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在空荡的卧室坐至深夜。
月光透过窗棂,照亮床头柜上苏晚遗落的一枚素圈戒指,那是她婚前自己买的,不是他送的任何昂贵首饰。他捏起戒指,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金属面,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她戴戒指时的模样,眼底的冷漠渐渐松动。
“少爷,老夫人让您去书房一趟。”福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傅斯年收起戒指,恢复了往日的冷漠,起身走向书房。
傅老夫人坐在沙发上,面色沉凝:“斯年,你真打算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傅斯年挑眉,故作不屑,“她自己要跑,我还能求着她回来?”
“你!”傅老夫人气得拍桌,“那是你的妻子,你的孩子!当年要不是你被猪油蒙了心,信了林薇薇的鬼话,晚晚能走吗?现在她怀着孕,一个人在外漂泊,你就不担心?”
傅斯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里泛起一丝刺痛,却嘴硬道:“她自己选的路,后果自负。”
“糊涂!”傅老夫人冷哼,看向一旁的福伯,“福伯,你来说。”
福伯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递到傅斯年面前:“少爷,这是当年夫人离开时,我偷偷记下的部分地址线索。我知道您心里其实在乎夫人,只是拉不下脸。”
傅斯年的目光落在纸条上,指尖猛地收紧。他看着福伯愧疚的神色,想起之前福伯劝他“再等等少爷”的话,心里的怒火瞬间被复杂的情绪取代。
“你早就知道她要走?”他声音发沉。
“我察觉夫人收拾行李,劝过她,可她心意已决。”福伯低下头,“我藏起线索,是怕您一时冲动做出后悔的事,也怕您真的不管夫人和孩子……”
“够了!”傅斯年打断他,捏着纸条的手微微颤抖。他想撕碎纸条,却又舍不得,这是目前唯一能找到苏晚的线索。
傅老夫人看着他的模样,叹了口气:“斯年,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奶奶,就赶紧把晚晚找回来。她怀着孕,身边没人照顾,万一出点事,你一辈子都别想心安!”
傅斯年沉默不语,捏着纸条的力道越来越大。他嘴上不愿承认,心里却早已乱了方寸。苏晚的决绝、孩子的存在、林薇薇的下场,还有此刻手里的线索,像无数根针,扎得他心口发疼。
“我知道了。”他最终丢下一句话,转身走出书房,脚步有些仓促。
回到卧室,傅斯年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个模糊的城市名字和一条街道的片段。他立刻拨通陈默的电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立刻查这个地址,就算把整个城市翻过来,也要找到苏晚!”
“是,傅总!”陈默感受到老板语气里的急切,不敢耽搁。
傅斯年挂了电话,看着纸条上的字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之前的冷漠都是伪装,从苏晚跑路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慌了。只是骄傲不允许他低头,直到此刻,手里握着唯一的线索,他才终于承认,自己不能没有她,不能没有那个孩子。
而千里之外的海滨小城,苏晚刚安顿好新家。
她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灯火,轻轻抚摸着小腹,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温景然送来刚买的孕妇用品,语气温和:“都收拾好了?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
“谢谢你,温医生。”苏晚点头,眼底满是感激,“这段时间,真的麻烦你了。”
“我们是朋友。”温景然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以后我会常来看你,有任何事,我都会帮你。”
苏晚没有察觉,只是笑着道谢。她不知道,傅斯年已经拿着线索,开始了疯狂的寻找。而她平静的生活,或许很快就会被打破。
傅家书房里,傅老夫人看着福伯,缓缓道:“你做得对。斯年这孩子,就是嘴硬心软。晚晚是个好姑娘,不能让她受太多苦。你暗中跟着点,有消息及时告诉我。”
“是,老夫人。”福伯应声,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他知道,找到苏晚只是时间问题,而傅斯年的追妻火葬场,才刚刚真正开始。
傅斯年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捏着纸条的手从未松开。他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找到苏晚,好好弥补她和孩子,再也不会让她从自己身边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