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苏满满所料,“盛世华筵”很快也成为了皇室宗亲、贵族子弟们聚集的新据点。
这里环境新奇、美食美酒诱人、表演有趣,既满足了口腹之欲,又是极好的社交场所。
苏满满作为老板娘,又是太子妃(虽然很多人下意识地忽略了这层身份,只因她太不像个深宫妇人),性格开朗爽利,待人接物自有她的一套章法。
她记性好,能记住不少老客的喜好,时不时让伙计给相熟的宗室贵族们免费送个新菜、添壶好酒、或者端份特制甜品,再说上几句俏皮话,很快就和这些人打成了一片。
她分寸把握得极好,既显得亲切热情,又不至于过分谄媚,加上她那些新奇的点子和幽默的谈吐,竟让她在这些人中混得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好些王爷家的世子、郡主、国公家的小少爷,都成了她的“铁杆儿熟客”,见面都能笑嘻嘻地聊上几句。
这日午后,三楼酒吧区人还不算多。
一位容貌俊秀、性格开朗的小郡王萧疏锦(某位闲散王爷的嫡次子)正倚在吧台边,和苏满满聊着他新得的猎鹰。
苏满满一边擦拭着酒杯,一边笑着听他吹嘘,时不时调侃两句,“哟,说得那么厉害,下次带去西山猎场比比?别光说不练啊。”
萧疏锦被她一激,立刻拍胸脯保证,“比就比,老板娘你可瞧好了,到时候猎了狐狸,皮子送你做围脖。”
“那我可提前谢谢您了。”
苏满满笑得眉眼弯弯,很是自然地伸出手,哥俩好似的拍了拍萧疏锦的胳膊,“不过可说好了,要是输了,可得包了我这吧台一个月的酒钱。”
萧疏锦也是不拘小节的主儿,反手就假装要搂她肩膀,哈哈大笑,“成,要是赢了,老板娘你得亲自给我调三天酒。”
两人正笑闹着,都没注意到楼梯口,一道玄色挺拔的身影正缓缓走上来。
萧疏临今日难得提前处理完政务,想起顺安念叨了好几次“娘娘的酒楼如何如何新奇”,鬼使神差地,便换了身寻常锦袍,想来“微服私访”一下,看看她这折腾出的新天地到底有多吸引人,能让她整天乐不思蜀。
谁知刚踏上三楼,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幅“刺眼”的画面——他的太子妃,正和一个年轻俊俏的男子相谈甚欢、拍胳膊搂肩(未遂)、笑声朗朗。
尤其是那个男人试图搂她肩膀的动作,虽然被苏满满笑着躲开了半寸,但看在萧疏临眼里,简直是公然调戏。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窜上了头顶,比看到边关急报还要让他血压飙升。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目光如同冰锥般直射向那犹自不知死活的萧疏锦。
跟在他身后的顺安心里咯噔一下:哎哟喂,祖宗诶,怎么偏偏撞上这场面了。
吧台边的两人也终于感受到了这股突如其来的寒意和强烈的视线。
苏满满一回头,就看到了脸色黑如锅底、眼神能冻死人的萧疏临,心里顿时“嗷呜”一声:完蛋,抓包现场。
萧疏锦顺着太子妃的视线望去,嘴角含笑。也认出了太子,吓得手一抖,差点儿从高脚凳上摔下来,连忙站稳,规规矩矩地行礼,“臣……臣参见太子殿下。”声音都发颤了。
萧疏临根本没理他,一步步走过去,目光始终锁定在苏满满身上,声音冷得能掉冰渣,“看来,老板娘生意兴隆,应酬颇多啊。”
苏满满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赶紧挤出笑容,“殿……黄公子(临时改口),您怎么来了?真是贵客临门,快请坐,想喝点什么?我请客。”
萧疏临走到吧台前,目光扫过桌上那杯喝了一半的酒(萧疏锦的),又看看苏满满手里擦着的杯子,冷笑一声,“孤来得不巧,似乎打扰了二位的……雅兴?”
萧疏锦吓得腿都软了,“不敢不敢,殿下误会。臣只是……只是和老板娘闲聊几句,聊聊猎鹰……对,猎鹰。”他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消失。
苏满满心里疯狂吐槽:大哥你越描越黑啊。
她赶紧打圆场,试图缓和气氛,“是啊是啊,小郡王正说他那猎鹰多么威猛呢,我说下次一起去西山比比……”
她边说边偷偷给萧疏临使眼色,意思是“给点儿面子,回家再说”。
谁知萧疏临完全无视她的眼色,反而一撩衣袍,在她刚才坐过的吧凳上坐了下来,就坐在萧疏锦旁边,强大的压迫感令他几乎窒息。
“哦?猎鹰?”萧疏临手指敲了敲台面,看向苏满满,皮笑肉不笑,“孤竟不知,爱妃何时对驯鹰有了如此兴致?还需与人勾肩搭背、击掌为盟地探讨?”
“勾肩搭背?没有的事。”
苏满满连忙否认,差点跳起来,“就是……就是朋友间开玩笑,拍下胳膊而已。”
“拍胳膊?”萧疏临挑眉,语气酸得能酿醋,“看来爱妃在这酒楼之中,倒是交友广泛,与谁都能‘拍胳膊’‘称兄道弟’了?真是让孤……刮目相看。”
萧疏锦在一旁听得冷汗直流,感觉自己今天可能要横着出去了。
苏满满也被他这阴阳怪气的样子弄得有点火大,但又不好发作,只好凑近他一点,压低声音,“萧疏临,你差不多行了啊,这么多人呢,给我点面子。”
萧疏临看着她近在咫尺、带着恳求又有点炸毛的脸,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一点,但醋意更浓。
他也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牙回道,“给你面子?谁给孤面子?孤的太子妃在外面与人勾肩搭背,孤还要装作看不见?”
“那你想怎样?”苏满满瞪他。
萧疏临目光扫过酒架上最烈的那坛“烈焰焚情”,冷冷道,“简单,既是聊猎鹰,必有彩头。孤也颇有兴致,不如就由孤与他比一场。他输了,”他瞥了一眼面如土色的萧疏锦,“以后未经孤允许,不得踏入此楼。孤若输了……”
他顿了顿,看向苏满满,眼神危险,“孤就把这酒楼……买下来送你玩儿。”
小郡王,“!!!”
苏满满,“!!!”
萧疏锦内心:救命啊,我不想比。我怎么敢赢太子?输了还要被禁入?我做错了什么?
苏满满内心:萧疏临你幼稚不幼稚,醋坛子成精了吗?还有你这赌注算什么啊,这酒楼本来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