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张家的议事厅里，青铜香炉升起袅袅青烟。张海杏一掌拍在黄花梨木的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他疯了吗？”她声音尖利得几乎刺破屋顶，“就这么丢下家族事务跑去越南？”
张海盐斜倚在窗边，手里把玩着一枚古铜钱：“客哥上周六的飞机，现在早就已经到杭州了。”
“就为了那个丫头！”张海杏猛地转身，旗袍下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三年前发的誓言都喂狗了？”
铜钱在张海盐指间翻飞，他抬眼看向暴怒的张海杏：“上个月整理书房，我发现了客哥藏在暗格里的东西。”
香炉里的灰烬突然坍塌，发出细微的声响。张海杏的指尖微微发抖。
“十七封信。”张海盐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每封都写着张安安的名字，最早的日期是她离开的第一个月。”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张海杏的胸口剧烈起伏，翡翠耳坠在颊边晃出细碎的光。
“族长也在。”张海盐收起铜钱，走到张海杏面前，“有他看着，能出什么事？”
“你懂什么！”张海杏猛地挥手打落案几上的账本，“那丫头就是他的劫难！”
“这三年，你看客哥笑过吗？”张海盐突然反问，“自从张安安走后，他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张海杏苍白的嘴唇抿成细直的线。她又怎会不知？这三年，张海客的身形日渐消瘦，他总是一个人站在祖宅最高的阁楼上，望着远方出神。
“总有一天，”张海盐轻轻按住她发抖的肩膀，“你也会遇到一个人，让你明白什么叫‘情难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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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郊外的国道上，三辆越野车正在疾驰。张海客坐在第二辆车的副驾驶，后视镜里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香港那边安排好了？”开车的黑瞎子突然问道。
张海客“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后视镜——第三辆车里，张安安正靠在窗边小憩，晨光为她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边。
“海杏气坏了吧？”黑瞎子咧嘴一笑。
“她早晚会明白。”张海客摩挲着胸口的旧伤，那里正隐隐作痛。三年前深圳码头的枪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混杂着张安安压抑的哭声。
对讲机突然传来吴邪的声音：“注意，两点钟方向那辆银色大众，跟了我们三个服务区了。”
张海客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他按下对讲机：“下个出口下高速，走省道。”
后视镜里，张安安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腰间匕首上的精细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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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汪家总部，监控屏幕上的红点正在地图上缓慢移动。
“他们改道了。”情报员报告道，“应该是发现了跟踪。”
汪灿盯着屏幕，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投影仪播放着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车队中间那辆车上，隐约可见张安安的侧脸。
“继续跟。”汪先生下令，“启用第二组人马。”
汪灿的手指在控制台上敲击：“要不要在边境设卡？她这次……”
“我说过，全程跟踪，不要轻举妄动！”汪老先生厉声打断，“弄清楚他们的行动才是首要目标。”
汪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只是担心夜长梦多。三年前……”
“三年前就是因为你擅自行动，才让张家人有机可乘！”汪先生的手杖重重杵在地上，“这次再出纰漏，你就永远别想接触核心项目！”
汪灿低下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屏幕上的红点仍在移动，像一滴血，缓缓向边境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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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车队停在一处偏僻的农家乐。张安安跳下车活动筋骨，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今晚在这休整。”吴邪摊开地图，“明天一早从河口口岸出境。”
张海客走过来，递给张安安一瓶水：“感觉怎么样？”
“比想象中顺利。”她拧开瓶盖，突然压低声音，“但我觉得一直有人跟着我们。”
不远处的稻田里，几只白鹭突然惊飞而起。张海客的目光追随着鸟群飞远的方向，眼神渐冷。
“去吃饭吧。”他最终只是这样说，手指却无意识地按在腰间枪套上。
餐厅里，王胖子正眉飞色舞地讲着当年在越南的见闻。张安安听得入神，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张海客靠在门边，恍惚间想起三年前那个连笑都要捂着嘴的姑娘。
“客哥？”张安安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手里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米线，“发什么呆呢？”
张海客接过碗，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张海盐说的话——有些人，注定是你的劫数。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山后。两百米外的树林里，红外望远镜的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监控者忠实地记录着一切，将画面传回那个渴望得到她的男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