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釉母石的坤枢图谱在灵韵袋中持续发烫,苏辰指尖抚过袋面,太初之瞳已捕捉到那道红光的精准轨迹——它穿透西南的土脉屏障,直指千里之外的赤陶戈壁。那片戈壁曾是上古练陶圣地,传闻陶神宁封子在此用地火炼制过补天用的陶坯,如今却只剩漫天赤沙,连地脉灵气都透着焦枯。
“红光尽头的地脉在‘喘’!”灵玄龙身缠上苏辰手腕,龙瞳泛起莹白微光,“里面的土气又浊又烈,混着和坤魇同源的煞气,还有种……能让地脉‘活过来’的精魄气!”它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那是只存在于崩塌灵脉中的“玄黄造化土”,凝着万载地元精魄,却也最易被煞气侵染。
三人踏光疾行,越靠近赤陶戈壁,空气越灼热。地面的赤沙下埋着无数碎陶片,阳光照过,陶片反射出诡异的紫晕——那是煞气与地火交融的痕迹。戈壁中央,一座半塌的环形古窑突兀矗立,窑口缠着焦黑的锁链,锁身上的赤陶纹路已被煞气蚀得模糊,正是上古“镇窑锁”。
“是宁封子的练天窑!”云曦轻抚窑壁的火痕,玄水剑的太极纹微微震颤,“玄水渊古籍说,这窑底埋着一抔玄黄造化土,靠地火蕴养了万年,是稳定西南土脉的‘根’。现在锁身开裂,土气外泄,肯定是被煞气缠上了!”
话音未落,窑内突然传来陶土蠕动的声响,数十块埋在沙中的碎陶片骤然飞起,拼接成狰狞的陶兽虚影,兽口喷着紫黑煞气,直扑三人。灵玄即刻喷吐龙息,莹白灵光烧得陶兽滋滋作响:“是窑灵被污染成了煞兽!它们靠玄黄土的精魄活着,杀不尽的!”
苏辰将青釉母石与镇水灵枢同时祭出,两物在空中共鸣,莹白与青碧光芒交织成网,暂时挡住煞兽攻势:“云曦,引玄水浇透窑壁,压制地火煞气;灵玄,帮我找到镇窑锁的锁芯,那是连接玄黄土的枢纽!”他清楚,唯有净化锁芯,才能重新稳住造化土,断了煞兽的能量来源。
云曦纵身跃至窑顶,玄水剑刺入窑壁的火道,引动地下暗泉顺着火道蔓延。泉水遇地火蒸腾起白雾,却在灵枢灵光的加持下,硬生生浇灭了窑壁的紫黑焰纹。镇窑锁的锁链发出脆响,锁身上的赤陶纹路竟泛起微弱的红光,似在呼应某种力量。
“锁芯在窑底!”灵玄龙爪指向窑中央的地火裂隙,裂隙中泛着浓郁的土黄色光晕,正是玄黄造化土的气息,“但裂隙周围缠着‘蚀脉煞网’,碰一下就会被吸走灵韵!”裂隙边缘的陶土泛着墨黑,每一寸都在吞噬周围的土脉灵气,连地面的赤沙都在逐渐化作焦灰。
苏辰祭出那只紫陶碗,碗底图谱与窑壁纹路瞬间共鸣,青碧光芒在他周身凝成护罩:“我去开锁芯,你们守住窑口!”他纵身跃入裂隙,太初之瞳金光暴涨,看清了锁芯的真面目——那是一块嵌在造化土中的赤陶印,印上刻着“地枢”二字,煞气正顺着印纹往土中钻。
当苏辰指尖触到赤陶印的刹那,印身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一股精纯却狂暴的土气顺着指尖涌入他的灵脉。太初之瞳自动运转,映出印中藏着的古誓:“地脉缠足化山根,玄黄蚀骨铸土灵”——这是掌控玄黄造化土的代价,需以自身灵韵为引,承地脉之重。
“以灵枢为媒,母石为引,承地脉之誓——启!”苏辰将镇水灵枢按在赤陶印上,青釉母石的光芒顺着印纹蔓延,与玄黄土的精魄气交融。裂隙中的蚀脉煞网剧烈震颤,被两种灵光强行撕裂,煞气如潮水般退去,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窑外的陶兽虚影失去煞气支撑,纷纷崩解成碎陶片。云曦正欲松口气,却见窑顶突然裂开,一道土黄色身影破土而出,骨杖上缠着焦黑的陶片,面具刻着与坤魇同源的绞胎瓷纹路:“混沌本源的养料,也敢抢?”
