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酒悬浮在巨大的琉璃状盆地上空，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灼热与纯粹的光之法则。
天空之上，那片浩瀚的“天上神国”边界清晰，宛如一堵无法逾越的叹息之墙，彻底隔绝了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自从自己不用上班，全职打游戏之后，整个七国的危机一波接着一波。
就好像是什么东西被逼急了一样。
摁死一波，又来一波，无穷无尽。
不过越是这样，严酒心里越是坚定。
既然反应如此激烈，那就说明自己前进的路径是正确的。
打破这个名为“幻境”的囚笼，或许真的就在眼前。
目前这个情况，直接冲进苏利耶的神国显然不明智。
对方毕竟是凌驾于常规至高之上的存在，自己如果不做好万全的准备，恐怕很难有绝对的把握。
严酒在原地盯着天上的神国看了一会。
转身，化作一道星辰流光，径直朝着下方深不见底的盆地中心飞去。
穿过被高温融化的琉璃层，再深入数百米，一个被符文护盾和恶魔结界保护的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
水无镜众人在光矛雨出现的瞬间，就带着重伤的神霆退守到了这处地下暗河。
虽然冲击波依旧让整个地宫剧烈摇晃，但总归是抵挡住了那毁天灭地的最终一击。
严酒落地，空间内压抑的气氛顿时一松。
“你……”
水无镜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词穷。
叶炎、陨霄等人也是一样，他们看着严酒，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那场战斗的惊悸，更有对严酒实力的无言震撼。
严酒的视线越过众人，落在了盘膝坐在角落的神霆身上。
此刻的神霆，状态算不上好。
他已恢复人形，但原本充斥着雷霆力量的身躯此刻却显得有些虚幻，周身环绕的电光也稀疏暗淡，不复之前的霸道。
“你没事吧？”严酒走了过去。
神霆睁开双眼，那双雷眸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更多的不解。
他上下打量着严酒，最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严酒身上蓬勃的气息，以及他的等级上。
91。
一个无比清晰，却又无比矛盾的数字。
神霆的眉头紧紧蹙起，他没有回答严酒的问题，反而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的疑问。
“你战斗的时候不消耗本源吗，怎么还是这么生龙活虎的？”
这个问题很奇怪。
严酒扭头，疑惑地看着他。
“什么本源？”
这三个字一出口，神霆直接愣住了。
他身后的霜月、叶炎等人也是一脸错愕，他们和神霆的错愕不同，好奇的是本源是什么东西。
神霆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认：“难道……你没有进行三转，就直接到达了91级？”
“嗯。”严酒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神霆沉默了许久，才消化掉这个事实，随后发出一声苦笑。
“原来是这样……难怪，难怪了。”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看着疑惑的众人，开始解释。
“登临至高后，生命值和法力值的意义就不大了。”
“我们会获得一种全新的力量，我称之为‘本源’，你可以理解为一种特殊的蓝条。”
神霆伸出手，一缕微弱的紫色电光在他指尖跳跃，却显得有气无力。
“我们所有的至高，包括维持至高形态，都需要消耗这个‘本源’。”
“这东西，无法通过药剂或者任何治疗法术恢复，只能随着时间慢慢蕴养。”
他看向严酒，神情复杂。
“我现在，起码要花上几个小时，才能恢复到全盛状态。在那之前，我比一个普通的89级玩家强不了多少。”
神霆的话，让周围的气氛再次沉重下来。
叶炎和陨霄对视一眼，他们原本以为登临至高便是一步登天，从此海阔天空，却没想到还有这样致命的限制。
然而，严酒在听完的瞬间，脑海中却有另一道电光闪过。
至高本源？需要时间蕴养？
他瞬间串联起了一切。
苏利耶那看似高傲的退场，那最后孤注一掷、毁天灭地的殉爆，根本不是什么强者的从容。
那是虚张声势。
那是为了掩盖他同样已经“本源”耗尽的窘迫。
那场战斗中，苏利耶动用了神国降临，动用了圣律神柱，动用了无数次神谕，最后更是重塑了整个神明长河。
这一切，不可能没有消耗。
他最后那一下，更像是把油箱里最后一点油全都点燃，制造出最大的声光效果，来为自己的逃跑争取时间。
那个自诩完美的创世神长子，在战斗层面被自己彻底压制后，打空了弹药，然后……跑了。
这个结论，荒谬，却又无比真实。
严酒的思绪豁然开朗。