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调查过：蓝天网络的软件推出后，不少大家族看中商机，想强势合作或注资，都被这个年轻的董事长拒了。
她还对外放话，公司根本不缺资金——敢说这话，必然有其他稳定的盈利来源。
要知道，网络行业本就“烧钱”，国内现存的几家网络公司，要么背后有财阀支撑，要么掺杂着国外资本的手笔。唯独蓝天网络，是完完全全属于国人、甚至只属于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公司。
来之前，陆爱国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王玲或许会提苛刻条件，或许会狮子大张口要高价。可他没料到，这姑娘比想象中精明太多，眼光更是长远。
作为国家安全部门部长，他有直接拍板的权力，沉吟片刻后开口：“王小姐，你这要求，胃口可不算小。”
王玲闻言轻笑：“陆少将，其实我们是互利互惠。我能保证，日后我公司推出的任何软件、任何产品，都会第一时间交给国家试用。况且据我所知，国家目前也在寻找合适的合作网络公司，这对您而言，不也是个好办法吗？”
“你倒是消息灵通。”陆爱国挑眉，“可你怎么确定，国家就一定会选蓝天网络？”
王玲语气笃定，带着十足的自信：“就凭一点——我的公司是完完全全的民族企业，不像其他网络公司那样掺杂外资。”
这话一出，陆爱国当即朗声大笑：“好！好！好！”
其实他来之前，早已和上级领导商议过——蓝天网络本就是国家的首选，想把这家公司和国家绑在一起，更是他们最初的打算。
之前提出“买断”，不过是想试探这姑娘的城府。如今看来，王玲果然不容小觑，她这走一步看十步的远见，比不少老牌公司的管理者还要厉害。
话音刚落，王玲又抛出一颗重磅炸弹：“除了网络安全领域的研发，我公司目前还在推进其他软件项目；另外，我们推出的电脑和手机，在市面上的反响也很不错。日后国家若有采购需求，完全可以优先考虑我们，价格一定给到最优惠。”
“好！那咱们现在就签合同！”陆爱国当即抬手，身旁的助理立刻递上一份拟好的合同。
合同内容与两人方才商谈的条款基本一致，只是额外补充了“日后国家采购电子产品，优先选择蓝天网络公司”这一项。
双方没有再过多耽搁，当场敲定合作——王玲在合同上盖下印章，陆爱国那边则盖下国家安全部门的公章。
签完字，两人再次起身握手，以示合作达成。陆爱国随即笑着打趣：“王小姐，麻烦先准备1000台电脑和手机。我得先验验质量，要是比不上国家现在用的，到时候我可是要退的。”
王玲语气满是自信：“陆少将尽管放心！我公司生产的电脑，绝对是目前国内市面上最好的。这点，我对自家产品有十足的信心。”
王玲顺势邀请陆爱国共进午餐，陆爱国却摆了摆手拒绝：“不了，我得尽快回京复命。”
王玲见状也不勉强，从他的神情里能看出几分急切，当即承诺：“1000台电脑和手机，仓库里刚好有现货，下午就能打包，明天一早就发往京都。”
陆爱国起身准备离开，王玲却忽然笑着开口：“陆叔叔，慢走。”
“嗯？”陆爱国脚步一顿，闻声回头，眼神里满是疑惑——这称呼怎么突然变了？
王玲笑意更甚，解释道：“您的儿子陆景云，是我的同学，之前我们还是同桌。对了，陆叔叔，麻烦您代我向陆爷爷问好。”
这话让陆爱国愈发惊讶：这丫头不仅认识自家儿子，连老爷子都熟？但他没有当场追问，只想着回京都后问问儿子或老爷子便知。他压下心头的诧异，点了点头，转身登上来时的军用吉普车，车队浩浩荡荡地驶离了公司。
坐进车里，陆爱国才后知后觉地暗叹——这丫头绝非普通人。
她明明和老爷子有交情，手里握着陆家这层“硬关系”，谈判时却半字未提。换做旁人，有这样的筹码，怕是早早就亮出来当靠山，可她偏不，非要等合作谈妥，才轻描淡写点破与陆家的渊源。
这份沉得住气，让陆爱国打心底里赞赏。他越想越觉得，这小姑娘的心思和眼界，远比表面看上去的要深得多。
这边，陆爱国连夜搭乘专机返回京都。落地后，他先去单位复命，直到晚上才赶往陆家老宅。
平日里，陆爱国夫妻俩并不住老宅，这里只有陆老爷子和陆老太太两人。他进门时，两位老人正在用晚膳，见他风风火火进来，陆老太太笑着招呼：“爱国来了？正好，张嫂，快添副碗筷。”
陆爱国本就没吃饭，顺势坐下，接过张嫂递来的碗筷道了谢，便匆匆吃了起来。一旁的陆老爷子扫了他一眼，心里门儿清——这儿子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晚回老宅，准是有事儿要说。
饭后，两人径直去了陆老爷子的书房。陆爱国没绕弯子，开门见山：“爸，您认识一个叫王玲的小姑娘吗？”
“王玲？”陆老爷子点头，“认识，和她家长辈有些交情。怎么，你也认识这丫头？”
陆爱国当即把蓝天网络公司、合作洽谈的过程，以及最终签订的合同，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听完，陆老爷子只沉声道了一个字：“好。”
陆老爷子捻着胡须，眼底满是欣慰：“早知道这丫头不一般。上次大孙子跟自己提她和青龙帮有关系，我就知道她做事有分寸，绝不会做危害国家的事——毕竟她师傅是那位，教出来的徒弟，心里必然装着国家利益。这不，才多久，她就悄悄办了这么件大事，这公司可是解了国家的燃眉之急，实打实帮了国家大忙。”
见老爷子满脸赞赏，陆爱国凑上前追问：“爸，您跟我透个底，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头？我是真觉得她不简单——明明有您这层关系，和我谈合作时半字不提，直到事情定了才点破。就这份为人处事的定力，京里那些巴不得攀附陆家的人，连她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我听说她还是景云那小子的同学，是景云跟您在云县那半年认识的？”
他话锋一转，眼里带着几分期待：“爸，您说我让景云去追她怎么样？我是真欣赏这丫头，要是能把她娶进陆家，做我的儿媳妇、您的孙媳妇，那多好啊！”
陆老爷子抬眼扫了他一下，语气冷淡：“别自作聪明，景云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