凯旋将士,论功行赏,加官进爵,赏赐良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音中既有感激,也有对逝者的缅怀。
随后,迎灵队伍缓缓入城。得胜门内,百姓们夹道而立,纷纷献上手中的白菊,抛洒着纸钱,哭送阵亡将士。灵柩队伍缓缓前行,穿过得胜门,沿着宽阔的大街,朝着皇宫方向走去。
凯旋的将士们紧随其后,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却与灵柩的素白形成鲜明对比,胜利的荣光与国殇的沉重交织在一起,感染着每一个人。
街道两旁,凯旋碑的基座已基本完工,工匠们正忙着镌刻碑文。柴承乾望着碑体,沉声道:“此碑不仅要镌刻北伐的功绩,更要刻下每一位阵亡将士的姓名,让后世子孙永远铭记他们的牺牲与奉献。”
“陛下英明!”许贯忠躬身附和。
当灵柩队伍行至皇宫前的广场,柴承乾下令,将所有灵柩暂时安置在广场上,举行隆重的悼念仪式。他亲自点燃香烛,率领百官与军民,向阵亡将士三鞠躬,悼念那些为华夏安宁献出生命的忠魂。
阳光洒在洛阳城的宫阙之上,金色的光芒与素白的挽幡交织,胜利的喜悦与失去的悲伤在这座新都中弥漫。
北伐的胜利,为新周奠定了一统华夏的基础,而阵亡将士的忠魂,将永远守护着这片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土地。洛阳城的得胜门,不仅见证了凯旋的荣光,更承载着一个王朝对逝者的敬重与对未来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