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灵汐泉后,四人踏上传送阵,目的地是前往寒域的必经之地——落霜泽。阵光散去时,扑面而来的不再是泉底的温润灵气,而是带着霜花的凛冽风息,枯黄的芦苇在泽中摇曳,水面结着薄薄一层冰壳,踩上去会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却又不会碎裂——这是泽底地脉灵气与寒气交融形成的“凝霜水”,寻常修士踏入,足尖便会被寒气侵入经脉。
苏辰落地时,周身自发泛起的水纹光膜微微一变,淡蓝灵光中掺了丝极淡的白霜,竟是将周遭的寒气悄无声息地化去。灵玄缠在他手腕上,龙瞳缩了缩,鼻尖动了动:“苏辰大哥,这里的水味好奇怪,又冷又甜,像冰酿的蜜!”
云曦握着玄水剑,剑身上的水纹符明暗交替,她抬眼望向泽深处:“落霜泽是玄水渊与寒域的地脉交汇带,水脉灵气到了这里,会被寒域的冰脉之力染成霜水,寻常水属性修士在这里会觉得滞涩,你却……”她话未说完,便见苏辰掌心泛起的三色灵光中,蓝色光纹愈发清亮,竟与泽面的凝霜水产生了隐隐的共鸣。
“前面有异动。”清玄长老突然开口,龙泉印悬在胸前,金光收敛了几分,“不是敌意,是……灵气的异动,很纯净的水脉气息,还裹着点冰脉的清寒。”
灵玄立刻来了精神,顺着清玄长老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泽心,一丛枯苇环绕着一方小小的水潭,潭水没有结冰,反而泛着莹白的光,潭中央,一朵半开的玉色花朵正缓缓舒展花瓣——那花瓣像是用凝固的月光雕琢而成,边缘泛着淡蓝的霜晕,中心的花蕊却是澄澈的湛蓝,细看之下,花蕊中竟有细小的水流在缓缓流转,仿佛一朵活着的“水之精魄”。
“那是什么花?好漂亮!”灵玄忍不住化作小龙形态,扑棱着翅膀飞过去,却在靠近水潭时被一层无形的寒气挡了回来,委屈地蹭了蹭苏辰的肩膀,“它不让我靠近!”
苏辰走上前,掌心的水纹光膜与潭边的寒气轻轻触碰,没有对抗,反而像是水流汇入江海般,缓缓相融。他这才看清,那花朵的花瓣上,竟印着与镇渊碑相似的水纹秘纹,只是纹路更纤细,还缠着几缕极淡的冰纹——正是清玄长老口中的“水玉兰”。
“水玉兰,冰脉本源的伴生花。”清玄长老走到潭边,目光落在花瓣上,语气带着几分惊叹,“传闻此花生于水脉与冰脉的交汇点,十年一孕蕾,百年才开花,花瓣能凝霜水为灵力,花蕊更是能稳固修士体内水、冰双脉的连接,对你如今的‘地脉之主雏形’,是绝佳的助力。”
云曦补充道:“寒域的冰属性造化之钥,必然与冰脉本源紧密相连,若是带着水玉兰去,你感知冰脉的能力会更强,也能抵消部分冰脉本源的凛冽寒气。”
苏辰点点头,指尖泛起一道柔和的水脉之力,缓缓探向水玉兰。当力量触碰到花瓣的瞬间,水玉兰像是有了灵识般,花瓣微微颤动,中心的湛蓝花蕊中,流出一缕极细的水流,顺着苏辰的指尖,缓缓汇入他的经脉——没有丝毫滞涩,反而像是久别重逢般,与他体内的玄水遗脉瞬间共鸣,掌心的蓝色光纹骤然亮了几分,连带着那道三色光流中,也多了一丝极淡的白色冰纹。
“哇!它和苏辰大哥好亲近!”灵玄兴奋地绕着水潭飞了一圈,却突然停住,龙瞳警惕地望向泽边的芦苇丛,“有东西过来了!好多!”
话音刚落,芦苇丛中便传来“沙沙”的声响,无数通体雪白、约莫指甲盖大小的虫子爬了出来——它们的外壳泛着冰蚀的光泽,口器中吐着细小的冰丝,正是落霜泽的本土妖兽“冰蚀蚁”。这些蚂蚁单个不起眼,但成群结队时,能啃食修士的灵气护罩,甚至咬破地脉晶石,最喜食蕴含水脉灵气的东西,此刻显然是被水玉兰的气息吸引而来。
“小心,它们的口器能破水属性护罩。”云曦立刻挥出玄水剑,剑身上的水纹符亮起,一道水刃朝着蚁群斩去。可水刃刚靠近蚁群,便被它们口器吐出的冰丝缠住,瞬间冻结成冰屑,散落一地。
灵玄吐了口小龙息,炽热的龙火落在蚁群中,却只烧退了前排几只,后面的蚂蚁依旧源源不断地涌来,眼看就要靠近水潭。
苏辰没有动用其他力量,只是握住了水玉兰的花茎——随着他的动作,水玉兰的花瓣上,水纹秘纹与冰纹同时亮起,潭中的凝霜水突然躁动起来,顺着苏辰的意念,化作无数道细小的水箭,朝着蚁群射去。与云曦的水刃不同,这些水箭上,裹着水玉兰的清冽气息,冰蚀蚁一碰到,便像是被烫到般,瞬间蜷缩起来,外壳上的冰蚀光泽也黯淡了几分。
“水玉兰的气息,是冰蚀蚁的克星。”清玄长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借花引脉,将水玉兰的力量与落霜泽的霜水之力结合,既不用消耗自身灵气,又能精准克制蚁群,这就是‘地脉之主’借势的真谛。”
苏辰微微颔首,心意一动,潭中的凝霜水顺着水箭的轨迹,在蚁群外围形成一道环形水幕,水幕上印着水玉兰的花瓣纹路,散发出的清寒气息,将后续赶来的冰蚀蚁彻底挡在了外面。不多时,蚁群便意识到无法突破,纷纷退回芦苇丛中,消失不见。
水幕散去,苏辰小心地将水玉兰从潭中取出——花朵离开水潭后,花瓣上的霜晕更浓,却没有枯萎,反而像是与他的气息绑定般,悬浮在他的肩头,散发着淡淡的莹光。
“有了它,去寒域就更有把握了。”苏辰抬手,指尖的三色光流中,白色冰纹与蓝色水纹相互缠绕,比之前清晰了许多,“我能感觉到,水玉兰在引动我体内的冰脉潜力,离寒域越近,这种感应就越强。”
灵玄扑棱着翅膀,落在水玉兰的花瓣上,好奇地用龙爪碰了碰花蕊:“那我们快出发吧!有小花帮忙,肯定能很快找到最后一把钥匙!”
众人相视一笑,不再停留,朝着落霜泽深处走去——那里,寒域的凛冽寒风正呼啸而来,冰脉的气息越来越清晰,而水玉兰悬浮在苏辰肩头,花瓣上的秘纹缓缓转动,像是在为他们指引着通往冰脉本源与造化之钥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