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刚响，教室里瞬间喧闹起来，同学们收拾书本的声音、说笑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贺礼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正要往外冲的老四，胳膊一使劲就把人拽了回来。
“哎哎哎，老三你干啥？我还得去食堂抢饭呢！”老四挣扎着，一脸着急。
“别慌，问你个事。”贺礼按住他，开门见山，“咱班谁学习最好？尤其是专业课和公共课都拔尖的那种。”
老四闻言，像是看怪物似的上下打量着贺礼，眼睛瞪得溜圆：“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这事儿在班里还有谁不清楚？”
“少废话，赶紧说谁，我骗你这干吗？”贺礼拍了他一下，语气带着几分催促。
老四被他催得没法，朝着教室前排的角落努了努嘴，压低声音说：“就是她，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笔记做得比老师的教案还全！”说完，趁贺礼松手的功夫，一溜烟就冲出了教室，生怕晚了抢不到食堂的糖醋排骨，真是个猪。
贺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角落的座位上，一个女生正低头整理书本，乌黑的长发垂在肩头，身形纤细，透着一股安静的书卷气。他也不去管跑远的老四，径直迈步走了过去，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才显得自然。
走到女生面前，贺礼轻轻敲了敲桌面，脸上堆起客气的笑容：“同学，打扰一下，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女生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抬起头。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贺礼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整个人都傻眼了——柳叶眉、杏核眼，皮肤白皙，气质清雅，不是柳如烟是谁？
他怎么也没想到，班里学习最好的竟然是她，记得她学习也没那么出类拔萃呀。自从苏晚去日本做交换生后，柳如烟曾主动找过他一次，隐晦地表达了好感，可当时他满心都是事业布局，跟苏晚的感情也是刚结束，便直接以“暂时不想谈感情”为由拒绝了。自那以后，两人就彻底没了交集，就算在校园里偶遇，也只是点头示意，连多余的话都没有。
此刻近距离看着柳如烟，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疏离：“是你？贺同学，有什么事吗？”
此刻近距离看着柳如烟，贺礼心里别提多别扭了。不说目的，怕她误会自己是故意找借口搭讪；
纠结了几秒，贺礼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语气有些不自然：“是这样……我这学期翘课有点多，怕期末挂科，想请你帮忙把每科的重点、考点都整理成笔记，我照着复习。”
说完，他就屏住了呼吸，等着柳如烟的回应。他甚至都想好了，如果她拒绝，自己就赶紧找个台阶下，再去问问别人。
柳如烟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静，看不出情绪，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排斥。教室里的同学大多已经走光，只剩下零星几个人，安静的氛围让贺礼格外煎熬，手心都冒出了细汗。
就在他觉得尴尬得快要原地消失时，柳如烟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清冷柔和：“可以。”
两个字，轻描淡写，却让贺礼愣在当场。他万万没想到，柳如烟会这么干脆地答应下来，一时竟忘了反应。
“谢……谢谢你！”反应过来后，贺礼连忙道谢，语气都带着几分仓促，生怕多待一秒就会陷入更尴尬的境地。说完，他不等柳如烟再说什么，转身就往门口跑，脚步飞快，连原本打算提的“钞能力”报酬都忘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跑路，远离这让人不自在的氛围。
柳如烟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随即低下头，继续整理课本，只是指尖翻动书页的动作，慢了几分。
贺礼几乎是逃着冲出教室的，后背都沁出了一层薄汗。刚才面对柳如烟平静的眼神时，他心里那点想用“钞能力”解决问题的念头，早就被尴尬冲得烟消云散——毕竟之前把人家拒得干脆，现在转头就求帮忙，再提钱反倒显得生分又刻意。
他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心跳，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柳如烟没多想，也没为难自己，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接下来的几天，贺礼刻意避开了和柳如烟单独碰面的机会，上课也特意选了后排的位置，生怕再陷入之前的尴尬。倒是柳如烟像没事人一样，依旧安安静静地听课、记笔记，丝毫没提笔记的事，也没主动找过他。
直到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后，贺礼正收拾东西准备溜，柳如烟突然走到他的座位旁，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放在他桌上。
“这是几科的重点和考点，后续的我整理好再给你。”她的声音依旧清冷，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递一本普通的课本，没有多余的寒暄，也没有异样的神色。
贺礼看着桌上那本字迹工整、排版清晰的笔记本，封面还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科目，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他连忙起身，双手接过笔记本，语气带着几分局促：“太谢谢你了！真是帮了我大忙，耽误你不少时间吧？”
“还好，都是上课记过的，整理一下就行。”柳如烟摇摇头，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贺礼连忙叫住她，心里琢磨着总不能让人家白忙活，可又实在不好意思提钱，纠结了几秒才说道，“那个……周末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是谢谢你帮忙整理笔记。”
柳如烟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依旧平静：“不用了，举手之劳。”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贺礼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沉甸甸的笔记本，心里五味杂陈。他翻开笔记本，里面的知识点梳理得条理分明，重点内容用红笔圈出，难点还有简单的注解，看得出来柳如烟确实花了不少心思。
“这人情欠大了。”贺礼喃喃自语，心里暗自决定，等笔记全部拿到手，一定要好好谢谢柳如烟，至于怎么谢，还得好好琢磨琢磨——既不能太刻意，又得让人家感受到自己的诚意。
他小心翼翼地把笔记本放进书包，收拾好东西，脚步轻快地走出学校。阳光正好，贺礼的心情也顺畅了不少，学业上的难题有了着落，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