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韵天宫的议事殿里,晨阳透过窗棂洒在案上的四域地脉图谱上,苏辰指尖划过已恢复莹白的脉络纹路,嘴角刚扬起一丝笑意,案头的传讯符便突然亮起——符身裹着一缕淡淡的陶土气息,符文跳动急促,是来自建水窑场的急报。
“苏先生,大事不好!”符中传来陶工老周沙哑的声音,混着窑火的噼啪声,“这几日烧出的紫陶,瓷胎里全是黑纹,像极了之前魔域里的煞纹!更怪的是,窑场地下总在颤,夜里还能听到陶土‘滋滋’响,村里好几个人突然嗜睡不醒,灵韵师说他们是被啥东西吸了精气!”
“是陶煞余波!”苏辰猛地起身,太初之瞳下意识亮起,金光中映出建水窑场的模糊景象——数十座龙窑冒着黑烟,窑火泛着诡异的紫晕,地下三尺处,一缕淡墨色气息顺着陶窑的地脉支流蔓延,正是墨魇消散时残留的陶煞,“之前只净化了魔域和火脉的煞种,却漏了窑场的地脉支流!这些陶窑扎根地脉数百年,陶煞顺着窑基渗进去,缠上了新烧的紫陶!”
灵玄即刻缠上苏辰手腕,龙瞳满是警惕:“我跟你去!陶土裹煞最麻烦,我的龙灵能揪出煞源!”云曦也收起玄水剑,太极纹在掌心流转:“村民嗜睡是灵韵被蚀的征兆,我带些寒泉露去,能暂稳他们的灵韵。”
三人踏着灵韵灵光疾驰,午时便抵达建水窑场。刚进窑区,便闻到一股焦糊中掺着腥气的味道——往日红火的龙窑此刻死气沉沉,窑工们围着一堆裂开的紫陶碎片,满脸焦灼。老周见苏辰赶来,急忙上前,递过一块未烧透的瓷胎:“苏先生您看,这胎里的黑纹,烧之前啥也没有,一进窑就冒出来了!”
苏辰接过瓷胎,太初之瞳的金光扫过,果然见胎土深处缠着一缕淡墨煞气:“煞源在地下。灵玄,能找到它的流向吗?”灵玄贴地游走片刻,突然停在最大的一座“七星窑”旁,龙爪指向窑基:“在这儿!煞气顺着窑基的地脉支流,往东南方向钻,那里有个没被发现的暗窖!”
众人跟着灵玄往东南走,穿过一片废弃的陶土坑,果然见地面有块青石板,石板缝隙中渗着淡紫煞气。云曦引动玄水泉韵,水刃劈开石板,下方露出一道石阶,通往幽深的地下暗窖。窖内弥漫着潮湿的陶土味,两侧码着数十个残破的紫陶瓮,瓮身上的纹路与魔域的“阴刻阳填”同源,窖底中央,一口半埋在陶土中的紫陶大圆盘泛着淡黑光芒,正是煞气的源头。
“是镇脉陶盘!”云曦认出圆盘上的纹路,“玄水渊古籍里提过,建水窑场底下藏着上古‘陶脉阵’,这圆盘是阵眼,用来稳定窑场的地脉支流。现在被陶煞缠上,阵眼失控,才会影响陶胎和村民。”
话音未落,暗窖两侧的紫陶瓮突然“咔嚓”裂开,数十道由陶土与煞气凝成的小傀儡从瓮中钻出,举着陶片小刀,扑向众人。灵玄即刻喷吐龙息,莹白灵光将傀儡烧得陶屑飞溅:“这些是陶煞催活的瓮中煞!不难对付,就是多!”
苏辰握紧灵刃,青莲光扫过傀儡群,同时将镇水灵枢悬在半空:“云曦,你去窖口守住,别让煞气漏出去影响村民;灵玄,帮我牵制傀儡,我用灵枢净化陶盘!”灵枢的莹白灵光顺着苏辰的灵韵蔓延,对准镇脉陶盘——灵光刚触到圆盘,盘上的黑纹便剧烈挣扎,竟反向喷出一缕煞气,直逼苏辰面门。
“小心!这陶煞裹着地脉土气,比之前的更韧!”灵玄纵身挡在苏辰身前,龙身缠住煞气,却被煞气蚀得龙鳞泛黑。苏辰趁机将太初之瞳的金光注入灵枢,双光交织成一道冰蓝金芒,狠狠扎进陶盘中心:“以太初为刃,灵枢为鞘,地脉为引——净!”
金芒顺着陶盘纹路蔓延,黑纹在光芒中寸寸消退,暗窖的震颤渐渐平息,那些陶土傀儡也失去煞气支撑,纷纷崩解成碎陶。半个时辰后,陶盘恢复莹白,盘上的上古陶纹亮起,一股精纯的地脉之力顺着石阶涌出,滋养着窑场的地脉支流。
当三人走出暗窖时,窑场的龙窑已重新燃起红火,陶工们烧出的新胎洁白如玉,再无黑纹。村里嗜睡的村民也在云曦的寒泉露滋养下醒来,灵韵渐渐恢复平稳。老周捧着一摞刚出窑的紫陶碗,感激地递到苏辰面前:“苏先生,这是用净化后的陶土烧的,您收下,算是窑场的心意!”
苏辰接过一碗,指尖刚触到碗沿,太初之瞳突然微微发烫——碗底的陶纹中,竟映出一幅模糊的地下图谱:一条青碧色的地脉支流,从建水窑场延伸向西南方向,终点处标着一个古字“釉”。灵玄凑过来一看,龙瞳瞬间亮起:“是青釉渊!我在古籍里见过,那是上古陶神藏釉料的地方,地脉里全是能滋养陶土的‘釉泉’,也连着四域的土脉枢纽!”
云曦凑过来看了看碗底图谱,若有所思:“陶盘净化后映出这图谱,怕是在提醒我们,青釉渊的地脉也需要查看。毕竟土脉连着四域根基,不能有半点疏漏。”
苏辰点头,将紫陶碗收好:“明日我们便去青釉渊探查。眼下四域刚稳,每一处地脉节点都不能大意。”
夕阳西下,建水窑场的龙窑炊烟袅袅,与天边的晚霞交织成温暖的画卷。苏辰望着西南方向,掌心的太初之瞳泛着柔和的光芒——青釉渊的地脉、未知的釉泉、藏在陶纹中的图谱,这场守护四域的旅程,虽暂告一段落,却从未真正结束。而远方的青釉渊深处,一缕青碧色的泉光正顺着地脉缓缓流动,似在等待着守护者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