是混沌座下的“焰土煞使”离魇,他骨杖一跺,窑底的地火突然暴涨,赤沙下的碎陶片纷纷飞起,在他周身凝成一尊数丈高的陶火巨人:“这玄黄土本就该用来滋养煞种本体,你们偏要断我机缘!今日便让你们葬在练天窑里!”
灵玄龙身暴涨,龙尾扫向巨人的膝盖,却被陶火灼得龙鳞发烫:“这家伙能引地火!云曦,用水脉封他的火道!”云曦即刻引动暗泉,在离魇四周凝成冰蓝水墙,试图阻断地火的源头,可水墙刚成型,就被巨人的陶拳砸得粉碎。
裂隙中的苏辰已将赤陶印彻底净化,玄黄造化土泛着温润的土黄色光晕,顺着地脉蔓延,滋养着焦枯的戈壁。他纵身跃出裂隙,将青釉母石嵌入赤陶印,两物共振产生的灵光如利剑般刺向陶火巨人:“玄黄土已归位,你的煞火,燃不起来了!”
灵光穿透巨人的胸膛,陶火瞬间黯淡。离魇见状目眦欲裂,竟将骨杖刺入自身心口,引动禁术:“以我身化煞,蚀尽这地脉!”他的身体渐渐与陶火巨人融合,巨人的拳头上泛起墨黑煞气,对着练天窑的窑底砸去——那是玄黄造化土的核心所在。
“不能让他毁了土根!”苏辰将太初之瞳的金光与玄黄土的精魄气彻底融合,掌心泛起土黄色灵光,“地脉为骨,玄黄为魂——镇!”灵光化作巨大的土印,狠狠砸在陶火巨人的头顶。巨人发出轰然巨响,在灵光中崩解,离魇的身影也化作一缕灰气,消散在赤沙中。
练天窑的震颤渐渐平息,玄黄造化土的光晕从窑底溢出,赤陶戈壁的焦沙下开始冒出嫩绿的草芽,地脉的光纹重新变得澄澈。苏辰拾起一块从巨人身上掉落的陶片,太初之瞳突然发烫——陶片上的焰纹竟与坤枢图谱的红光重合,拼成一幅完整的指引图,终点处标着“焚天墟”三字,泛着灼热的光。
“是火脉深处的焚天墟!”灵玄龙瞳亮起,“古籍说那是上古焚天雀的栖息地,藏着火脉的本源火种,也连着混沌本源的一处暗巢!”
云曦望着指引图,玄水剑的太极纹持续震颤:“离魇的煞气里混着焚天雀的残魄气,看来混沌余孽早盯上了那里的火种。”
苏辰将陶片收好,玄黄造化土的光晕在他掌心流转:“练天窑的危机解了,但焚天墟的火种绝不能落入混沌手中。明日我们便动身,去会会那里的‘老朋友’。”
夕阳西下,赤陶戈壁的碎陶片在余晖中泛着温润的光泽,玄黄造化土滋养的草芽随风摇曳。练天窑的镇窑锁重新闭合,赤陶印上的“地枢”二字泛着金光,守护着西南土脉的根基。而千里之外的焚天墟,一道紫黑焰影正盘旋在火种上空,等待着守护者的到来,也酝酿着新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