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府邸内,叶天的房间被临时改造成了简易炼丹房。窗棂紧闭,只留一道缝隙透气,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混杂着灵火燃烧的特殊气息。
叶天盘膝坐在蒲团上,身前的丹炉泛着幽蓝的光泽。他神情专注,指尖灵火跳跃,精准地调控着炉内温度。
从仓库取来的灵药在他身前整齐码放,有止血的凝血草、续骨的接筋藤,还有能快速恢复灵力的紫心莲,每一株都带着饱满的灵气,显然是苏家珍藏的佳品。
他捏起一株凝血草,灵力催动下,草叶化作点点绿光融入丹炉。虽然苏家本有专职炼丹师,但叶天深知此战凶险,多一份丹药便多一分生机,自回来后便没歇过。
丹炉内传来“咕嘟”轻响,一层淡淡的丹晕正在凝聚,显然第一炉疗伤丹已近功成。
另一处,苏龙站在议事厅的高台上,望着墙上悬挂的天辉城舆图,指尖在“田家”二字上重重一点。他刚将族中子弟分拨完毕,一部分加固府墙防御,一部分守护粮仓药库,核心战力则由几位长老带队,随时准备迎敌。做完这一切,他才稍稍松了口气,转身望向田家所在的方向,眉头紧锁。
“再给我们三天……不,哪怕两天时间也好。”苏龙低声祈祷,掌心沁出冷汗。
田家底蕴深厚,尤其是那位深不可测的田猛老爷子,一旦出手,恐怕只有苏振南才能挡的住他。
也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去城主府,争取看能不能缓和一下,可眼下看来,恐怕是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一股磅礴如山的气息突然从城西方向压来,如同乌云盖顶,瞬间笼罩了整个苏家府邸。那气息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意,让空气中的灵气都为之凝滞,府内不少修为尚浅的子弟顿时脸色发白,忍不住弯下了腰。
“来了!”苏龙心头一沉,那股气息他只在他父亲身上感受到过——是田猛!那位早已闭关多年的化神期老怪物,竟亲自出动了!
他来不及多想,猛地转身,灵力灌注于声,朝着府内大喊:“田家来袭!所有族人听令,各就各位,准备迎敌!”
声音如雷,瞬间传遍苏家每一个角落。正在擦拭兵器的护卫、埋头修炼的子弟、甚至连负责洒扫的仆役,都神色一凛,迅速朝着自己的岗位奔去。原本井然有序的府邸,瞬间被紧张的气氛填满,刀剑出鞘的脆响、甲胄碰撞的铿锵声此起彼伏。
苏龙快步冲出议事厅,几位须发皆白的长老已闻讯赶来,个个面色凝重。
“家主,田家打过来了!”大长老沉声道,手中握着一柄古朴长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事已至此,唯有死战!”苏龙眼神决绝,“大长老,你带一队人守东门;二长老,你领人护住内院;其他人,随我去正门!”
众人领命,转身疾奔而去。苏龙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腰间的长刀,大步朝着府邸正门走去。
此时,苏家正门之外,早已是人山人海。
田家的人马如潮水般涌来,黑压压的一片,将苏家大门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正是田猛,他枯瘦的身形立在半空,黑袍无风自动,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眼神阴鸷地盯着苏家牌匾,仿佛要将那三个字生吞活剥。
田麒站在父亲身侧,手中握着一柄血色长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恨意,身后的田家子弟个个目露凶光,手中兵器直指苏家,气势汹汹。
苏龙带着苏家众人列阵门前,两方人马遥遥相对,中间只隔着一条丈宽的街道。空气仿佛凝固了,连风都带着肃杀之气,双方的目光在空中碰撞,火花四溅,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苏龙!”田麒率先开口,声音嘶哑如磨铁,“交出苏瑶和叶天,再让苏家上下跪府请罪,或许我还能饶你们一族老小不死!”
苏龙上前一步,长刀拄地,沉声道:“田麒,凡事讲个道理。田虎之事另有隐情,何必闹到不死不休?”
“道理?”田猛冷哼一声,声音如金石交击,“我孙儿死在你们苏家小辈手上,这就是道理!今日,我便要让你们苏家,为虎儿偿命!”
话音未落,他周身气势再涨,压得苏家不少子弟连连后退。苏龙脸色一白,知道多说无益,握紧长刀,高声道:“苏家儿郎,今日强敌临门,我等唯有死战!守住家门,护我族人!”
“守住家门!护我族人!”苏家众人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暂时压过了田家的气势。
阳光刺眼,刀剑反光,两方人马对峙在苏家门前,杀气弥漫,一场席卷天辉城的血战,即将拉开序幕。
“既然如此,那你就死吧!”田猛眼中寒光暴涨,话音未落,身形已如鬼魅般动了。他深知苏田两家实力本就相差无几,这场仗若是迁延日久,只会让双方都损失惨重。
眼下苏家老家主苏振南尚未现身,正是抢占先机的最佳时机——只要能迅速拿下苏龙,苏家群龙无首,这场战斗便等于胜了一半。
虽说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即便对上苏振南也有胜算,但那必然是一场两败俱伤的苦战,届时田家就算赢了,也会元气大伤。与其如此,不如先斩掉苏家的“臂膀”,让对方不战自乱。
念头刚起,田猛体内化神期的威势便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那股力量如同怒涛拍岸,瞬间席卷了整个苏家门前的街道,空气仿佛被凝固成实质,压得苏家众人呼吸一窒,不少修为稍弱的子弟更是直接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他身形一闪,几乎是瞬间便跨越了双方对峙的距离,枯瘦的手掌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取苏龙面门。那手掌看似干瘪,却蕴含着恐怖的灵力,所过之处,地面的青石板都寸寸龟裂,碎石飞溅。
苏龙瞳孔骤缩,面对田猛的这一击,他只觉得浑身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捆住,四肢百骸都传来刺骨的疼痛,连动一根手指都异常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