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凌尘瞧见姬雪那敛目低眉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是萧瑟的消息?”
“嗯。”姬雪轻轻点头,将牛皮纸递给了东方凌尘,“萧瑟他们安然抵达天启,兰月侯率领虎贲军将他们迎进的城,唐莲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萧瑟的府邸,还有就是......”
“萧瑟七日后要在千金台设宴?当真是好大的手笔。”东方凌尘冷笑一声,手中的牛皮纸燃起金色的火苗,瞬间化为灰烬。
“萧瑟初回天启,国都之中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都在观望,白王与赤王也在虎视眈眈......”姬雪斟酌着话语,犹豫道:“这其中有些人需要拉拢,有些人需要震慑,萧瑟设宴只是一种宣告他回来的方式。”
“姬雪,你是以为我在生气?以为我在恼怒萧瑟不顾唐莲之死,一心想着争权夺位?”东方凌尘眉梢一挑,摇头道,“的确,你刚才说的都没有错,天启城中大部分接到萧瑟宴贴的人恐怕都会这么想。但,也许只有我知道萧瑟他想做什么,而且我觉得,那将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宴席,对了,你说萧瑟会不会给我留宴贴?”
“什么意思?”姬雪轻蹙眉心,有些费解。
“千金台、永安王的宴席,我倒是想去尝一尝了。”东方凌尘没有回答姬雪的疑惑,而是顺着河流走去,“走吧,没请帖又想吃席,怎么着也得准备点礼物。”
见东方凌尘已经走远,姬雪险些被气乐了,自己选中的男人,跟自己欣赏的男人心有灵犀,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夜色愈深,月也更明。
姬雪自出江湖以来,经历过很多,却极少有像现在这般忐忑。说句实话,她有些害怕,这种害怕是人对未知感到恐惧的本能。
应该说,自从离开迷反林开始,随时都有可能遭遇暗河杀手的突袭。百晓堂对于暗河掌握的情报真不算多,毕竟大部分见过暗河成员的人都已经连坟头草都已经窜的老高了,想要搜集情报真是难上加难。
东方凌尘的鼻尖又动了,他对于气味向来十分敏感,尤其是女人香。花香扑鼻间,两朵妖艳的鲜花一左一右的向着东方凌尘纷飞而来,看似轻飘飘的小花儿,在接近东方凌尘的瞬间陡然加速,直扑面门而来。
说是试探,可是若不躲闪,脸上难免多两个窟窿。若说是杀招,可这杀招未免太弱了一些。东方凌尘轻转观雪,剑都不必出鞘,那两朵鲜花便成了两朵冰花,掉在了地上。
“切,好不解风情的男子。”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一个紫衣少女坐在树干之上,手中玩弄着一朵小花儿,晃荡着两个洁白的玉足,看上去年纪不大,倒是十分娇俏的模样。
“你小小年纪,也知道什么是风情?”东方凌尘冷道,“男人的情趣只需留给自己心悦的女子,若是四处留情,那就和乱发情的畜生一样了。”
“你这家伙,倒是有点意思。”紫衣女子从树上一跃而下,缓步朝前走了两步,笑着问道:“你们大晚上来到暗河,可是为了下单?”
东方凌尘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紫衣女子后问道:“敢问姑娘可是苏家的苏紫衣?”
苏紫衣闻言愣了愣,随即笑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莫非是特意为我而来?”
东方凌尘并没有搭话,而是看向另一侧的一棵老槐树道:“你既是苏紫衣,那另外一边的应该便是苏红衣了?”
苏紫衣的脸上收起了笑容,手上的那朵小花开始在手指之间来回摆弄:“极少有人知道我们姐妹的名字,公子若是不表明身份,恐怕性命不保。”
这样的威胁,在东方凌尘看来真的是不痛不痒。他冷声问道:“数月前,你与苏红衣等六人,可是在望城山下八十里处,追杀过一些人?”
苏紫衣一惊,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口中嗤笑一声:“公子莫非是来替那几人找场子的?”
“不,当时用一杆长枪将你们打跑的那个姑娘是我的徒弟。”东方凌尘冷笑道,“我想说的是,你们连我徒弟都赢不了,凭什么来要挟我?”
“红衣,动手!”
苏紫衣大叫一声,手中的小花如同戏法一般直接变成了一柄长剑,剑尖抖动,寒芒分成三路刺向东方凌尘,与此同时,苏红衣也从树上一跃而下,手中连发三十六枚梅花镖,破空声此起彼伏。
姬雪抽出身后长枪,枪身一舞,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那些梅花镖被她尽数挡下。苏紫衣见状,手中的剑舞的更快,每一剑都是杀人剑、每一剑都包含杀气,只不过这样的剑也许能对付寻常人,但却连东方凌尘的衣角也碰不到。
寒芒一闪,庞大的杀气瞬间爆发,又瞬间消失。苏紫衣的身形定在了原地,手臂轻颤,嘴巴微微张开,但脸上的血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如此好看的姑娘,若是流血,死的便难看了。”东方凌尘微微摇头,用洛尘的刀鞘轻点苏紫衣的身躯,这个美艳的女子就这样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就像是睡着一般。
洛陈出鞘的片刻,杀气与刀气混合间便斩断了苏紫衣的心脉,但外表却看不到一丝的伤痕。原本杀人不必这么麻烦,说到底,东方凌尘还是没能改变那怜香惜玉的毛病。
姬雪看着苏紫衣那倒在地上的模样,心情有些复杂。她本以为东方凌尘对女子会手下留情,甚至已经做好了替他了解苏紫衣的打算。
然而今天的东方凌尘,与往常似乎都不一样,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只是想杀人了。
“啊!”苏红衣发出一声惊叫,疯了似的向着东方凌尘冲来。保持冷静是一个杀手最基本的素质,愤怒并不会激发她们的力量,反而会暴露全身的破绽。
在东方凌尘的眼中,此时的苏红衣就像是一个死人,全身上下写着“快来砍我”的死人。
杀气再度爆发,即将出鞘的刀在瞬间被一条铁索缠住,一个满脸麻子的汉子不知从何处潜行而来,用钩锁将他的刀死死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