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的回归比预期中更快,叛军们此刻像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
他们眼中的血色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迷茫与恐惧。
那些操纵他们心智的魔法随着施法者的死亡而消散,只留下一地狼藉与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霞轻盈地跃上白岩的肩膀。
由于落落之前就一直习惯性地坐在白岩的肩膀上,他已经习惯调整自己的肩胛弧度,让霞坐的更加舒适。
他们朝着至高之塔前进的步伐不紧不慢,仿佛不是在穿越战场,而是在花园散步。
一支全副武装的卫队突然冲出,拦住了去路。
霞看到他们肩头的埃尔兰家徽也就知道此刻内部发生了什么。
这些私兵们面面相觑,一个人突然咬咬牙,对着白岩肩膀上的霞就射出一支弩箭。
破空声而来。
白岩的机械臂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抬起,精准地抓住了箭杆。
金属手指轻轻一捏,精钢打造的弩箭便断成两截。
没等霞下令,白岩眼中的红光骤然大盛。
下一秒,那个放冷箭的私兵已经被踹飞到十米开外,胸甲凹陷成一个可怕的弧度,鲜血从面甲的缝隙中汩汩流出。
“挡路的人就死。”
霞淡淡地说着。
听到声音后,剩下的卫队成员立刻作鸟兽散,有几个甚至丢掉了武器。
霞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白岩继续迈着稳定的步伐向前走去,金属足底踩过染血的家徽,发出令人牙酸的碾压声。
天际突然传来刺耳的破空声。
霞抬头望去,只见灵骸巨大的骨翼划破云层,如陨石般降落在附近的钟楼顶端。
腐朽的砖石承受不住这份重量,轰然坍塌成一座骨白色的王座。
说出你的要求。
灵骸的声音像是千百个灵魂在同时低语,空洞的眼窝中幽火跳动。
霞的指尖轻抚过戒指:掀开这座城市,但别伤及无辜。
古龙骨翼一振,冲天而起的瞬间带起狂暴的气流。它在高空调整姿态,随后如利剑般垂直俯冲——
轰!!!
大地在撞击下如同波浪般起伏。等烟尘散去,直径百米的天坑赫然呈现。
地底深处,精灵建筑的尖顶在尘土中若隐若现,古老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但霞的喜悦还未浮现就凝固在脸上。一层半透明的护盾笼罩着整个遗迹,即便承受了古龙的全力冲击,表面也只是泛起几道涟漪。
“至少证明了自己没找错。”
霞心情大好,“我们之间的契约结束了,再见。”
灵骸的骨翼刚刚展开,天际便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
霞先是一愣,随后朝着那个位置看去,一头红黑相间的古龙撕裂云层俯冲而下,它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熔岩般的光泽,翼展完全展开时足以遮蔽半个城区。
那条记忆中的古龙也是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泽菲里昂!红黑龙的声音如同雷霆炸响,几千年过去,你这堆骨头居然还能蹦跶?
巨大的龙爪以雷霆之势拍下,灵骸的骨架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声。
地面龟裂的纹路如蛛网般蔓延到霞的脚边。
红黑古龙的嘴中传来戏谑,手上的力道又多了几分。
阿斯托里安!灵骸的魂火剧烈跳动,下颌骨开合间火花四溅,“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灵骸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但口中的嘲讽意味可没少了半分。
红黑龙的爪子又施加了几分力道,骨架上顿时出现细密的裂纹。它低头凑近灵骸的头骨,熔金般的竖瞳里跳动着危险的火焰。
阿斯托里安的红黑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它歪着头打量灵骸残破的骨架,发出一连串的讥笑声:“啧啧啧,我的老朋友,瞧你这个落魄的样子,为了苟活,不惜将灵魂绑定在这么个骨头架子上。”
它突然转向霞,熔金色的竖瞳微微眯起,“你...我们是见过吧,精灵?多谢你把我这位...老朋友,从老鼠洞里引出来。”
不!住手——
灵骸的魂火剧烈翻涌,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阿斯托里安的爪尖刺入自己的核心。
咔嚓!
苍白的骨架寸寸崩裂,幽蓝的魂火被强行抽离。
泽菲里昂最后的尖啸声中,那些流淌了千年的能量尽数没入红黑龙的躯体,在它鳞片表面勾勒出妖异的蓝色纹路。
“它的空壳就当作你的谢礼吧。”阿斯托里安说着。
它慵懒地舒展双翼,周围的空间突然开始扭曲剥离:睡了这么久...该回去补个回笼觉了...
最后那个音节尚未落地,整条古龙已经如同被擦除的粉笔画,连带着那片空间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霞俯身拾起一块苍白的骨片,触感冰凉如金属。
她尝试着用龙焰灼烧,用冰霜冻结,甚至让白岩全力挥砍——骸骨上连一丝划痕都没留下。
霞将骸骨收入空间戒指,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深吸一口气,古龙残留的威压让每次呼吸都像吞下刀片。
心情逐渐平复下来,霞也开始朝着至高之塔的方向走去。
.....................
当白岩的金属重拳轰然击碎塔门后,在飞溅的碎片中,霞缓步踏入。
至高之塔的圆形议事厅内,埃尔兰·艾泽正手持权杖抵在莱徳恩的咽喉处,老首席议员跪在地上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莱徳恩浑浊的双眼在看到霞的瞬间彻底黯淡。
他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那分明是在问:梅落真的不在了?
你是...艾丝特?艾泽的权杖微微偏移,眼中闪过惊疑。
他瞥了眼霞身后杀气腾腾的白岩,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你怎么——
杀了他。
霞的指令轻得像声叹息。
白岩的机械核心爆发出刺目红光,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柄染过龙血的长枪已经贯穿艾泽的胸膛。
噗嗤——
枪尖从后背透出时,艾泽还保持着错愕的表情。
白岩手腕一拧,长枪横向撕裂,这位新任顿时化作两截残躯砸在地上。
鲜血溅在议会席位的天鹅绒坐垫上,像打翻的葡萄酒。
私兵们的武器落地。
霞踩着血泊走向莱徳恩,白岩的长枪在她身后滴落一串血珠。
“聊聊吧?”
霞对着莱徳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