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国秋祭的 “献灵” 环节正到最庄重时。青铜祭台立在广场中央,台身铸着盘绕的龙纹,台面刻满朱红的 “镇兽咒纹”—— 那是巴国先祖传下的封印术,纹路里还残留着经年累月的灵力,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族人们围在祭台四周,手持香草,屏息望着台顶:大长老巴垣正捧着陶制灵皿,要将清晨从灵脉泉取来的泉水,洒在咒纹上,完成 “灵脉与封印共生” 的仪式。
“天地赐灵,护我巴疆 ——” 巴垣的声音苍老却洪亮,刚举起灵皿,脚下的青铜祭台突然猛地一震!
这震动来得毫无征兆,像有巨兽在地下撞顶。祭台边缘的青铜铃铛 “哐当” 作响,灵皿里的泉水泼洒出来,溅在咒纹上,竟没像往常那样融入纹路,反而顺着台面的缝隙快速渗了进去。更让人心悸的是,台面上原本鲜红的咒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颜色,从朱红变成淡粉,再变成苍白,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所有灵气。
“怎么回事?” 人群里响起低低的议论,刚还肃穆的氛围瞬间变得慌乱。巴垣脸色骤变,松开灵皿,双手死死按住祭台台面 —— 掌心能清晰感受到台下传来的震动,还有一股阴冷的气息正顺着缝隙往上钻。他凑近台面,盯着那些褪色的咒纹,嘴唇颤抖着,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不好… 是地底的封印在松动… 蜚的封印要破了!”
“蜚?” 前排的族人听到这两个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谁都知道,蜚是上古凶兽,以草木精血为食,百年前被巴国先祖用灵脉泉与咒纹合力封印在祭台之下,若真破印而出,整个部落都要遭殃。
话音刚落,祭台中央突然裂开一道指宽的缝隙。缝隙里先是冒出丝丝白雾,紧接着,一缕缕黑色的雾气像游蛇般钻了出来 —— 那黑气看着轻薄,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刚飘到台边摆放的香草束上,原本翠绿的香草就像被烈火燎过,瞬间变得焦黑枯萎,连草茎都脆得一碰就断。
“那是什么东西?” 族人的惊呼变成了恐惧,前排的人下意识往后退,却被后面的人挡住,整个广场陷入一片混乱的推搡。
悠悠站在人群前排,离祭台不过五步远。黑气飘来的时候,他没像其他人那样后退 —— 不知为何,指尖突然泛起一阵微弱的热意,紧接着,一点淡青色的光从指缝里透出来,像颗小小的萤火。这光很弱,却让他清晰地感觉到,那黑气里藏着一股 “要吞噬所有生机” 的恶意,就像去年在灵脉泉边感知到的混沌气,只是此刻更具象、更凶狠。
“悠悠,往后退!” 身后传来母亲的呼喊,可悠悠却挪不动脚步。他盯着指尖的青芒,又看着祭台裂缝里不断渗出的黑气,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这青芒,好像是在对抗那黑气?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祭台又是一阵剧烈震动,裂缝 “咔嗒” 一声扩宽了半寸,更多的黑气涌了出来,连台面上的咒纹,都彻底褪成了灰白色。
巴垣长老扶着祭台边缘,身体微微发抖,却还是强撑着喊道:“所有人保持镇定!守疆勇士何在?立刻护住祭台四周,别让黑气扩散!”
广场上的慌乱渐渐被压制,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悠悠攥紧拳头,指尖的青芒还在亮着 —— 他不知道这股力量能不能挡住即将破印的蜚,却知道,一场关乎整个巴国的危机,已经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