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土墟的晨光裹着五灵灵光，洒在仙盟弟子的练功场上——近百名弟子结成方阵，掌心托起淡蓝色的“混沌防御焰”，焰光与周身的五灵灵气交织，在身前凝成半透明的光罩。这是灵虚子按天书玉册新推演的术法，能借五灵之力抵御混沌浊力，只是此刻不少弟子的光罩边缘，正泛着极淡的暗芒，似有浊气在悄然侵蚀。
“凝神！防御焰要与灵脉共鸣，别让浊气钻了空子！”凌虚真人握着长剑巡视，见一名弟子的光罩突然凹陷，即刻挥剑射出一道庚金灵光，将光罩补全，“昨日斩残念时，你们沾过浊力余温，若不彻底炼化，修炼时极易被混沌气息反噬。”
苏辰立于练功场高台，五灵灵刃悬在掌心，刃身的五彩灵光不时扫过弟子们的光罩——凡被灵光扫过之处，光罩边缘的暗芒便会消散。他眉头微蹙，指尖捏起一缕从弟子光罩上拂下的浊气，这气息比残念的浊力更阴冷，且带着一丝“活”的触感，似有生命般在指尖蠕动。
“这不是残念的余力。”灵虚子捧着玉册走来，册页上的混沌感应线虽仍黯淡，却不时轻轻跳动，“玉册显化，这是‘混沌孢子’，是混沌本源苏醒后散出的气息所化，遇灵气便会附着，悄悄吞噬灵气壮大自身，若渗入灵脉，后果不堪设想。”
话音刚落，云曦从青木林方向疾驰而来，玄水剑上沾着几片枯萎的树叶，叶片上布满黑色斑点，正是被孢子污染的痕迹：“青木林的地脉不对劲！树根下的灵气里掺着孢子，我用玄水灵气冲刷，可孢子像附骨之疽，冲掉一层又冒一层，再这样下去，青木脉的灵气会被孢子吸干！”
松鼠猴突然从苏辰肩头跳下，爪子抓着他的衣角，往聚脉阵的地脉入口拽。苏辰跟着它走去，刚到入口处，便见之前被斩断的莹黑纹路旧址，此刻竟长出一层薄薄的黑苔，黑苔上顶着细小的白绒，凑近一看，白绒竟是无数微型孢子，正随着地脉灵气的流动轻轻颤动。
“孢子已钻进地脉了。”苏辰蹲下身，五灵灵刃对着黑苔斩出一道小火苗——火焰灼烧黑苔，却没将其焚尽，反而让孢子炸开，化作一缕黑烟往地脉深处钻。灵虚子急忙催动玉册，莹白灵光罩住黑烟，黑烟被灵光困住，渐渐凝成一粒芝麻大的黑珠，珠上还在不断渗出孢子。
“玉册解读，这是‘孢子母珠’，地脉里肯定还有更多，它们在顺着灵脉往五灵枢纽汇聚。”灵虚子脸色凝重，“若母珠在枢纽汇合，会凝成‘混沌孢子巢’，到时候整个仙界的灵脉都会被孢子污染，我们的防御术和剑阵，都会变成废铜烂铁。”
“必须找到所有母珠，把它们连根拔起。”苏辰握紧灵刃，刃身的五彩灵光与归墟焰同时亮起，“云曦，你带弟子去寒水渊和离火峰，玄水克浊，离火焚孢子，用龙脉灵气和离火本源清理地脉；凌虚真人，你守着庚金峪和青木林，一旦发现孢子聚集，就用剑阵的锐芒斩断它们的连接；灵虚子前辈，你用玉册感应母珠的位置，标注在地脉图上，我去最深的地脉找主母珠——孢子肯定是从主母珠散出去的。”
众人即刻行动，苏辰则带着松鼠猴钻进聚脉阵的地脉深处。地脉中灵气比往日更湍急，五道灵脉的光芒在黑暗中交织，而那些孢子母珠就附着在灵脉交汇处，像黑色的瘤子，每颗母珠上都缠着无数细如发丝的浊丝，将灵脉灵气往自身牵引。
松鼠猴跳到一颗母珠上，爪子一拍，母珠瞬间炸开，孢子四散。苏辰急忙挥起灵刃，归墟焰化作一道火网，将孢子尽数焚尽：“看来得先斩浊丝，再毁母珠。”他刃尖对准母珠上的浊丝，五彩灵光顺着刃尖注入，浊丝被灵光绷直，随后“咔嚓”断裂，母珠失去灵气滋养，瞬间干瘪下去。
可清理到地脉最深处，苏辰突然停住——前方五灵脉汇聚的“灵核殿”外，竟缠着一团水桶粗的浊丝，浊丝尽头连着一颗拳头大的母珠，母珠表面布满与混沌海石窟石门相似的纹路，正缓缓跳动，像一颗黑色的心脏。
“这就是主母珠。”苏辰握紧灵刃，刚要上前，母珠突然亮起莹黑光芒，浊丝瞬间暴涨，化作一道巨网，对着他罩来。松鼠猴急忙跳到他肩头，爪子对着母珠射出一道灵光——灵光落在母珠的纹路上，纹路竟短暂停顿，巨网的速度也慢了半分。
“纹路是弱点！”苏辰抓住机会，纵身跃起，灵刃带着归墟焰，对着母珠纹路最密集处狠狠斩下。“轰隆”一声，母珠炸开，浊丝尽数崩解，可炸开的瞬间，一道莹黑气息从母珠核心窜出，化作一道虚影，正是混沌本源的轮廓——虽只有巴掌大，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苏辰……”虚影开口，声音带着穿透地脉的寒意，“你毁我孢子巢，断我探路线，倒是有几分本事。”
