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峰的镜头来回扫过词稿、众人的神情,还有山顶那轮渐渐变圆的月亮,直播间的弹幕早已刷得密密麻麻,比舱内的议论更热烈:
【!!!徐老说的对!陈先生的 “胜” 是实绩!不是空有才华!】
【“古往今来独一份”!沈老这话太敢了!但陈先生真的配!写诗能传世,办学能落地,谁能比?】
【“今胜昨” 是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努力,辛劳与汗水,这才是真底气!】
【之前还怕 “狂傲”,现在懂了,有实力的狂,是坦荡!没实力的才叫吹牛!】
【李掌制看陈先生的目光好温柔!】
【“有本事就该说出来”!明玥姑娘这话戳中我了!谦虚是美德,但没必要藏着实力!】
【对比那些只会嘴炮的世家子弟,陈先生这 “我胜人”,太提气了!】
【算才华,总是我胜人,今胜昨!既将自己的自信写出来了,又将自己一路行来写明了,因为一直努力,才能今胜昨,因为日日不辍,才能胜人!】
【当然,这话也就陈先生能够说一说。】
【确实,其他人说就是倨傲,自负,而陈先生就是写实。】
【他甚至还谦逊了!】
徐鹤年看着弹幕,笑着对陈珏说:“学统你看,连直播间的百姓都懂你!这‘我胜人’,不是狂傲,是民心所向!” 说着,他举起酒杯:“老夫提议,这杯敬学统的‘今胜昨’,也敬咱们往后的‘明天胜今天’,天民学越来越好,湖州的学子越来越多!”
“也为大华越来越好,胜饮!”
“胜饮!”
众人纷纷举杯,酒杯相碰的脆响在山顶回荡,混着松风与月色,格外清亮。陈珏喝了口酒,望着眼前的众人,徐鹤年的热切、程千言的认同、沈敬之的坦诚、陆明远的共鸣,还有李逸雅的细心、陆明玥的直率 ,忽然觉得,“随漂泊” 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身边有这些人,只要心里的 “实学” 不丢,就算走再多路,也终会有 “归处”。
山顶的风渐渐柔和,缺月也越发明亮,银辉洒在词稿上,“算才华,总是我胜人,今胜昨” 这几句,在灯光下竟像是有了温度。陈立峰的镜头定格在这一幕,弹幕里还在刷着 “加油”“期待天民学” 的字样,而洞庭山顶的这场夜宴,这场关于才华、实学与初心的对话,也成了所有人心里最难忘的记忆。
日上三竿的阳光透过木窗棂,斜斜落在陈珏枕边,把帐幔染成浅金。他翻了个身,头痛得像是被松针扎着,鼻尖还萦绕着昨夜的酒气与墨香,昨晚在山顶喝到半夜,最后是被陆明远和程千言半扶半搀着回了古村的老宅,此刻醒来,只记得满桌的词稿和众人的笑声,倒忘了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学统,您醒了吗?” 门外传来陆明漪的声音,轻得怕扰了他:“我煮了醒酒的乌梅汤,温在灶上,您要是醒了就喊我。”
陈珏揉着额角坐起身,嗓子干得发紧:“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身着月白襦裙的陆明漪端着个白瓷碗走进来,碗里的乌梅汤冒着热气,还飘着两颗去核的红枣。她把碗放在床头的矮凳上,又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袍:“昨晚您喝得多,徐老特意让厨房炖了这个,说能解酒后头痛。我看您外袍沾了松针,已经帮您抖干净了,您先喝口汤暖暖胃。”
陈珏接过碗,乌梅的酸香混着红枣的甜,喝下去喉咙瞬间舒服不少。他看着陆明漪帮自己整理案上的纸笔,也不知道自己回来之后写了什么,脑海之中一点记忆也没有,昨夜随手扔的词稿被叠得整整齐齐,墨锭放回了砚台,连笔都挂回了笔架,忍不住笑道:“倒是让你费心了,我自己来就好。
“学统是客人,又是为湖州办学费心,这点小事算什么。” 陆明漪笑着摆手,目光落在案角的词稿上。
陈珏喝完最后一口汤,起身洗漱。铜镜里的自己眼底还有点红,酒气没完全散,却比昨夜清醒了不少。等他走出房门时,老宅的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徐鹤年正和沈敬之在树下摆棋,程千言坐在石凳上看舆图,陆明玥蹲在墙角逗弄散养的小猫,手里还拿着猫条,见陈珏出来,立刻跑过来:“学统你醒啦!我让厨房留了荷叶粥,还热着呢!”
“看来玉修这酒是醒得差不多了。” 程千言抬头笑:“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晌午,正好下午要跟你商量办学的事,这下刚好。”
早饭吃得简单,荷叶粥配着酱菜,吃起来却比昨夜的宴席更舒服。席间徐鹤年还打趣:“学统昨晚可是把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比下去了,三首词下来,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沈敬之跟着笑:“何止,我家小子昨晚看直播,吵着要跟学统学写诗,说‘以后也要写得比别人好’。”
饭后,程千言拉着陈珏进了老宅的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是间靠窗的小屋子,摆着张旧书桌和两排书架,书架上还放着几本泛黄的典籍。程千言关上门,把舆图铺在桌上:“咱们开门见山,昨晚各家捐了资源,现在得定个具体的章程。我想的是,湖州第一批先集中力量办三所小学,分别在城东南北,用陆家捐的房产当校舍,沈家的工程队负责装修,徐家的典籍先挑一部分放在学校当藏书,你看怎么样?”
陈珏看着程千言递过来的资料,这三所小学的选址是陆家捐赠的房产之中最位置最好的,沈家的工程队集中起来,应该能够赶在今年开学之前将三所小学抢工出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现在就可以张贴招学公告了。
看着资料,陈珏忽然发现,这些材料虽然是崭新的,但是也绝不是一夜的时间能够汇总整合起来,哪怕是能力再强的世家也没有这个统合能力,在一夜的时间设计出如此缜密的施工计划来。
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了。
陈珏抬头看了看程千言,正好看到程千言也玩味的看着自己,不由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