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太上皇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太上皇说得对,可对贾政的忌惮,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儿臣知道了,会考虑跟贾政合作的。”
暖阁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银丝炭燃烧的细微声响。
皇帝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心中却在盘算——如何才能既利用贾政找到幻境之主,又不让贾家的势力继续壮大。
而荣国府内,贾政正拿着那面残镜,尝试着再次炼化。
镜内的灰色空间依旧顽固,可他能感觉到,自己与残镜的联系,比之前更紧密了些。
“幻境之主,宫闱势力,还有皇帝的忌惮……”
贾政喃喃自语,
“接下来的路,得更小心才行。”
大隋东北的女真部落,寒风卷着雪粒,拍打在残破的帐篷上。
部落中央的空地上,建真首领建真蹲在火堆旁,看着跳动的火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首领,大同外夜战的残部,又回来了一批!”
一名亲信快步跑来,身上还沾着雪水,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建真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回来了多少人?”
“大概五百多,都是之前打散的骑兵,手里还握着弯刀呢!”
亲信连忙回答,
“他们说,在外面躲了快三个月,实在找不到活路,只能回部落。”
巴图站起身,走到帐篷外,望着远处陆续走来的人影——那些人衣衫褴褛,却依旧保持着骑兵的姿态,步伐沉稳。
他冷哼一声:
“我就知道,他们迟早会回来。”
亲信跟着走出帐篷,不解地问道:
“首领,上次夜战咱们被大隋军突袭,大部分人都散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能回来?”
“天下无闲田,宗族遍地,他们能去哪?”
巴图语气冰冷,
“大同周围的城市,到处都是大隋的守军,潜入进去也会被搜捕;”
“逃去其他部落,人家要么把他们当奴隶,要么直接杀了,只有回女真,才有活路。”
正说着,又有几名残兵走过来,看到建真,立刻单膝跪地:
“首领!我们回来了!请您责罚!”
建真伸手扶起他们,语气缓和了些:
“回来就好,过去的事,不用再提。现在部落需要人手,你们能回来,就是大功一件。”
残兵们眼中闪过感激,连忙道:
“愿为首领效命!”
三个月前,建真部落突袭大同,本想抢些粮食过冬,却没想到中了大隋军的埋伏。
夜战中,部落主力被击溃,巴图带着亲信拼死突围,才逃出生天。
战后,大隋军打扫现场,却只追击了十几里就停了——他们要守住大同,没时间也没精力追剿四散的残兵。
那些散兵有的躲在山林里,靠打猎为生;
有的混入城镇,却因为口音和装束不同,很快被人察觉,只能再次逃亡。
部落的领民更是无处可去,他们没有土地,也没有宗族庇护,只能拖着家人,一路躲避搜查,慢慢往女真部落的方向挪。
“首领,统计出来了!”
一名负责清点人数的族人跑来,手里拿着一张兽皮卷,
“这三个月,回来的残兵和领民,加起来有三万多人!咱们部落现在,总共还有十余万人!”
“才损失几万人?”
建真接过兽皮卷,看着上面的数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大隋军还以为把咱们打垮了,没想到,咱们的根基还在!”
亲信也兴奋起来:
“是啊首领!有了这十几万人,咱们再好好训练,迟早能报仇!”
建真却摇了摇头,眼神变得凝重:
“报仇不急。”
“现在部落缺粮食,缺武器,不能再跟大隋军硬碰硬。”
他顿了顿,继续道,
“你去通知下去,让回来的残兵组成巡逻队,守住部落的边界,别让大隋的探子进来,准备劫掠边境”
“是!”
亲信连忙应下,转身去传达命令。
建真再次望向远处的雪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上次大同夜战,咱们输在轻敌。下次再动手,一定要让大隋军付出代价!”
他想起夜战时,大隋军中似乎有贾家旧部的身影,拳头不由得握紧,
“还有贾家……这笔账,咱们也得慢慢算。”
部落里渐渐忙碌起来,残兵们开始整理武器,领民们则扛着工具,走向部落周围的荒地。
寒风依旧凛冽,却吹不散女真部落蛰伏的野心。
他们知道,现在的隐忍,都是为了将来的反击。
而大同城内,负责镇守的将领正在看着手下送来的情报——上面写着建真部落残部陆续归巢,人数已恢复到战前的七成。
将领皱了皱眉,对着手下道:
“立刻把这个消息上报神京,让陛下和贾大人知道,女真部落没那么容易垮,咱们得提前做好防备。”
“是!”
手下躬身应下,转身快步离去。
大同城头的寒风卷着沙粒,刮得人脸颊生疼。
守将李烈站在垛口前,望着远处连绵的雪山,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手中的长枪被他握得咯咯作响。
“将军,您都在这站半个时辰了,天这么冷,小心冻着。”
参谋张默裹紧披风,快步上前,语气带着担忧。
李烈没有回头,声音沉得像块冰:
“我哪冻得住?女真残部陆续归巢,人数都快恢复到战前了,可朝廷那边,到现在还没给支援的准信。”
张默心中一凛,顺着李烈的目光望向远方:
“将军是担心……朝廷忙着争权,顾不上边境?”
“不是担心,是肯定。”
李烈终于转身,眼神里满是焦虑,
“上次夜战,若不是贾政献计相助,大同早破了。”
“可现在呢?神京那边传的都是皇帝忌惮贾家的话,连荣国府遇袭,巡兵都迟到了半个时辰!”
张默脸色微变,压低声音道:
“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
“荣国府那夜之后,陛下不是还赏了贾政黄金百两、绸缎千匹,说是安抚吗?”
“安抚?”
李烈冷笑一声,将长枪往地上一戳,枪尖扎进青砖,
“那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你没听神京来的商队说吗?”
“现在宫里的氛围都变了,连带着六部都不敢跟贾家走太近,生怕触了陛下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