“你终于肯露面了。”苏辰握紧灵刃，归墟焰暴涨，“躲在石窟里不敢出来，就只会用这些旁门左道？”
虚影冷笑一声，周身泛起莹黑光芒：“我在等时机……等灵脉下一个‘虚隙期’，五灵之力最弱时，再踏平你这仙界。今日不过是让孢子探探路，没想到竟被你毁了——也罢，就用你的灵刃，先寄放一缕本源气息。”
话音未落，虚影化作一道黑气，对着五灵灵刃冲去。苏辰急忙挥刃阻挡，可黑气竟穿透刃身，钻进灵刃的先天纹路中，刃身瞬间泛起暗芒，归墟焰也黯淡了几分。“你敢！”苏辰催动五灵之力，想将黑气逼出，可黑气却像生了根，在刃纹中盘踞下来。
“这缕气息会跟着你的灵刃，感应五灵脉的动向。”虚影的声音从地脉深处传来，渐渐消散，“虚隙期一到，我会顺着气息找到你，到时候……整个仙界都要为你今日的举动陪葬！”
苏辰握紧颤动的灵刃，刃身的暗芒虽在五灵之力压制下渐渐收敛，却始终无法彻底清除那缕黑气。松鼠猴焦急地用爪子拍打刃身，尾巴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先出去再说。”苏辰转身往地脉外走，刚出聚脉阵，便见灵虚子等人围了上来，玉册上的混沌感应线正对着他的灵刃闪烁——那缕黑气竟让感应线与灵刃产生了共鸣。
“本源的气息……在灵刃里？”灵虚子脸色骤变，玉册凑到灵刃前，莹白灵光与刃身暗芒相撞，“玉册显化，这缕气息是‘本源印记’，它能感应五灵脉的虚实，还能悄悄削弱灵刃的力量，若不清除，虚隙期时，本源会顺着印记直接找到枢纽！”
“我试过了，逼不出来。”苏辰摇头，灵刃的五彩灵光比之前弱了些许，“本源说，在等灵脉的虚隙期，那是什么时候？”
灵虚子翻开玉册最后一页，上面浮现出一行符文，经他解读后沉声道：“虚隙期就在三日后的‘月隐之时’，届时五灵脉的灵气会暂时凝滞，是枢纽最脆弱的时候。本源选在那时动手，就是算准了我们防御最弱。”
云曦上前，玄水灵气注入灵刃，试图包裹那缕黑气：“玄水灵气能暂时压制它，可三日后虚隙期，灵气凝滞，压制就会失效。我们必须在这三天里，找到清除印记的办法，还要加固枢纽的防御。”
凌虚真人握紧长剑，剑身上的五灵符文与灵刃共鸣：“庚金峪的剑阵已升级成‘斩浊破印阵’，若本源真来，我能率弟子挡住一时。只是那印记不除，我们的动向都在它眼皮底下，根本防不住偷袭。”
苏辰望着掌心的灵刃，刃身的暗芒似在与混沌海方向呼应。松鼠猴突然跳到玉册上，爪子对着册页上混沌石窟的图样吱吱叫，尾巴指着灵刃上的印记——似在示意，印记与石窟石门的纹路同源，或许清除印记的关键，就在混沌海的石窟里。
“你的意思是，要去混沌海石窟？”苏辰眼前一亮，松鼠猴重重点头，爪子拍了拍玉册上石门的缝隙，又指了指灵刃，像是说石门缝隙里的气息，能克制印记。
灵虚子沉吟片刻：“玉册显化，石窟石门的纹路与本源印记同源，若能找到石门上的‘镇源符文’，或许真能借助符文之力清除印记。只是石窟是本源的老巢，贸然深入，太过危险。”
“没有别的办法了。”苏辰握紧灵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三日后就是虚隙期，我们没时间犹豫。灵虚子前辈，你留在仙界主持防御；云曦、凌虚真人，你们随我去混沌海，找到镇源符文就走，绝不恋战。”
云曦与凌虚真人同时颔首，玄水剑与庚金剑的灵光同时亮起，与苏辰的五灵灵刃交织在一起。松鼠猴跳到苏辰肩头，爪子指向混沌海方向，眼中满是坚定。
当日午后，三人一兽踏上前往混沌海的路。玄水龙脉与庚金剑阵的灵光在周身凝成护罩，混沌感应简握在苏辰手中，简身的符文正对着混沌海深处的石窟方向闪烁——那里的莹黑光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郁。
而混沌海石窟中，那道缓缓裂开的石门后，混沌本源正悬浮在黑暗中，周身缠绕着无数莹黑气息，其中一缕，正与苏辰灵刃上的印记遥遥呼应。“苏辰……你果然会来。”本源的声音在石窟中回荡，“这石窟，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石门缝隙中的莹黑光芒，愈发浓郁了。苏辰与伙伴们迎着混沌海的浊风，一步步靠近那片藏着危机与希望的石窟——清除印记的关键，抵御本源的筹码，都在那扇石门之后。而三日后的虚隙期，也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