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巴西圣保罗州的港口城市时,湿热的海风裹着咸腥味扑面而来。陈默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被墨绿色植被覆盖的小岛,指尖在地图上敲了敲那个标注着“Ilha da queimada Grande”的圆点——这座面积不足0.5平方公里的小岛,被当地人称作“蛇岛”,更被吉尼斯世界纪录列为“世界上最危险的岛屿”。
“每平方米至少有五条蛇。”小张举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蛇岛的卫星图像,密密麻麻的红点标记着蛇类活动轨迹,“主要是金矛头蝮,也叫黑眉蝮,是世界上毒性最强的蛇类之一,一口毒液能在一小时内放倒二十个成年人。”
林夏把裤脚扎进长靴里,又检查了一遍防蛇手套的密封性:“听说葡萄牙殖民者当年想在岛上建灯塔,结果守塔人全家都被蛇咬死了?”
“不止。”陈默从背包里翻出抗蛇毒血清,小心翼翼地放进冷藏箱,“1909年那座灯塔重建后,再也没人敢住。现在除了少数获得许可的科研团队,任何人上岛都会被巴西海军拦下。”
快艇靠岸时,岸边的礁石上正盘着一条半米长的黑眉蝮,浅棕色的鳞片上缀着菱形黑斑,一对竖立的瞳孔像细缝,正微微吐着分叉的舌头。林夏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后腰被陈默轻轻推了一把:“别动,它没注意我们。这种蛇靠红外感应捕食,保持静止反而安全。”
踏上岛屿的瞬间,空气里飘着股奇异的腥甜气——是腐烂的水果混着蛇类分泌物的味道。茂密的榕树枝条间,几乎每片叶子后面都藏着蜷曲的身影,有的挂在枝头像段枯木,有的趴在地面伪装成落叶,稍不留神就会踩进“蛇窝”。
“目标是找到灯塔遗址。”陈默打开手持GpS,“传说那里有19世纪的航海日志,可能记载着蛇岛生态变异的原因。”
走了不到百米,小张突然“嘶”了一声,指着前方的蕨类丛。只见一条黑眉蝮正顺着树干往下滑,离他的脚踝只有半米远,鳞片摩擦树叶的“沙沙”声清晰可闻。他僵在原地不敢动,直到陈默悄悄绕到侧面,用长柄夹轻轻夹住蛇头后方,那蛇猛地弓起身子,毒液顺着毒牙滴落,在地面烧出细小的焦痕。
“离树干远点,它们擅长伏击。”陈默把蛇放进标本箱,额角渗着汗,“刚才那下要是被咬到,血清都来不及打。”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冠洒下斑驳的光点,突然有什么东西落在林夏的脖颈上,冰凉滑腻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她屏住呼吸缓缓抬头,一条黑眉蝮正从枝头垂下来,尾巴尖轻轻扫过她的衣领,蛇眼离她的脸颊只有一拳距离。
“别动!”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举着长柄夹慢慢靠近,可那蛇像是被惊动,突然张开嘴露出雪白的毒牙。千钧一发之际,林夏猛地偏头,蛇头擦着她的耳廓掠过,陈默趁机夹住蛇身,那蛇疯狂扭动,毒液溅在林夏的防化服上,瞬间蚀出几个小孔。
“这毒性……”林夏摸着发烫的衣袖,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比资料里写的还烈。”
走到灯塔遗址时,砖石缝里随处可见蛇蜕,最长的一张挂在门框上,展开足有一米五。陈默在墙角找到个生锈的铁盒,里面的航海日志已经受潮发霉,字迹模糊不清。小张正用相机拍摄墙壁上的刻痕,突然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他踩碎了一具枯骨,旁边还散落着半截生锈的火枪。
“看这里!”林夏指着日志里勉强能辨认的句子,“‘1822年,暴雨冲垮了礁石,海蛇上岸后……’后面的看不清了。”
陈默突然拽住她往后退,只见刚才小张摔倒的地方,十几条黑眉蝮正从石缝里钻出来,密密麻麻地围住那具枯骨,吐着信子的声音像无数根针在刺耳朵。
“它们在护食。”陈默压低声音,慢慢打开标本箱放出刚才捕的那条蛇,“用这个引开它们。”
那条蛇被放走后,群蛇果然被吸引过去,陈默趁机拉着林夏和小张往灯塔顶层跑。爬到一半,林夏突然脚下一软,低头发现一条黑眉蝮正顺着楼梯扶手往上缠,毒牙离她的手腕只有几厘米——刚才防化服被腐蚀的地方,不知何时破了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